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斌一看,連忙閃身抱住了李政道:
“陛下息怒!”
他倒不是心疼李無憂,而是擔(dān)心李政的身體,本就有病,再大動干戈的話,怕李政又咳出血來。
李政怒氣不平,身子顫抖的指著李無憂罵道:
“我對你可曾有虧欠?
竟然為了些銀錢出賣考題?
賣也就算了,會試的考題總共才賣出去一萬兩銀子,你不嫌丟人,朕這張臉都覺得丟盡了!”
李無憂頓時一愣,自己只是為了陷害李無咎,把策論的題目告訴了王生,什么時候賣給其他人了?
難道王生為了銀錢,把考題給賣了?
他王生不是這樣的人啊。
李無憂當(dāng)即喊冤道:
“父皇,父皇冤枉啊,兒臣沒有賣過考題,更不用說什么一萬兩銀子了。
兒臣……”
“住嘴!”
李政暴怒的制止了他道:
“你敢說你不認(rèn)識那個什么丁勇?你敢說你沒指使丁勇賣考題?
咳咳……
他都承認(rèn)了,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
是不是要朕把他和戚明帶到你面前當(dāng)面對質(zhì),你才會認(rèn)!”
李無憂一愣,不是王生!丁勇是誰?他腦子轉(zhuǎn)的飛快,連忙叩首道:
“父皇,兒臣真的不認(rèn)識什么丁勇,兒臣確實和戚侍郎好奇的問過試題。
但是兒臣真的沒有把試題給什么丁勇賣??!
肯定是有人冤枉兒臣,父皇還請明鑒??!”
他說完這些,使勁的拿頭朝地上砸了幾下,只當(dāng)那腦袋不是自己的。
鮮紅的血液一下流了出來,李政和陸斌見狀都是一愣。
原本有了戚明和丁勇的口供,他們都認(rèn)定這事是李無憂做下的。
可是李無憂這樣的表現(xiàn),似乎其中另有隱情。
他都承認(rèn)從戚明口中獲得了試題,沒必要還嘴硬咬定沒有指使丁勇。
兩人面面相覷之際,就聽李無憂飽含委屈的說道:
“父皇,兒臣只是好奇父皇會有什么疑問來出試題,要不是兒臣之前犯錯,兒臣大可直接來找父皇詢問。
想來以父皇對兒臣的疼愛,肯定會告訴兒臣的。
兒臣只是想替父皇分憂,絕對不會做出這樣不分輕重的事情。
肯定是有人要陷害兒臣??!”
李政眼角一抽,心中頓時信了幾分,真要是自己的兒子來問,自己八成會說出來的。
難道李無憂這次是真的被人陷害了?
李無咎那倒霉蛋先排除出去,回京后在床上躺了兩個月,金衣衛(wèi)的人一直負(fù)責(zé)保護(hù)他,沒聽說他做過什么。
這種事如果沒有縝密的布局,肯定早就鬧的人盡皆知了,不會只有那么點人知曉考題。
那么只可能是李無病了。
李政想到了這里,只覺得一陣頭暈,身子有些發(fā)軟,要不是陸斌及時的扶住了他,恐怕就要摔倒了。
李政強提了一口氣,沖著李無憂罵道:
“替朕分憂?朕看你是想氣死朕,滾回去閉門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不許出門!”
李無憂一聽,連忙爬起來告退,出了議政殿后,眼中閃過了一絲怨毒,心中暗道:
“老大啊老大,看來是弟弟小瞧你了,這件事要不是你做的,這皇位我不坐也罷!
等著吧,好日子在后頭呢!”
李政能想明白的事情,李無憂也很快就想明白了,他心中暗暗發(fā)狠,準(zhǔn)備好好和自己的大哥玩玩。
陸斌扶著李政坐回了龍椅,苦笑一下道:
“陛下不要再生氣了,身體重要,這件事最后怎么處理,還請陛下給個意見吧?!?p> 李政接過王寶遞過來的湯藥,喝了幾口嘆氣道:
“朕怎么就生了這么幾個不爭氣的混賬……
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還能怎么辦?
把那個丁勇弄死,就說他畏罪自殺。
戚明讓他告老還鄉(xiāng)吧。
那些參與到買試題的,都取消士子的身份,趕出京城終身禁止參加科考?!?p> 陸斌點了點頭,皇帝不想再追查下去了,再查下去,恐怕大皇子那邊就不好看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問道:
“那王生三人怎么處置?”
李政想了想道:
“那三人就讓他們各自回家,準(zhǔn)備參加下一次的會試吧,老三都被朕丟到天牢,不處理他們也說不過去?!?p> 陸斌暗自搖頭,也沒有說什么,王生算是遭受了無妄之災(zāi),不過皇子都受過了,沒有取消他士子的身份就不錯了。
李政想了一下又對著陸斌道:
“等下你去老三家里和他媳婦兒說一聲,免得她做出什么傻事。
王寶,你派人去老大那邊,找個理由申斥他一番,讓他閉門思過三天!”
陸斌和王寶連忙應(yīng)下。
好在這件事知情的人不多,知道了皇帝處理的結(jié)果后,也不會多說什么。
方志遠(yuǎn)隱約的打探到了消息,回去和花想容、李君羨一說,就繼續(xù)琢磨著對付乞丐幫了。
兩天后,陸斌親自去了天牢接趙華。
趙華雖然被扔進(jìn)了天牢,但是他好歹是背著皇子的名頭,被安排在了一個還算整潔的單間。
只是這兩天對于他來說,簡直是煎熬到了極點,每天有人按時給他送飯,雖然伙食不差,卻是沒人和他說話。
他也不敢隨意開口詢問,只好在心中胡思亂想,只是兩天的時間,就滿臉的胡子茬,眼窩深陷。
陸斌見到趙華后,大吃一驚道:
“無咎,你這是怎么了?”
趙華聽他這樣叫自己,頓時把心放到了肚里,苦笑一下道:
“叔父,侄兒長這么大,第一次坐牢,這里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心里還擔(dān)心父皇,自然就成這般模樣了?!?p> 陸斌一聽,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擔(dān)心你父皇?怕是擔(dān)心你父皇怎么處罰你吧?”
趙華繼續(xù)苦笑道:
“侄兒又沒做錯什么,父皇為何要處罰我,侄兒確實是擔(dān)心父皇的身體。
自打從高州回來后,幾次見到父皇,都聽見他咳嗽不斷,自然是擔(dān)心他的。”
陸斌一聽,眼神不由柔軟了幾分,抬手一拍的他肩膀道:
“別想那么多,你父皇只是操勞過度,很快就會好了,倒是你小子,真要沒錯,怎么會被關(guān)進(jìn)天牢?”
陸斌自然是知道李政身體狀況的,只是李政不許他對人說,他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趙華跟著陸斌往出走道:
“叔父,侄兒真的不知道錯在哪里了,還請叔父指點?!?p> 直到走出了天牢一段距離,陸斌這才轉(zhuǎn)身對著趙華道:
“無咎,要說錯,其實你也沒做錯什么,不過你這性子確實有些不夠謹(jǐn)慎。
你父皇把你關(guān)進(jìn)來,也是給你提個醒。
高州的時候,你就不夠謹(jǐn)慎中毒,這次你又當(dāng)街和一個書生瞎聊。
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多體會體會你父皇的苦心吧?!?p> 趙華只能點頭應(yīng)下。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趙華奇怪的問道:
“叔父,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陸斌嘿嘿一笑道:
“你小子剛從天牢出來,總不能直接回家吧?這樣很晦氣你不知道嗎?
聽說你在鳳來樓養(yǎng)了個花魁,叔叔準(zhǔn)備去看一眼,到底是什么樣的女子,能把你的魂勾住。
你順便在那兒清理一下,再回家不遲?!?p> 趙華嘴角一抽,心中暗自祈禱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