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何為霸王硬上弓9
“咱們要做什么，首先要有決心，但光有決心是不夠的，還得有戰(zhàn)術(shù)。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但現(xiàn)在莊元這么個情況，不可能把他弄醒問他?！?p> “就算問他他也不會說的。”
“所以，咱們得想其他的法子?！?p> “我想好了，首先，小翠，你去幫我找……咳咳，找那些本子。嗯，就是那種本子?！?p> 小翠眉頭一皺，那、那種本子？
石環(huán)蓮故作淡定，裝作不在意道：“圖文并茂，易于理解的最好?！?p> 小翠的心又是一顫。
石環(huán)蓮剛說完，秀氣的眉頭一動，杏眼一瞪，思索一番，喃喃道：
“不，不對，這辦法，似乎也不太靠譜……人睡著不太好操作啊。而且，我這孤掌難鳴的，萬一遇到什么困難……不行不行?！?p> 在小翠猶疑不決的神色中，石環(huán)蓮苦思冥想，終于又想出來一個辦法：
“小翠?！?p> “哎，我在。”
“等下去找個經(jīng)驗老到的婦人。”
“經(jīng)驗老到的……呃，婦人？”小翠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她越聽越驚訝不已，其實她怪事也沒少聽，小姐素來調(diào)皮，捉弄人的辦法千奇百怪，她見多了聽多了都有點見怪不怪了。可今日小姐的話，又切切實實地讓她震撼了許多次。
石環(huán)蓮道：“小翠，你怎么了，干嘛那種表情？我這方法，很奇怪嗎？你有更合適的嗎？”
小翠自然只能搖頭：“只是這，這不好吧？”
天知道，她還是個孩子，隱隱約約知道那么一點，又不太懂。自然不可能提出什么有效的建議。
石環(huán)蓮叉腰，面色嚴(yán)肅，道：“這也不好那也不好，小翠你今日怎么回事，凈找我的不痛快？難道是我對你太好了？”
小翠知道要是真得罪了眼前這姑娘，以后真沒好果子吃。雖然小姐一直都對自己很不錯，但和小姐作對的下人是什么下場，她是知道的。還是不要自討苦吃了。
“小姐小姐，我等下就去?！?p> 石環(huán)蓮于是交代一番，小翠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出去，剛跨過門檻，就被石環(huán)蓮撈了回來。
小翠大概心虛又緊張，生怕小姐降罪，話都說不利索了：“小，小姐，還有什么吩咐？”
石環(huán)蓮看著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當(dāng)即很好心地?fù)屏艘话?，她笑瞇瞇道：
“我說，你怕什么，這可是我的地盤，在我地盤上，還擔(dān)心隔墻有耳？放一百八十個心好了，我看誰敢打擾我，壞了我的好事。”
小翠點點頭：“小姐說得極是?！?p> 石環(huán)蓮：“嗯，我想了想，光有老道的婦人還不夠，你去，楚紅樓，給我找個有經(jīng)驗的姑娘來?！?p> “楚、楚紅樓？那好像是，是青樓吧？不過聽說好想賣藝不賣身，她們應(yīng)該沒有什么經(jīng)驗吧？”小翠被石環(huán)蓮話中一連串的炸彈轟炸，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被轟懵了。
石環(huán)蓮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頗為高深道：“那只是表面上而已。大部分是賣藝不賣身的。但若是兩廂情愿，抑或是男方過于有權(quán)有勢，一切都有商量的余地。千機閣罩著楚紅樓，一般人自然是不敢惹是生非的。但不是一般人，就難說了?！?p> 這和小翠平日里聽說的大不相同，初聽聞時半信半疑，但仔細(xì)一想似乎小姐的話頗有道理：
“可是，小姐，你讓我去找嗎？我一個姑娘，我去楚紅樓找姑娘？”
石環(huán)蓮敲了敲小翠的腦袋，奇道：“笨吶！你這小腦瓜子怎么今日轉(zhuǎn)不動了？我派你去，又不是讓你親自去做，你自然可以派些下人去辦。只是，切記莫要走漏了消息。”
小翠心道‘我才不笨’而且她也肯定不會走漏消息的，老爺要是知道了，真的能想象得到那時‘雷霆怒火’的可怕，她忙不迭地點頭：“好好，謝小姐指點，我明白了。”
看著小翠匆忙離開的身影，石環(huán)蓮松了口氣：“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
室內(nèi)只有她和莊元兩個人了，可她不知為什么，莫名緊張了起來，雖然知道對方在沉睡之中，還是焦躁難耐。
左手手掌張開，右手握拳敲擊左手掌，她已這樣的方式來放松自己的心情。
終于，她緩緩轉(zhuǎn)身，走近床前，莊元依舊閉著眼。
睜開眼時，他們會是什么場景，什么表情，什么氣氛……她不知道。
摸著撲通撲通跳的心臟，她徹底體會到了‘心亂如麻’的感覺。
蹲下身，看著沉睡的人，仔仔細(xì)細(xì)用目光描繪了他的五官，她緩緩道：
“把我逼到這種地步。還要強迫你接受我，真是有你的，莊元。從前也逼我，現(xiàn)在也逼我?！?p> 半是哀傷感慨，半是嘆氣。
“你可以離開莫城了，可我還在這里。我不想讓你離開。過去的一切，你說撇下就撇下了嗎？我們是指腹為婚，父母之命?！?p> “你母親她難產(chǎn)去世了，很可惜。她和我母親關(guān)系很好。不然現(xiàn)在有她做主，你也不能那么自由灑脫，說走就走?！?p> “我們之間如何，就讓我再最后任性地，嘗試一回吧?！?p> 熏香裊裊，一圈一圈蕩漾開來，擴散在空氣之中。
石環(huán)蓮呆了一陣，便離開了。
現(xiàn)在，她還有其他事要做。
躺著的這人，她就是立即想處理，也處理不了。干脆給自己一些平靜的時間和空間。
‘吱呀’一聲，門緩緩關(guān)上了。
床上之人表情淡漠安寧，眉宇舒展，似乎真在沉睡，做著不知什么酣甜的夢。
而在他做夢之時，早已發(fā)生了太多事。
莊元做了一個夢。
一個綿長的夢，他像是一個局外人，又夢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從小時候開始，小學(xué)，初中，高中，大學(xué)，家庭之中的，校園之中的，生活之中的，酸甜苦辣，過電影一般一幕幕快速播放。
他的無奈，他的掙扎，他的妥協(xié)，他的抗?fàn)?，他的接受，他的無感。
那些扔在記憶角落似乎不會再主動回憶的事情，重新跳出塵封，幫他回味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