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里彌漫著檀香,很淡,卻好聞到有些讓人浮想聯(lián)翩。
于殊輕輕地挪動步子,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桌上的紅燭若隱若現(xiàn)地搖曳著,微弱的燭光夾雜著銀色的月光,才使得于殊得以看清眼前的景色。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兩邊懸掛著紅色紗羅帳,讓人看不清賬內(nèi)。
“來人了,好生俊俏?!倍呁蝗粋鱽硪痪渑?,聲音很輕,不似真切。
不過俊俏倒是不假。于殊生得凌眉厲目,時常讓人覺得目中無人、傲慢無禮,尤其是在不笑的時候,一個挑眉抬眼的動作都讓人心生膽怯。但他眼神中時常又透露出少年般的青澀,倒也不是窮兇極惡的模樣。
這窮兇極惡的惡靈是個女人?于殊有些吃驚。
幾天前,于殊和好友沈衡宇來到蕘村,便聽說這里有個邪靈,專做傷天害理之事。這個邪靈還真是有些本事,僅一個月就有五人接連失蹤,每次出現(xiàn)都黑煙繚繞、飛沙走石,至今還沒人見過它的真實模樣。蕘村人都覺得邪乎,找過驅(qū)邪的和尚、半仙等,卻都沒有解決此事。
于殊向村民們詢問邪靈之事,一路尋跡來到了蕘村五里之外的一個小閣樓里。
蠟燭突然熄滅,唯一的光亮化成了無盡的黑暗。
于殊雙手舉在胸前,以便在她出手時第一時間作出反擊。
窗外吹進一陣風,蠟燭又重新燃起來了,房內(nèi)瞬間明亮起來,于殊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床前的紅色羅帳向兩邊打開,里面赫然躺著一位身穿紅色長裙的女人。
女人像是察覺到有闖入者,緩緩的立了起來。
于殊防止有詐,舉起劍護在身前,警惕地打量著面前的女人,只見她身著紅色羅紗裙,長長的黑發(fā)擋住了半身,只能看到她的后背。
“什么人?”于殊問道,回答他的是女人慢慢轉(zhuǎn)過身子,抬起雙手,朝于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她的嘴像鮮血那般紅,襯得她皮膚蒼白,不似活人。
于殊吞了一口唾沫,高度戒備,做好一場惡斗的準備。
床上那人卻沒有像想象那般沖下來,而是跳起了舞,那舞或許根本稱不上是舞,沒有優(yōu)美的舞姿,只是在僵硬的晃動四肢。如果不是人物時間不對,于殊肯定會嘲笑一番。
不敢大意,于殊盯著這詭異的舞姿,心中發(fā)毛。鼻間捕捉到一股香氣,很淡,不是房間本身的檀香,更像是什么花的香氣,有些熟悉,但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聞到過。
就在被香氣吸引的時候,床上扭動的女人沖了下來,一眨眼功夫就沖到于殊面前。
面如霜的臉龐瞬間闖入眼簾,于殊瞳孔猛地縮小,身體向后退去,手中的劍卻向前砍去,女鬼身體一扭,躲開后抬腳就是一個飛踢,把于殊的劍踹飛,緊接著又補上一腳,直沖他的腦門。
于殊被她矯捷的身手打地措不及防,腦袋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這一腳,飛了出去。
在飛出去的一瞬間,于殊心想這回算是栽了,他才19歲,還這么年輕,還沒娶上如花似玉的貌美媳婦,就交代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爹,娘,孩兒不孝啊,下輩子做牛做馬再報答你們的恩情吧,孩兒馬上就要被女鬼給吃掉了,希望你們照顧好自己,來世再見吧!
腦袋狠狠撞向了墻壁,眼前頓時模糊起來,隨即便沒了意識。
“哈哈哈。”那女鬼見于殊摔了個狗啃泥,也裝不下去了,肆無忌憚地笑起來。“不行了,不行了,我肚子疼。茉茉,你快看看是不是他!”
房間里閃出淡淡的亮光,很淡,偏紫,螢螢地照亮了女鬼,不,現(xiàn)在不應該稱之為女鬼,此時她搖身一變臉上嚇人的妝容已經(jīng)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精致的臉龐。
就這位女子的容貌而言,絕對算得上是世間不可多得的美人。淡紫的光打在她的臉上,引出一片陰翳,竟有一種銷魂的美麗!讓人忍不住感嘆世間竟有這般魅惑容顏。
閃動的光飄到于殊身邊,落在了他的頭上,瞬間如火星般的光發(fā)出了耀如閃電的白色。隨桃即亮,使復原樣回到了美人的手心里。
“不是他。不過,他有問題。”
一聲有些稚嫩的童音從亮光里發(fā)出,漸漸地亮光散去,美人手心里躺著一塊白偏紫的石頭。說是石頭也不然,因為它化成了人形模樣。
石頭人伸了個懶腰,跳到美人的肩頭,有些不滿地說道:
“和你講多少遍了,不要叫本仙靈茉茉,太丟人了。以后請叫四境之內(nèi)最厲害、最聰明、最偉大的璩貘大人。”
“好了,不要在意這些小事情了?!泵廊藬[擺手“再說,茉茉多可愛啊,璩貘太兇了?!?p> “哼,本仙靈不和你計較了。接下來怎么辦?”
“先離開吧,有人快要醒了。盯著他,早晚會有其他線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