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呼了一口氣，覺得有點壓抑，畢竟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殺人。雖然這些人無惡不作，駕馭不可控的惡煞，絕對不能留在世上。
首領(lǐng)的尸體在慢慢消失，最后化成一縷黑色的青煙落在我的戒指中。
嗯？這倒是意外收獲，這戒指和鬼氣之間似乎有些聯(lián)系。我盯著戒指，本來死黑色的戒指，竟然剝落了一角，閃爍著金色的光，這光和我當(dāng)初脖子上的那三個字散發(fā)出來的光一模一樣。果然，執(zhí)掌者有的是好東西。
我望向廁所，其余的五人都醒了盯著，驚恐的盯著我，看著他們的神情，我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惡鬼。惡鬼？或許在我差點死在他們手底下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是個惡鬼了。對付這些人，就算是做惡鬼，我也絲毫不會手軟。
迅速的解決掉廁所里的五人，我手上的戒指又剝落了一塊，看起來更加明亮了。我也發(fā)現(xiàn)了一個規(guī)律，這五人實力明顯不如那個首領(lǐng)，首領(lǐng)一個人就剝落了一塊，他們五個人才剝落了一小塊。
不過，人解決了，這站在地上的六個煞讓我有點犯難，他們似乎被剝離了情感，無法交流，只有殺戮的欲望，想殺死見到的所有人，要不是蘇秦壓制著這幾個鬼，估計早沖上來殺我了。這倒是個大麻煩，我決定問問執(zhí)掌者。
一縷縷青煙從香爐上飄然而起，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xiàn)了。
人影似乎很驚訝：“你居然活下來了?！?p> 我登時就無語了，這是什么意思，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執(zhí)掌者大人這么盼著我死？”我一臉不悅的問他。
倒是執(zhí)掌者感覺很自然：“不是盼著你死，是引渡者本來就容易被暗殺或者死于失控的厲鬼之手。你這一下就拔除了眼的七人小組，不錯嘛?！?p> “嗯？”他似乎又看到了讓自己疑惑的事。
“這母煞的狀態(tài)越發(fā)奇怪了，她的實體好像在逐漸消失，難道吾估算錯誤了？”
我指了指地上的那六只煞。
“這六只煞吾會帶走，你不必操心。”執(zhí)掌者好像早就料到這種結(jié)果絲毫不注意。不過也對，他手下的引渡者估計都換了幾茬了，我就不信沒一個殺過眼的人。
不過我不太買賬：“你早就知道眼有駕馭煞的能力，為什么不告訴我？讓我兩眼一摸黑?！?p> 執(zhí)掌者看了我一眼：“你只是渡魂使而已，晏國境內(nèi)的渡魂使千千萬萬，你沒有這個資格知道眼的內(nèi)部消息。如果你有能力活下來，自然就會知道。”
我臉色變得更差了：“你們就靠這種方式篩選引渡人？我要是昨晚死了，你們就會立馬換一個人頂上。”
執(zhí)掌者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吾只是照規(guī)矩辦事，你們太弱小了，想挑出幾個有能力替我們辦事的總是不容易的。況且，吾很看好你。”
“不如叫你們自己爭取，活下來自然就會得到更多?！?p> 我內(nèi)心突然有種崩塌的感覺：“如果。。。我要選擇退出呢？”
執(zhí)掌者似乎流出一絲嗤笑：“退出？你已經(jīng)惹上了眼，你沒有退出的余地了。吾就算不殺你，此刻收回你的一切也會讓你像一個普通人一般死在眼手里。”
我以為我得到的這一切都是不計回報的，原來從他引誘我當(dāng)渡魂使的那一刻我就沒的選了。即使是意識到如此殘酷的真相，我還是只能依托于執(zhí)掌者。那三個字還刻在我骨髓里，執(zhí)掌者一定有辦法可以讓我當(dāng)場暴斃。我還天真的以為我在幫助惡鬼，維持陰陽平衡，這是正義的事，原來就是個被耍弄的不得不替他們賣命的普通人而已。
對啊，我已經(jīng)被眼追殺了，這次我還能站在這里完全是因為我和蘇秦打好了關(guān)系，她愿意救我一命。此時，我已經(jīng)沒得選了。
我內(nèi)心波濤洶涌，但是表面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我現(xiàn)在明白那個人為什么要創(chuàng)立眼了，你們靠這種方式會被扛過第一次襲擊的引渡人察覺到，一旦察覺到，我們就不再認(rèn)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了，這無疑是對以前為你們跑腿賣命還自以為是榮譽的背叛?！?p> “每一個引渡人的命都捏在你們手中，以后就算有了更危險的對抗眼的任務(wù)，我們也只能硬頭皮頂上，死多少人無所謂，反正世界上可以做引渡人的人多的是?！?p> “這種手段可真是毒辣，只不過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被拿捏在你們手中，所以他私藏了極陰煞，創(chuàng)立了眼想要重建秩序，爭取引渡人和你們之間的平等。但是眼內(nèi)部出現(xiàn)了變化，有的人不再愿意和你們拼命，而是換一種方式和你們抵抗。他們?yōu)槭裁催@么做，或者如何抵抗你們我還不知道。不過，以后，只要我還活著，那么就一定會找到。”
我的眼睛里此時蘊含的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憤怒了，而是一種信仰破滅的絕望。我不僅傻乎乎的差點丟了自己的命，甚至還覺得為了世界和平做了奉獻。
真是蠢啊。
執(zhí)掌者對我推出這么多并不覺得奇怪，似乎已經(jīng)見過好幾次這樣的場面：“你很聰明，可以根據(jù)吾的幾句話推斷出這么多。但是你已經(jīng)受吾所制了，所以最好做一把好刀?！?p> 我對他的態(tài)度不再友好，冷冷的答了一句：“命都在你手里，自然你說了算?！?p> 執(zhí)掌者似乎覺得敲打夠了，該給點甜頭：“你也不要過于糾結(jié)，你是活下來的強者，以后自然會越過越好。天生就視鬼的能力可不是每一個引渡者都有的，吾希望你可以活過三年。而且你才剛成為引渡人，不會太多的接觸眼，只要好好幫吾整理這片局域的兇煞就好?！?p> “好?！?p> 執(zhí)掌者似乎有點驚訝我答應(yīng)的如此爽快，沉吟了片刻：“吾知道你心里很不舒服，但是這是整個陰界的選擇。在陰界某些鬼王眼里，人命是最不值錢的。。?！痹捯魟偮洌瑘?zhí)掌者就身形一暗，手臂瞬間就少了一半，殘缺了。
我驚異的盯著他的變化。
他捂著自己不會流血的模糊手臂：“即使是吾，也不過是底層管理。今天話說的太多了，受到懲罰也是應(yīng)當(dāng)。這本《華陰刀法》給你，吾知道你需要。”
我拿過那本看起來泛黃破舊的書，封面上刻著四個極其蒼勁鋒利的字，華陰刀法。
執(zhí)掌者揮了揮手，那六只煞通通消失不見，煙霧也逐漸散去。
我癱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該想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