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決賽結束
在蔣固師表演結束后，他看到聽眾們的反應并不熱烈。這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心中不由的感到一種悲涼，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真得適合再繼續(xù)說下去。他比其他說書人有更多的選擇，畢竟他也是半個江湖人半個武者。他之前的師門快舌門雖然不是名門大派，但出了師門的人若是想要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也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只是在謀生和志向之間，他選擇了后者。更重要的是，他背后的女人也在一直支持他，并沒有因為生活的困頓而對他有所埋怨。一想到背后的女人，他的嘴角便不由的微微上翹：老天已經(jīng)給了我世間上最好的女人，我若再奢求其他，豈不是顯得太貪心了。想到此處，名利之心被他暫時放下。他開始憧憬和女人在定北城的新生活。
但想象歸想象，現(xiàn)實總是還要面對的。隨著第二名的頒獎結束，最最讓說書者們激動的時候終于到了。若是誰高中頭名，雖說不能一步登天，但日后至少能混個錦衣玉食。對于絕大多數(shù)說書人而言，說書只是他們的謀生手段。他們之所以走上說書的這條路，固然都有著各自的不同經(jīng)歷?？僧斠粋€事情跟生存聯(lián)系到了一起，就很難讓人對它產(chǎn)生喜愛。就好比沒有人會喜歡上班，喜歡加班一樣。但凡事總有例外，蔣固師可能是為數(shù)不多對出攤說書之事樂此不疲的人。不管聽眾人多人少，不管被人夸贊還是被人喝倒彩，他對說書的熱愛始終不變。他還經(jīng)常跟他的女人說，他真幸運，可以用自己的愛好養(yǎng)活自己。
“本次說書決賽第一……”
當臺上的人還未念出蔣固師的名字時，他突然想起了早上出門前溫之州來找他的情景。他一遇到溫之州就問他要錢。溫之州當然沒有給。而是說，“我跟你打個賭怎么樣？”
“什么賭？”蔣固師問。
“如果今天你拿了第一名，你就不要再問我要錢了?！?p> “那如果不是第一名呢？”
“那我就給你雙倍的錢?！?p> 蔣固師半信半疑地看著溫之州，非常不理解他打這個賭的意義何在？“你確定？”
“非常確定?！睖刂菪Φ糜行┥衩?。
“好?！笔Y固師干脆地就應了下來。
“……蔣固師，頒獎嘉賓汀國皇子趙天昭，獎品十萬唐票?！迸_上聲音所傳來的名字讓蔣固師瞬間愣在了原地。他只聽到六個字“第一名蔣固師”至于后面的話，他完全聽不見了。那一刻他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不真實起來。眼前向他道賀的同行們，一個個笑著向他走來，但是他只看到他們大張著嘴巴卻聽不到他們?nèi)魏温曇?。仿佛在那幾個瞬間，他成了一個又聾又啞的人。好在，這樣的感覺沒有持續(xù)多久。他的耳朵一下子瞬間涌進了各種上嘈雜的聲音。眼睛看到的畫面跟耳朵聽到的聲音終于又同步了起來。但他的腦袋仍然還是有點沉重，依舊有渾渾噩噩之感。他被眾人推著走上了臺上。直到眼前一個年輕人把一個金燦燦的牌匾送到他懷里。他才終于恢復了一些些神智。
“恭喜你，蔣先生?！蹦莻€年輕人笑著向他祝賀。
“哦，呵，謝謝殿下。”
“先生此次參賽的所有故事本王都聽過，每一個都很讓人印象深刻?！?p> “殿下謬贊。”
“先生知道你為什么能拿第一嗎？”
“為何？”
“你跟其他說書人有一個很大的不同？”
“哦？”
“其他人說得都是別人想聽的故事，而你，說得是你自己想說的故事?！?p> 蔣固師心里瞬間有種被什么擊中的感覺。他直直地盯著眼前的年輕皇子，一時百感交集。
金鑫對他微微一笑，“說書跟做人一樣，多數(shù)人都活成了別人，只有極少數(shù)人才敢真正能做自己?！?p> 蔣固師沒有說話，他不知道眼前這個比他年輕的人，何以能說出如此成熟而不世故的話。他也聽說過最近發(fā)生在這個年輕人不少的故事，在那些故事里，這個年輕人總是以舍已為國的形象出現(xiàn)。所以他也一直以為這個年輕人就猶如飄在天上的云朵一樣，凡人不可觸及。但現(xiàn)在，這個年輕人的這些話，讓他聽出了不同的感覺。
或許這個年輕人也是一個身不由已的人吧。他在心里微微一嘆。
兩人的對話并沒有再繼續(xù)。因為在頒完獎之后，金鑫就不做任何停留的離開了。蔣固師看向金鑫略微有些蕭瑟的背影，還有邊上幾個威嚴挺拔的護衛(wèi)。他忽然不由得更加明白了剛才這番對話的含義。
全城矚目的說書決賽終于落下了帷幕。但關于它的各種故事卻還在被人講述。蔣固師和唐票是最被眾人議論的兩個事物。但蔣固師不是一個愛出風頭的人，在他名聲最盛的時候，他選擇了閉門不出。他以前經(jīng)過出攤的街頭，每天都有一大幫人守著，就是為了想一睹他的風采。甚至有些消息靈通的人還會守在他家門口。這種情形讓蔣固師哭笑不得。
唐票作為金鑫和唐爭北力推的方案，自然要借著這一陣風，趁勝追擊一把。怎么向民眾們解釋唐票為何物？說書人自然是最佳人選。為什么會把唐票定為說書大賽的獎勵品，就是為了調(diào)動說書人的積極性。對于拿到了唐票獎勵的說書人而言，如果唐票無法變現(xiàn)的話，那就等同于廢紙。所以，他們自然而然地愿意全力為唐票站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