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格外漆黑,仿佛那望不見底的深海一般,吞噬了所有可以發(fā)亮的星星。與之相反的是,月亮大的出奇,那白色的光亮中,竟然透露出一絲絲幽紫,分外詭異。
大雍國皇宮之中,輪班的侍衛(wèi)們正照例巡邏著四周,卻絲毫聽不見皇帝寢宮內(nèi),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誰能想到,大雍帝此刻正在他的臥榻之上,兩眼翻白,身體不停地抽搐,昔日驍勇善戰(zhàn)的他此時卻做不出絲毫反抗。
“沒事的沒事的,過一會就好了”一位罩住全身的黑袍男子站在床邊,平靜地看著他說道。“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得到了你不該得到的寶物。這搜魂秘術(shù)是有點痛,你忍忍就好了”。
慘叫聲漸漸小去,這位皇帝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但黑袍男子絲毫不在意,只見他手心中多出了一團(tuán)藍(lán)色的光球。他兩眼冒出紫光,翻閱著這位死去皇帝的記憶。
“咦?”他不由地皺了皺眉頭。“他的記憶里竟然沒有那寶物,觀星一脈的情報不可能有問題啊。難道?”
話音未落,只見詭異的花紋突然浮現(xiàn)在了整座寢宮的地面之上,一股古老而又危險的氣息從中彌漫開來。黑袍人臉色劇變,隨即兩手在身前快速變換,剎那之間,無數(shù)幽魂匯聚在了他的身旁,每一個都透露出滔天煞氣。
“六爻地煞陣?以饕鬄之骨為筆,鯤鵬之血為墨,好大的手筆!是誰要對付我蘇某人啊”黑袍人大聲喝道,而他召喚出來的幽魂,此刻猶如一個個發(fā)瘋般的猛獸沖擊著那陣法四周,卻又消散在那透明的光柱之上。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隨著幽魂數(shù)量的急劇減少,陣法的花紋也開始扭曲在這空間之中。黑袍人身形逐漸佝僂,開始不停地顫抖,饒是他想要破去這上古兇陣也實屬不易。
與此同時,萬米高空之上,一男一女懸空而立,靜靜地朝著寢宮方向望去。
“還有一會他就要破開那陣法了?煉血那老頭那真廢物?!迸司従忛_口說道。
“堂堂七品陣法師在你口中變成了廢物,你還真敢說啊?!蹦腥藢χ宋⑽⑿Φ?,轉(zhuǎn)而繼續(xù)看向正在破陣的黑袍人?!耙皇撬鳛橹餍蘧裣档男奘坎⒉簧瞄L猛攻,六爻地煞陣又正好能隔絕了他溝通天地召喚虛無的能力,不然怕是以他的修為,這陣法怕是頃刻之間就會被他毀去。”
“現(xiàn)在怎么辦?他馬上就要破陣而出了!陣法一破,以他的神識修為會瞬間發(fā)現(xiàn)我們,到時候我們根本逃不了?!迸碎_始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像一個瘋女人一樣抓亂了自己的頭發(fā)。
“不用急,主上神機妙算,籌劃已久,又哪會只有這一個陣法而已。我們只需要確認(rèn)他身死道消,回去稟報就行?!蹦凶由裆绯?,淡淡說道。
就在此刻,一把銀色的袖珍小劍從男子的眼前仿佛一片落葉緩緩落下,沒人看到它何時出現(xiàn)。然后劍的速度越來越快,化作一顆銀色流星劃破了夜空,筆直地朝著寢宮方向飛去。
男子不由地一陣后怕,畢竟那把劍剛才離他是如此之近,就彷佛死神與他擦肩而過一般。“原來是請了星月雙圣之一的他出手,我竟然能看見傳說中的落星劍從我眼前而過。”他轉(zhuǎn)而不停地哈哈大笑,一改剛才一本正經(jīng)的態(tài)度,癲狂至極。
女人此時卻變得無比冷漠,開口說道?!白甙桑撐覀兿氯z查了”。但見兩人身形逐漸虛幻,轉(zhuǎn)眼間出現(xiàn)在了皇宮之內(nèi)。此時,皇宮內(nèi)早已亂作一團(tuán),到處都是宮衛(wèi)們在四處跑動,因為大雍皇帝的寢宮剛才在一身巨響之中已經(jīng)轟然溟滅,變成了一個十丈有余的巨坑。
兩人在人群中緩緩走過,卻沒有一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存在。“沒有元神存在的跡象?!迸搜凵裰蟹拈W爍,一股血氣彌漫而出?!按_實?!蹦腥藙t已閉目靜坐,以他為中心仿佛一汪清池,不斷往外散發(fā)著波紋。
“回去稟報主上?!薄昂谩!眱扇藢σ曇谎?,隨即身形再次隱沒在了虛空之中。
然而他們并未注意到,在這座皇宮之內(nèi)的冷宮之中,一只原本正在房梁上追逐老鼠的黑貓突然摔到了地面之上。當(dāng)它再次睜開雙眼之時,原本兩顆綠色的眼睛變成了那詭異的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