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兒愣愣的點點頭。
南枝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又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才朝著狗兒伸手道:“狗兒,走,咱回家?!?p> 牽著自家阿娘的手,狗兒跟豆豆他們揮了揮手,娘倆才往著自家走了。
“大娘,狗兒會不會挨揍啊?!鄙蛎蠲羁粗现φ麄€人都好像不太對,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
“這……”劉大娘看了一眼南枝和狗兒離開的身影,也有些拿不準(zhǔn)了。
按道理的話南枝那丫頭是個溫和的,應(yīng)該不會打狗兒,但是看她剛剛嚇的都快丟了魂的模樣,估計狗兒是逃不掉一頓打了吧。
“阿奶,我錯啦!”豆豆被揪著耳朵,眼里含著淚地求饒道。
“你個小兔崽子,老實說,帶著弟弟妹妹們跑哪野去了?”劉大娘可沒有被豆豆給騙著,依舊揪著他的耳朵問道。
“阿奶,我們?nèi)プブ撕锢??!倍喽鄵P了揚手里的知了猴,一張小臉上都是泥巴。
“阿奶不揪哥哥的耳朵啦。”妞妞看著自家哥哥朝著自己擠眉弄眼的也跟著求情道。
“你們?nèi)プブ撕锔陕??”沈妙妙看著多多手里的知了猴起了興致,她哥哥以前就會抓知了猴炸了給自己吃,可香了。
不過知了猴不都是晚上去抓的,這會兒天都亮了,他們幾個小娃娃怎么想著去抓知了猴?
“石頭哥哥說知了猴可好吃啦!”
劉大娘聽了石頭兩個字和沈妙妙都對視了一眼。
石頭?
難不成是李田家的那個石頭?
狗兒跟著南枝回家后就一直低著頭。
阿娘剛剛哭過了,都是因為自己。
“阿娘,對不起?!惫穬旱皖^盯著自己的腳尖聲音小小的。
“狗兒?!?p> 南枝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才拉著狗兒到了后院坐下。
“阿娘,我知道錯了?!?p> “那你告訴阿娘,你跟著豆豆他們?nèi)ツ睦锪???p> 南枝看著小家伙的眼睛輕聲問道。
“我們?nèi)プブ撕锪??!惫穬赫f著,還從自己的懷里抓了兩只出來。
看見知了在狗兒手里吱哇亂叫,南枝腦袋一空,只覺得自己頭皮發(fā)麻,強忍著拍掉的沖動,聲音發(fā)顫的問了一句:“你們?nèi)プブ撕锔陕???p> 狗兒看出自家阿娘害怕自己手里的東西,又舍不得丟,只趕忙揣進(jìn)了自己懷里才說道:“石頭哥哥說知了猴吃了長肉肉,他帶著我們?nèi)プサ??!?p> 他要快快長大,長得高高的,像舅舅他們一樣。
“那阿娘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南枝努力忽略掉在狗兒懷里傳出來的蟬鳴聲,問道。
“狗兒有名字呀,狗兒就叫狗兒?!惫穬和嶂^,有些不太懂。
他就叫狗兒呀。
南枝眼神復(fù)雜,其實吧,她覺得狗兒這個名字也挺好的,至少這兒都講究個賤名好養(yǎng)活,只有小娃娃到了十歲才會說讓家里的當(dāng)家人給取個大名,再不濟也要等滿了七歲才能取,不然會說壓不住福,所以她也就一直沒往這方面想過。
可是經(jīng)歷了這一趟,她覺得給狗兒正式取了大名也好。
不然哪天她要是又找不見狗兒了,喊一聲狗兒不得聽了好幾個娃娃答應(yīng)。
“狗兒這是你的小名,阿娘給你取個大名好不好?”南枝把狗兒臉上的泥點子擦了擦。
“阿娘有大名嗎?”狗兒看看南枝,才問道,要是阿娘也有大名,那自己就也要一個。
“阿娘當(dāng)然有大名了呀,阿娘的大名叫林南枝。”
南枝笑著說道。
“那狗兒也要一個大名!”狗兒看著南枝一雙眼睛好像都閃著光。
南枝想了想,才笑著說道:“狗兒姓沈,以后就叫沈之玉好不好?”
“好呀?!惫穬耗睦镏朗裁春貌缓玫?,只要阿娘喜歡,叫他石頭都可以。
南枝摸了摸小家伙的頭,在這個世界,他就是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了。
“阿娘,狗兒……”小家伙眨眨眼,又改口說道:“之玉餓啦!”
南枝笑著捏了捏他的鼻子,“真乖?!?p> 看著自家阿娘轉(zhuǎn)身去了廚房,沈之玉小朋友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樂顛顛的就溜出了門。
他有大名了!他要去告訴豆豆哥哥!
誰知道一出門,就碰見了一樣渾身是泥巴的石頭。
“石頭哥哥?!鄙蛑窨匆娛^就連忙揮揮手。
“咋啦狗兒?!笔^看見狗兒笑得合不攏嘴的模樣有些奇怪。
“我不叫狗兒了,我阿娘給我取大名了,我叫沈之玉了!”
“你有大名了?”
沈之玉小朋友驕傲的點點頭,才又跟他揮揮手往著劉大娘家里去了。
石頭看著小家伙的背影有些羨慕,才揣著一懷的知了猴進(jìn)了家門。
“阿娘!我回來啦!”
吳氏整個人蜷縮在院子的一角,聽見石頭的聲音才費力的睜開了眼。
“石……頭……”
“誒,阿娘,我抓了好多知了猴,我讓嬸嬸弄給你吃。”
說完,石頭就往著李良家跑。
吳氏躺在木板上咳了咳,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等她好了,等她好了,一定要帶著石頭離開這兒。
前些天她去東山上摘板栗,結(jié)果中暍倒在了半路,一整天也不曾有人去找過她,結(jié)果回來后歇了兩天也沒見好,屋子修好了李田更是都不讓她進(jìn)屋。
任憑石頭怎么哭鬧也沒用,她就這樣在外面睡了這幾天。
石頭今天會帶著一群娃娃去抓知了猴,也不過是聽了大人說的知了猴吃了能解中暍,才大著膽子帶上幾個小娃娃去了梨樹林。
梨花村各家各戶多多少少都分到了糧食,又聽了里正的話都在家剝板栗。
千里外的冬烏鎮(zhèn)卻悄然聚集了幾百暗軍。
一青衣男子正向著上座之人行禮。
“起來吧,有什么事直接說就行了。”
上座之人一身白衣,頭戴青玉冠,眉飛入鬢,一雙狹長的眼睛里帶著些趣味。
“卑職想回一趟青云縣?!?p> 宋濂聽了他的話有些遲疑,細(xì)細(xì)思索了一番才開口問道:“青云縣?我記得那是你的老家?!?p> “是?!?p> 宋濂眉頭微微一皺,聲音不大高興:“現(xiàn)在這可不是回家探親的時候?!?p> “卑職擔(dān)心家中妻兒,昨日夢見了他們遭難,心里實在放心不下?!?p> “這……”
宋濂有些遲疑,他從不懷疑沈溫辰的決定,但是現(xiàn)在這時候要是他走了,自己就相當(dāng)于失去了一條臂膀。
“這一個月內(nèi),卑職保證不會有什么閃失?!?p> 看著沈溫辰的模樣,宋濂也只能點頭答應(yīng),既然他都如此說了,那必定是不會有什么差錯。
當(dāng)夜,冬烏鎮(zhèn)外六人騎著馬迅速融入了夜色……
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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