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暈、腹瀉——咳嗽——咳血”，朱玉朗躺在床上徹夜未眠，一條條地梳理著從村民嘴里獲得的信息。
“為什么其他地方?jīng)]有出現(xiàn)？”他不覺得是控制得當(dāng)，隔絕了瘟疫外流，因?yàn)榇遄颖緛砭筒黄?，而且隔壁村子進(jìn)出也必須途徑附近。
“這個(gè)情況很可能跟疫情有直接的關(guān)系?！敝煊窭市睦镉辛怂季w，強(qiáng)忍著乏困一時(shí)興奮起來，手掌猝然一拍，遭殃的正是鼾聲如雷的高宇。
高宇睡在朱玉朗旁邊，入夢正香，夢里突然一陣疼痛襲來，好似有人狠狠甩了自己一個(gè)巴掌，嚇得驚醒過來。
“額，夢里的事咋還成真了！”高宇摸著自己燙得火辣辣的臉陷入了沉思，始終想不出個(gè)所以然來，正要翻身接著睡覺。
“高宇，你也離開家一久了，想家么？”高宇聞聲只驚詫朱叔竟然還有休息。
高宇剛想回他，只聽得朱叔又自顧自說了一番，“你覺得你們村子跟其他村子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么？”
這次高宇沒有想著回話，夜里的空氣安靜數(shù)秒，然后高宇殘叫一聲，猛然起身坐在床上。
“這是一言不合就開擼呀，可我也沒說話呀？”高宇心里暗自思忖，萬分委屈，“真是人在床上睡，禍從天上來，寶寶心里苦??！”
朱玉朗方才就知高宇醒了，畢竟誰挨了這么重的巴掌還睡得著？后面那個(gè)問題也是真心求教，只是見高宇悶聲不答，以為他是在裝睡，心里不爽，便用勁踢了高宇兩腳。
“高宇，問你話呢？”朱玉朗強(qiáng)調(diào)了一下。
“朱叔問我什么？”高宇撓撓耳朵，就要躺臥下去，“累了幾日了，這大半夜的還是睡覺要緊?！?p> “啪”地一聲悶響，高宇又挨了一腳，“這個(gè)村子有什么東西是和別的村子不一樣的？或者說你們村有沒有和別的村不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的地方？”高宇認(rèn)真起來，“那可真有不少?！?p> 高宇正要將自己想到的地方一一盤點(diǎn)出來，就在這時(shí)如雷的鼾聲從朱玉朗口鼻出響起，高宇只得把含在嘴里的言語給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這真是大半夜上墳——見著鬼了?！备哂钏馊珶o，腹里一陣?yán)悟}。
次日清晨。
睡眼惺忪，神形憔悴的高宇靠在床邊的墻上，內(nèi)心矛盾地等著朱玉朗睡醒，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高宇，你醒這么早啊。”朱玉朗精神飽滿，中氣十足地看向高宇，“咦，你這臉怎么弄的？”
“嗯，沒事?！备哂盥犞鴣碜灾焓宓拇葠坳P(guān)懷，心里忍不住吐了口老血，“對了，朱叔你昨晚問我的話什么意思？”
高宇也想著昨晚朱叔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特意提醒了一下。
“我猜測這里的瘟疫實(shí)際是中毒。頭暈，腹瀉就是中毒前期的表現(xiàn)?！敝煊窭收f出了自己的猜測。
“那是什么下的毒呢？而且毒害的是整整一個(gè)村子??！”高宇不覺后怕，這下毒的人也太險(xiǎn)惡了，“但是就我這幾天的了解來看，這個(gè)村里的人很是和善，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人要刻意害他們吧?！?p>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并非人力所為’呢？”朱玉朗說到，“比如藥材之中，有許多能救人，亦能害人?！?p> “我想不通的是為什么只有這個(gè)村里的人中毒了？或者說是這個(gè)村里所有人都中毒了？”朱玉朗說出自己的困惑，“所以我才問你知不知道這個(gè)村和其他村有什么不同的地方?！?p> “聽您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情，以前村里去山上引水，聽老人說各個(gè)村都會單獨(dú)修建一個(gè)水窖，免得各村之間為了搶奪水源爭斗。只有他們村中了毒，會不會是他們的水窖出了問題?！?p> 高宇的一番言論讓朱玉朗豁然開朗，當(dāng)即決定去水窖查看。
“可是，如果是水出了問題的話，我們這幾日也在飲用，卻又沒有什么問題？”高宇一下子給人一種神探附體的感覺。”
“不管了，先去水窖看看?！敝煊窭室膊幻魉?。
二人到村里請了個(gè)病癥稍輕的人帶路，前往水窖。
“兩位，這里便是我們村的水窖。”帶路的人指著一處低洼的地方，“方圓數(shù)里這里地勢最低，便于匯水，又比較寬敞，可以儲存更多，所以先人便把水窖建在了此處?！?p> 雖然說是水窖，但由于面積較大，其實(shí)是沒有蓋子的。水窖四周雖是黑土爛泥，倒也水草肥美、樹木繁茂，蚊蟲眾多卻很少得見飛鳥走獸。
三人徑直上前，圍著周邊觀察起來，并未發(fā)覺什么異樣。
朱玉朗棲身蹲在水邊，掬起一捧水聞了片刻后又淺嘗了一口，眉宇微皺，沒有咽下。隨后叫來高宇從稍深出弄出來些許淤泥放在一旁，發(fā)出陣陣惡臭。
突然一陣大風(fēng)，水里漣漪泛開，只見一條手臂粗細(xì)的金花長蟲翻身躍起，半秒后又躥入水中。
朱玉朗和高宇二人受到驚嚇，連忙退到遠(yuǎn)處，不再接近水窖。
同行三人只有引路的村民杵在原地，曲身跪下，口里念念有詞，至于說的什么不能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