第六章 監(jiān)獄里都是人才

　　此時的伊澤瑞爾有些崩潰，剛剛安慰了自己，那個打拳的終于走了，未嘗不是有有一件好事。緊接著便看到布萊特開始練拳。

　　“我覺得你沒必要用這種方式，懷念你的朋友。再說，好女孩多了，你要是實在難受，出去后我可以介紹你幾個，絕對比她溫柔漂亮一百倍?！币翝扇馉柕?。

　　“不用?！辈既R特道。

　　他此時正沉浸在收獲能力的喜悅中，哪有心情理這家伙。

　　“也是，”伊澤瑞爾自語道“論帥氣程度，像你這樣只比我差一點點的，確實不缺愛慕的女孩子。”

　　無視了對方的自戀，布萊特用力向空氣中揮了幾拳，感受著充盈在身體間的力量，他的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

　　“應該繼承了70%的威力，”布萊特心中低語道“而且通過精神和肌肉記憶自動習得了一門招式——天霸橫空裂轟！”

　　這套動作是蔚早年在拳擊場的成名技，在監(jiān)獄中經(jīng)過七年的鉆研，威勢更加霸道。出拳時以不可阻擋之勢攻向?qū)Ψ?，甚至會讓敵人產(chǎn)生視角鎖定的壓迫感，轟擊之勢，足以貫穿、擊飛數(shù)人，是以一敵多的強力技能。

　　雖然這一招式也只有現(xiàn)在蔚70%的實力，但是布萊特心中仍然充滿了感激。這是他第三次使用這個能力，也是他運氣最好的一次。

　　如果不是迫于形勢危急，他一定會選擇再等等。

　　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布萊特便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不同。他“與生俱來”地能夠“讀”出對方的想法，只要他想，對方的頭頂便會清晰地顯露出其真實想法。這宛如被動技能一樣的能力，一開始讓他極為痛苦，因為閱讀了太多人心的陰暗面，童年時的布萊特一度遠離人群。

　　直到他逐漸找到關閉的方法，能夠隨心自由地發(fā)動這項能力，情況才有好轉(zhuǎn)。當他看向目標時，眼睛會泛出淡淡紅光，而不知為什么，這種變化，在常人的視角里很難注意到。

　　這項技能也不全是壞處，看遍了人心、歷經(jīng)了苦難的布萊特，也擁有了遠超同齡人的成熟。

　　不久后，他又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第二項技能，或者稱之為主動技能。當他喚醒重瞳時，能夠看到一些特殊的人頭頂浮起灰色數(shù)字“0”，第一次發(fā)現(xiàn)是在范德爾身上，然后是蔚、金克斯、艾克、辛吉德......

　　慢慢他明白這些數(shù)字，獨屬于某些有天賦的人。數(shù)字的含義，類似于自己和對方之間的羈絆，當布萊特第一次看到，范德爾頭頂?shù)臄?shù)字變成綠色的“60”時，他的重瞳不可抑制地“波動”起來，那團綠色的數(shù)字瞬間被它吞噬。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學了幾個月的拳擊術，得到了質(zhì)的飛躍，腦海中還莫名地學來了一招“鐵手碎顱”。不久后他便名揚拳擊場，成為了少年天才。

　　第二次動用這個能力，是幾個月前，他在送給辛吉德新的研究對象時?？粗K于達到“60”的那團綠色，他的眼眸發(fā)出了激動的震顫，壓制數(shù)年的它，幾乎是“狼吞虎咽”般吞噬了那團綠色小球，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只“克隆”了對方的生物溝通技能。

　　通過這次經(jīng)歷，他充分總結了經(jīng)驗。自己的能力有著極大的成長天賦，雖然前期沒什么實力，只有一個方便自己“茍”下去的類似“讀心”功能，可后期的上限卻難以想象。

　　而成長的辦法便是——交朋友！

　　沒錯，這神奇的技能就是通過交朋友來成長的。

　　自己一個人修煉再刻苦，終究是有限的；大家一起修煉，然后“克隆”共享，才是王道！

　　雖然是單向共享吧。

　　但是不管怎么說，只要自己社交技能點滿，那么便能“真.躺著”升級。只要自己朋友足夠強，自己便足夠強。只要自己抱的大腿越多，自己便越有可能變成最粗的大腿。

　　仿佛找到新大陸一般，布萊特立刻加入了尋找英雄級人物的旅途中。

　　但是祖安這樣現(xiàn)存的人物并不多。謹小慎微、生性多疑的希爾科一直就沒超過60，總是在幾個數(shù)字之間橫跳；金克斯倒是早早滿足了要求，但是布萊特卻一直沒有下手，一來當時對技能不太放心，二來前車之鑒讓他想等數(shù)字再高一點。

　　摸著石頭過河的布萊特，在今天，對于數(shù)字的含義和功能大概有了些猜測：

　　1、數(shù)字代表的是對方對自己的信任度，好感度，或者稱之為羈絆等等。

　　2、“克隆”行為至少要等數(shù)字變?yōu)?0才能發(fā)生。

　　3、“克隆”比例很可能取決于該數(shù)字，會按照該數(shù)字幅度，繼承其能力和任意一項技能。布萊特猜測，抽取技能的優(yōu)劣，也和數(shù)字大小有關。

　　4、“克隆”技能對每一個個體，只能使用唯一一次。

　　5、目前沒發(fā)現(xiàn)“克隆”對被施加方有任何實質(zhì)影響。

　　......

　　過了片刻，布萊特逐漸從收獲新能力的興奮中走出，他開始認真地思考，如何走出當前的困境。

　　“嘖嘖，”正對面監(jiān)獄里的老者自語道“如何能不借用量角儀器，做出一個標準的直角呢？”

　　布萊特看向?qū)Ψ?，發(fā)現(xiàn)老者擺弄著手中的幾根枯草，忍不住開口“勾三股四弦五可解?！?p>　　“嗯？”老人抬起頭，藍色的頭發(fā)和胡子隨著動作帶起的微風，蓬松舒展開，宛如一只藍色的雄獅。

　　“這是什么意思，詳細說說。”老人的頭頂閃爍起名為【好奇】的紅色幽影。

　　布萊特詳細地講了下原理，老人依言找出比例關系是3：4：5的三根枯枝，然后實驗了下。

　　“??？！”老人發(fā)出不可思議地驚呼“太神奇了！你是怎么想出來的？這一定是天才的創(chuàng)舉！”

　　布萊特只是聳了聳肩，這可不是他的功勞，是老祖先的智慧。

　　“哈哈哈，你幫我解決了一個大問題，你叫什么名字？”老人喜笑顏開道。

　　“布萊特.菲爾，”布萊特語氣沉穩(wěn)道“還沒請教老先生名號。”

　　“我的名字嘛，”老人思索了片刻，似在回憶“曾經(jīng)，他們稱呼我為基蘭?！?p>　　布萊特眼眸微縮，他正想開口再詢問兩句，老人卻站起身來。

　　“唉，年紀大了，坐久了身體都有些僵了，”老人踱步到一團茅草堆上，“我先休息會兒?！?p>　　說罷，便躺到了上面。

　　......

　　距離靜水監(jiān)獄千里之遙的另一片土地上，此時正傳來“轟隆轟隆”的炮響。

　　一個魁梧高大的男人，向著天空揮舞著自己夸張的戰(zhàn)斧，大聲喊道“開炮！”

　　身后一排排漆黑的炮筒發(fā)出此起彼伏的“砰砰”聲，天空被橙黃的彈幕所覆蓋，數(shù)以千計的炮彈飛躍上空，匯聚向前方的那座矮小的城池。

　　“轟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炸聲里，前方的土城墻裂開了一道道裂縫，部分墻體終于支撐不住，開始轟然倒塌。

　　看到對面城樓上升起的白旗，手持巨斧的男人卻發(fā)出一聲嗤笑“早干什么去了，殺！”

　　隨著他一揮手，數(shù)以萬計的諾克薩斯士兵涌向那座飄搖中的城池。

　　“這是今天攻下的第五座城了吧，”一個手持兩把飛斧的年輕人走了過來，笑著道“依我看，三天之內(nèi)便可攻下艾歐尼亞首都普雷西典，一個月之內(nèi)有望攻下艾歐尼亞全境啊?！?p>　　持巨斧的男人卻搖了搖頭，一臉嚴肅道“不可輕視你的對手，德萊文，你還有很多要學?！?p>　　“是，哥哥。”德萊文應答道。

　　對于面前這個男人，他有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哥哥德萊厄斯，是整個諾克薩斯最能打的男人，更因為他為帝國所立下的卓越戰(zhàn)功。

　　......

　　距離炮擊地點幾百里之外的河流前，一隊艾歐尼亞部隊停在了原地。

　　湍急洶涌的河流阻斷了軍隊的前進，如果要繞行的話，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

　　斥候部隊的小隊長，將現(xiàn)場情況，匯報給這支軍隊的總指揮，一名身上配有銀色輕甲、粉色彩緞，長發(fā)飄飄的女性。

　　安靜地聽完小隊長的報告，艾瑞莉婭秀眉微蹙道“我們必須立刻支援前線部隊，改道繞行將打亂整個作戰(zhàn)計劃部署?，F(xiàn)在，所有人就地取材，搭建過河的橋梁。立刻在全軍，征集有造橋經(jīng)驗者和植物系魔法師?！?p>　　小隊長立刻領命而去。艾瑞莉婭親自來到隊伍最前線。

　　她看向前方波濤洶涌的寬闊河流，和身后臨時湊出的幾百名“修橋工匠”，開口道“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什么？”

　　“河水寬度太寬，我們需要測量到對岸的最短直線距離，可是現(xiàn)在沒有合適的工具，”一個年長的矮人工匠答道“簡單點來說，我們需要做出一條和河流完全垂直的直線?！?p>　　聽取了幾位同僚的討論和意見，艾瑞莉婭返回帳中。

　　面向身前的一顆藍色的水晶球，艾瑞莉婭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緩緩講出了自己的困惑。

　　藍色水晶上，一個年邁的面龐浮現(xiàn)，他的輪廓有一些模糊不清，幾乎沒怎么思考，很快給出了答案。

　　艾瑞莉婭重新走出帳篷，在她身側(cè)，祭祀們頌念起植物系魔法，手臂揮舞出的魔法圖案，閃爍出瑩瑩綠光，一棵棵瘦弱的樹木，瘋狂汲取著土地的養(yǎng)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拔高。

　　艾瑞莉婭指揮一名士兵走上前來，以他單臂的長度為標尺，分別截取長度為其三倍、四倍、五倍的木材，在緊鄰河岸的地方構建出了一個“直角三角形”。接著以直角頂點反向延長，逐漸修建起一條簡易浮橋。

　　身旁的士兵們見狀，都發(fā)出了喜悅地歡呼。

　　“贊美先知！”艾瑞莉婭雙手合十道。

　　“贊美先知！”身后的士兵們聞言齊聲喊道。

　　臨近日暮時分，一條橋梁終于初具規(guī)模，浩浩蕩蕩的艾歐尼亞軍隊，義無反顧地向著前線的侵略者方向迎擊。

　　......

　　布萊特單手托腮，注視著對面監(jiān)牢里名為基蘭的老者。

　　“他一定不是普通人，我剛才看得很清楚，他的靈魂之火確實消失了一段時間?！辈既R特心中自語道。

　　有些百無聊賴，他和斜對面的伊澤瑞爾攀談起來，看著終于“恢復正?！钡牟既R特，伊澤瑞爾一下找到了傾訴對象，話匣子瞬間打開。

　　布萊特聽著對方講述自己遍及瓦羅蘭大陸、恕瑞瑪大陸的一次次倒斗經(jīng)歷，感覺倒也有些趣味。

　　聽他回憶著，在危機縱橫的緊要關頭如何化險為夷，歷經(jīng)艱辛后取得了多么豐收的回報，布萊特感到自己的冒險之魂似乎也要被激發(fā)了。

　　不過不同于伊澤瑞爾，作為一個務實派，他更看重的不是過程的刺激，而是最終獎勵的豐厚與否。

　　正當伊澤瑞爾開始大談自己的下一次冒險計劃時，布萊特注意到，他隔壁的基蘭悠悠轉(zhuǎn)醒，輕輕翻了個身，從茅草堆里坐了起來。

　　此時布萊特的瞳孔再一次放大，因為在重瞳能力的加持下，布萊特驚訝地發(fā)現(xiàn)，基蘭頭頂?shù)哪莻€數(shù)字從“0”飆升到了“50”！

　　“竟然效果如此顯著，看來他對數(shù)學或者自然科學感興趣，或許可以投其所好，早點觸發(fā)克隆的條件?！?p>　　基蘭抬起頭，態(tài)度和之前天壤之別，他笑瞇瞇地看向布萊特，語氣溫和道“年輕人，你幫了我的大忙。我該怎么感謝你？”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布萊特擺了擺手，隨即又道“如果老先生實在介意，不知您對魔法可有了解?！?p>　　看著布萊特眼中的試探，基蘭笑笑道“這點我無需隱瞞，我原來是艾卡西亞王國的一名名譽議員，同時是一名大魔法師。年輕的時候，我走遍四方，尋覓、收集了各種魔法，不僅掌握了除黑魔法、空間魔法之外的全部元素魔法，而且發(fā)明了操縱時光的時間魔法。”

　　“時間，空間……”布萊特呢喃道“那么，我是說假如，同時掌握了這兩種能力，能夠進入到另一片時空嗎？比如和我們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世界。”

　　基蘭沉思片刻，笑道“首先，目前發(fā)現(xiàn)的時間、空間魔法，都只能回溯到不久前的一段時空，而不是毫無限制；

　　其次，我活了這么多年，見過天才無數(shù)，還沒有見到過同時掌握這兩門高階魔法的人；

　　最后嘛，如果真有你說的這種能力，那一定是神靈才具備的威能，當然如果他們真的存在的話?！?p>　　看著布萊特眼神黯淡了一瞬，基蘭寬慰道“其實魔法雖然玄妙神奇，但是也暗含風險和隱患，稍有不慎，便容易釀成災難。上個紀元無數(shù)城邦的覆滅已經(jīng)說明了這點。倒是你出眾的數(shù)學思維和科學素養(yǎng)，沒準能幫你走得更遠?！?p>　　布萊特露出苦笑，他當然知道在這個時代，魔法是多么得罕見：

　　畢竟德瑪西亞全面禁魔，魔法師已經(jīng)成為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皮城在大頭一派的打壓下，魔法師也幾乎絕跡；隔海相望的恕瑞瑪大陸，黃金圓盤沉淪的悲劇近在眼前，當?shù)厝嗣駥τ谀Хㄊ鞘裁磻B(tài)度可想而知。

　　只有在古老的艾歐尼亞，以及武力至上、不擇手段的諾克薩斯，魔法師才有些許生存空間。

　　知曉魔法力量難得的布萊特，更不愿放棄這寶貴的機會了，至于所謂的數(shù)學天賦，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