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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啟殘?zhí)?/h2>

第三十一章 恩怨

幸啟殘?zhí)?/a> 冬月初一的貓 2112 2022-05-06 00:30:00

  皇藏寺,山門之前。

  濃煙依舊滾滾不散。

  堂堂相門之后,五品官身的薛公子,此時已經(jīng)是第三次從兜里掏錢了。

  可謂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但掏錢自然也有掏錢的講究。

  前兩筆,可都是入了高鑒維那的帳。

  這山門口,忙前忙后的一眾人等,還有那十幾個武僧,未必真有實惠。

  且不說,知事望一統(tǒng)籌調(diào)度,甚是得體。就說這些武僧跟寺主出工,還有見了血的。

  高幸作為一個領(lǐng)導(dǎo),事后能不去慰問一下嗎?

  那去慰問傷員,還能不買點水果???

  ……

  自打錢出兜的那一刻開始。

  高幸和望一,又忙叨了起來。該燒火的燒火,該布防的布防。濤聲依舊了。

  能結(jié)賬的男人,永遠都是氣場十足的。薛常音指著小符跟高幸說道:

  “這鹽匪頑固,恐怕難以教化。薛某想找個僻靜的地方,和他單獨談?wù)?,寺主可行個方便?”

  “理所應(yīng)當。不用些手段,他也未必開口。只是到寺里面……怕人說不敬佛祖。

  望一,你怎么看?”

  高幸其實是怕打出個好歹的,寺里攤事兒。此時他是個負責任的寺主。

  望一自是一點就通,隨口答道:

  “這個好辦?!?p>  趕緊找人騰出個裝木料的棚子來,又把四周都圍了個嚴實。還在外面用碎物擋了一圈。

  薛公子看著滿意,就帶著幾個隨從,把小符拎了進去。布置妥當之后,這棚子里就只剩了他二人。

  薛常音把塞在符存口中的布條,掏了出來。

  在泡著馬鞭的水桶里,舀了碗水,喂他喝了。隨后輕聲說道:

  “樊樓的時候,記得你是個音聲人。如何成了尚讓的家將?”

  符存心想,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與他說說也罷。正好多拖延些時辰,看是否有人來救。

  遂也開了口:

  “我剛落草的時候,曾經(jīng)劫過他的貨。后又被他擒了去。當時覺得已是必死無疑。

  孑影一人,倒也沒有牽掛。

  只怕曝尸荒野,魄無歸所。見了堵斷墻,看著早晚必塌。

  于是便與他說,請就戮于此下,冀得壞垣覆尸,旅魂之幸也。

  尚讓見我不畏死,便移我至殘垣,卻又遲遲不殺。

  原是二娘子識得我容貌,來與我說情,言可用之人,殺之如棄玉。

  二郎竟然松了我的綁,不問其他,只叫我與他合歌一曲!

  將死之人,有何顧忌?

  于是娘子撫琴,二郎擊節(jié)。誰料我剛一開嗓,二郎竟以陰陽調(diào),柔聲相合!

  曲高之時,更與我放聲同唱,

  音正腔圓,鏗鏘婉轉(zhuǎn),皆不輸我這音聲人。

  我三人和了數(shù)曲,方才盡興。

  二郎曰:品歌如品性!

  符存雖小,亦知伯牙子期。

  是以相隨至此?!?p>  “荒唐!”

  薛常音詫然說道:

  “你這是與匪人為伍,做殺人越貨的買賣。竟還說得如此愜意???”

  符存并不言語。

  薛長音又道:

  “亡命之徒,必不長久。

  再說伎館里面的音聲人,雖不上流。但也是個正經(jīng)行當,何必落草呢?”

  符存開口,憤憤道:

  “還不是托薛公子的福?樊樓被人抄了。

  我等本是奴籍,無處謀生,不做匪盜又能做什么?”

  薛常音壓住怒氣:

  “此時你便有個機緣!若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與你謀個正經(jīng)差事,薛某還是辦得到的?!?p>  符存搖了搖頭:

  “二郎,與我有不殺之恩。二娘子,與我有救命之恩。

  符存不是無情之人!”

  “啪嚓!”一聲,水花四濺。

  那水桶被薛常音一腳踢飛。蒼白的臉上青筋驟起,一聲爆喝:

  “是我無情?還是她無情!?”

  事出突然,竟把小符看得一愣。

  只見那落下來的水桶又被補了一腳。木桶瞬間解體,橫豎板條,散落一地。

  凜然一聲哭腔:

  “玉兒,她本是藍田劉縣令嫡女。因匪盜破家,逼不得已,才閨閣樊樓,入了煙花。

  樊樓本就是我薛家罩著的買賣。我養(yǎng)了她三年的清倌人,待要入室。竟然跟個濃眉大眼的兔崽子跑了!

  無情無義的地方!

  無情無義的人!

  留著做甚!”

  話音未落,“嗖——”的一聲。

  一條沾了水的鞭子,卷著冷風,抽了過來。

  符存的胸口之上,瞬間多了一條鮮紅的血印子。

  他咬牙屏住,只是怒目而視。

  “啪——

  啪——

  啪!”

  又是幾聲鞭響。

  小符身上已是鮮血飛濺,皮肉開花。但他仍然虎目相對,一聲不作。

  待薛常音喘息之時。

  卻突然開口大聲罵道:“你個狗賊!裝什么正人君子!不過惦記我家娘子美色。癩蛤蟆也想吃……”

  話未說完,嘴里就多了團麻布。

  雖然說不出言語,但依舊“嗚嗚”亂叫,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那薛常音此時,反倒扔下了鞭子。

  從懷里掏出個布袋子來。打開一看,滿是白花花的細鹽。

  一邊手里搓著鹽粒,一邊惡狠狠的走了過去。

  “不識好歹的東西!

  今兒個讓你見識見識,在別人傷口上撒鹽的妙處!”

  ……

  高幸雖然進不得這木棚子。但在外面也能聽到些聲音。

  只聽這陣陣堵住嘴的悶叫之聲,心中也猜得出里面的情形。

  一邊搖頭,一邊暗罵:

  “你他喵的,不是要他交代尚讓和墨玉的行蹤嗎?

  那你把他嘴堵上,還交代個屁??!”

  總覺得這薛公子,有幾分公報私仇的意思。

  忽見一人,騎馬飛奔而來。還沒跑到山門前,就被幾個在埋伏的薛家侍衛(wèi)認了出來。

  好似有急事相報。徑直來到了這木棚之外。

  等薛長音出來,與那人低聲詢問了好一會。神情極為關(guān)切,又自己思量片刻之后。朝高幸走了過來:

  “今日勞煩高幸寺主,及諸位師父襄助。”

  高幸知他要走:

  “薛公子既是要務(wù)在身,改日再聚便是?!?p>  薛常音雙手合十:

  “那鹽匪雖是年少,骨頭倒真是硬朗,到現(xiàn)在還沒開口。

  此時攜他不便,聞貴寺醫(yī)方院多有杏林妙手,可否讓他暫居兩日。”

  “??!”高幸連忙和他進了木棚。本以為打成什么樣了。

  仔細看了一下,雖然滿身是血,但也都是皮外傷。

  自己咬了一下牙。:

  “幾日都無妨,薛公子閑暇時來提人便是?!?p>  事不過三,即便是高幸,也不好再開口了。

  二人又密談了幾句,簡短告別之后,薛常音帶著隨從,一騎煙塵,急匆匆的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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