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程立德再也沒有出去過護(hù)國王府,現(xiàn)在這里就只有他一個人了,祝才軍因為幫著十九離開皇宮,被七皇子遷怒,已經(jīng)在那次的動蕩之中,被殺了。
攝政王處理程立德的事情,朝中有人出言,言明攝政王將護(hù)國王手中的兵權(quán)收回?zé)o可厚非,但是將程立德關(guān)在王府中,如此,有些過火。
攝政王一意孤行。誰的話也不聽。
隨即,漠國大皇子的信件就到了攝政王的面前。
攝政王沒有心思看完信件,將信件給了樂彬。
“你來給我讀?!?p> 樂彬無奈,將信件拆開了,匆匆?guī)籽?,而后將漠國大皇子的來意講了出來。
簡而言之,只有一句話。
“請大齊皇帝去漠國做客。”
攝政王看向自己不遠(yuǎn)處正在爬的皇帝。
“漠國的意思是要咱們皇帝去一趟漠國?”
樂彬拱手行禮。
“漠國大皇子定是知道王爺忠肝義膽,知道若是皇帝不去,王爺身為攝政王也定然不會去漠國的。”
攝政王聞言,輕點了下頭。
“既是如此,這幾日安排一下,我們?nèi)ハ履畤??!?p> 樂彬應(yīng)聲,然后離開了。
幾天后。
攝政王出現(xiàn)在了漠國皇城。大皇子早就已經(jīng)安排好了人在這里接應(yīng)他們了,然,攝政王等人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到接應(yīng)的人,自顧自地在漠國皇城溜達(dá)了幾圈。在到達(dá)后的第三天早上,去找到了大皇子安排的人。
沒過多久,攝政王見到的就是漠國皇帝了。
漠國大皇子安靜的立在一邊,還有一個顏色妍麗的女子在皇帝的另一邊。攝政王在想到在街上聽來的消息,對于女子的身份有了猜測。
這幾日在漠國的街上,攝政王和樂彬兩人分開行動。攝政王聽到,漠國皇帝最近兩年有意再給漠國公主找夫婿,據(jù)說,漠國公主的嫁妝中有那塊他們想要的石頭,玄冰石。
如此,漠國皇帝對于這個女兒,是真的極為寵愛的,玄冰石可是漠國的國寶,竟然愿意放在漠國公主的嫁妝,給漠國公主傍身。如今,見到漠國皇帝身邊的女子,女子裝束年輕,身份自然不難猜測。
漠國皇帝看著攝政王,上下打量了幾眼。攝政王還注意到,那個女子也打量了他幾眼。攝政王的心頭閃過不好的感覺。但是想了想,這又在情理之中。
幾人落座,那女子坐在了攝政王的對面。
一番寒暄之后。攝政王便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大汗,本王想要那塊玄冰石,還望大汗不吝割愛?!?p> 漠國皇帝笑瞇瞇的。
“哦?王爺要那么一塊破石頭做什么?”
攝政王微微勾唇。
“還請恕本王不便告知之罪?!?p> 漠國皇帝也沒有追究。轉(zhuǎn)而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不知王爺可知這石頭,已經(jīng)被本汗交給了小女?若是想要這玄冰石,那定是被本汗女兒認(rèn)可的人才行。不知王爺可是有此等信心?”
攝政王猶豫。
“大汗,本王王妃此番遇難,本王不過是想要找一個適合王妃的棺木,還請大汗疏通一二?!?p> 漠國皇帝一臉的疑惑。
“本汗未曾聽聞攝政王娶妻了啊,不知這王妃是哪家姑娘?”
“再說了,就算是王妃同王爺伉儷情深,如今,王妃已然用到這玄冰石,王爺王妃再好的感情也沒有辦法相守了,既是如此,王爺何不讓王妃早日入土為安?”
做棺木,這個攝政王倒是挺能想的啊。
入土為安四個字,是攝政王的禁忌之詞。攝政王聞言,直接起身。
“看來大汗并沒有想要將玄冰石給本王,既是如此,那本王便就此告辭?!?p> 漠國皇帝也起了身。
“原來,攝政王的誠意就只有這么多嗎?”
攝政王起身的動作愣在原地。
“大汗這是何意?”
漠國皇帝輕聲道。
“可憐我這個女兒啊,本汗將玄冰石放在她的嫁妝中,就是為了給她傍身的。誰知突然出來了一個你?你要這玄冰石,還是為了亡妻,如此大義,本汗說不出來一個不字。可一邊是本汗的女兒,一邊是王爺,這,讓本汗也是很為難的啊。”
攝政王坐了回去,不用戰(zhàn)爭就能得到,誰也不愿意動用兵符。
“那不知大汗,想要如何?”
到了這個份上,漠國皇帝也沒有任何隱瞞,直言道。
“本汗女兒的嫁妝只能添加是不會減少的,本汗見王爺對先王妃都如此情真意切,本汗相信,王爺對于本汗的女兒,也一定會體貼入微,本汗相信以王爺?shù)娜似?,是絕不會辜負(fù)本汗女兒的。王爺只是尚未做父親,待你做了父親,自會體諒本汗這一番慈父心腸。”
攝政王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大汗的意思,本王知道了,看來本王想要得到玄冰石,只有迎娶漠國公主這一條路了。”
漠國皇帝臉上帶著笑。
“王爺也不要這樣講,本汗只是夸了一下本汗的女兒而已。至于王爺理解的是什么意思,這,不是本汗能控制的了的。”
說罷,漠國皇帝端起了水杯,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
“王爺快嘗嘗我漠國的水,漠國不比大齊,我們的水啊,甜著呢??欤瑖L嘗?!?p> 攝政王似笑非笑地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
“話說到這分上,希望在本王在離開的時候,本王的人和物,都能安然的出現(xiàn)在大齊。境內(nèi)?!?p> 漠國皇帝笑得慈祥。
“那是自然?!?p> 兩日后,攝政王一行人離開了漠國,攝政王到了陵城不過兩天。漠國的送嫁隊伍到了。
攝政王領(lǐng)著朝臣在陵城外迎著漠國的隊伍,而后,在百姓的見證下,漠國公主進(jìn)了攝政王府。
攝政王將一切交給了樂彬,自己去了后院,進(jìn)了漠國公主在的屋子。
屋內(nèi)。
漠國公主秉著大齊的禮儀。端端的坐在那里,動也沒動一下。攝政王冷的像冰一樣的聲音傳進(jìn)了漠國公主的耳朵里。
“你的嫁妝中的那塊玄冰石呢?”
漠國公主軟了軟嗓子。
“父汗說過大齊有出嫁娘回門的習(xí)俗,我作為大齊的攝政王妃,定是要回門的,那塊石頭要見到我回門的時候,才能給我?!?p> 攝政王抿了抿唇。
“你最好沒有騙我?!?p> 話音剛落,攝政王已然不在房間里了,漠國公主還想說什么。但是人已經(jīng)走出去了。
攝政王大婚第二天。
攝政王帶著攝政王妃離開了陵城,事情傳的沸沸揚揚。在王府內(nèi)程立德縱使不出府,也聽的一清二楚。
“攝政王同攝政王妃真的恩愛啊,攝政王妃回去一趟漠國,咱們攝政王也要回去?!?p> “是啊,是啊,據(jù)說,攝政王在漠國同漠國公主一見鐘情,在那邊就將婚事定下來了。所以這啊,攝政王離開漠國沒多久,攝政王妃就跟來了?!?p> 一字一句,都進(jìn)入了正在練武的程立德耳中。不需要過分求證,程立德知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昨日的繁華,他也聽見了,程立德手中的劍越發(fā)的生風(fēng)。
然,耍劍的那個人,唇角一道清晰的血線,緩緩地順著下巴,到了地上。那條血線很是清晰,更加清晰的是,顏色。
那是黑色的。
終于,劍停了,持劍的人,噴射出了大量的鮮血。慢慢的倒在了院中。
少年人的眼中,不遠(yuǎn)處是他的娘,在石桌上,捏著他爹的耳朵。
“你給老娘說明白,我哪里難養(yǎng)了?”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程立德,還不給你爹我說說話?”
旁邊是容貌妍麗的少女,哈哈大笑。
“德兒,你快看,爹爹又在欺負(fù)娘親了?!?p> 不遠(yuǎn)處兩個少年走了過來。
“嫻姐姐,今日可是溫書了?德兒比你學(xué)的快多了。是不是?德兒?”
“德兒在外沒受欺負(fù)吧,有事情找你祝哥哥,我去給你出頭?!?p> 漠國公主將攝政王帶了回去,漠國皇帝就像自己說的那樣,在他們呆了兩天離開的時候,將玄冰石交給了攝政王。攝政王也沒有任何耽誤,直接回到了陵城。
漠國公主沒有一直只是默默的跟著,沒有一點怨言。
十三年后。
原來的小皇帝在攝政王的教導(dǎo)下,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帝王,攝政王自認(rèn)沒有什么可以教給他的了。慢慢的放了權(quán)。
又是三年。
這三年里,攝政王的身體越發(fā)的不好了。在皇帝還小的時候,攝政王一邊忙著教導(dǎo)他,一邊忙著大齊的事務(wù),夜以繼日,在放權(quán)的后的這三年里,身子慢慢的呈現(xiàn)出頹然之勢。
偶爾想到在有了權(quán)柄之后做的事情,攝政王后悔了。
每日的悔恨在心頭縈繞。
身邊的漠國公主陪了他這么多年,沒有一點他們見面的時候嬌蠻之氣,攝政王知道自己對不起漠國公主。但是他這一生,已經(jīng)對不起一個姑娘了,他承受不住另外一個姑娘的赤誠了。
攝政王最后的日子,將自己和十九關(guān)在了一起。十九躺在那塊玄冰石打造的棺材中,這么多年過去了,一如往昔。
最終在漠國公主的哀哭中,攝政王永遠(yuǎn)的閉了眼睛。
而后,據(jù)小皇帝回憶。漠國公主在攝政王死后的第三日,也跟著一起離開了。
“娘,他們是都死了嗎?”
女童歪著頭,笑得很甜。
“是啊。他們啊,都死了?!?p> 和女童對視的女人,目光中盛滿了溫柔。在他們不遠(yuǎn)處一個青壯年站起了身子。
“九兒!又抓到了一條魚!”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9-03-09/5c83764fbd74a.jpg)
光月宸
十九死后的番外結(jié)束,下一個番外.......是最一開始,有志小伙和貴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