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才是真公主(12)
兩人相對無言。
過去一晚,新日的陽光斜斜鋪在山洞門口,灼熱的光線逐漸讓洛舟行感到不適,緩緩睜開眼睛。
昨夜靠洞壁一晚,渾身僵硬。
雖然體質(zhì)已經(jīng)有變,但到底比不過她真正的龍身。
站起來活躍了兩下。
山洞只剩下她一人,借處躲雨的男人已經(jīng)離開,連丁點火星也沒有的火堆安安靜靜的留在地上。
洛舟行凝視著空蕩蕩的山洞,半響,冷嗤了一聲。
“狗東西。”
淵手捧沾著雨水的鮮果,走到洞門,聽到這三個字,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洛舟行與他迎面對上,視線在他手中掠過,面色如常,絲毫不見尷尬:“我當(dāng)你又是一聲不響離開了,沒想到還回來?!?p> “我出去尋些果子?!?p> 洛舟行嫌棄:“也不知有沒有毒,我要離開此處,你帶我上去。”
淵哦了一聲,讓洛舟行十分不滿,瞪眼:“怎么,你不愿意?”
微抬頭,露出黑漆般的眼眸,語氣極平,沒有起伏:“并非不愿,只是山底往上,需要半個時辰,若真決定現(xiàn)在要走,可以先用兩個果子?!?p> *
皇后因公主遇刺失蹤一事病倒。
坤寧宮外跪倒一片。
“早知宮中危險四伏,那我還不如直接帶著女兒回去浮山鎮(zhèn)過清閑的日子。澤蘭本就沒有跟我們享過什么福,如今我們又把她丟了。”
月冷佑如今成了萬人之上的皇帝,面對妻子兒女卻還是如以前那個老實巴交獵戶一般。
妻子生病,直接將朝政事交給太子,自己則來到皇后宮中,床前喂藥。
謝凈秋形容憔悴,將皇帝喂過來的藥輕輕推開。
她此時哪里喝得下去,昨日得知女兒遇刺,隨后又跌入山崖,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任何消息。
她心中雖已經(jīng)知道女兒必定遭了大難,但是總得留個全尸才好。
想到女兒連全尸都沒有,心口頓時又是涌起一陣尖銳的痛楚。
“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找,很快就有消息?!痹吕溆佑趾螄L不難過,成為普通百姓之后,他深知只有平凡的生活是穩(wěn)定幸福的,身邊有家人就足夠。
皇宮是深淵巨獸。
“幕后之人可查到了?”
她定要將害她女兒之人碎尸萬段。
曾經(jīng)的晉王妃如今的皇后,斷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已命人去查,如今有些眉目,等你喝了這碗藥我就告訴你。”
謝凈秋:……
寢宮四下無人,儀態(tài)端莊的皇后娘娘翻了個白眼。
月冷佑一笑,將藥勺起一勺送了過去。
“好了,藥我也喝了,說吧?!?p> 月冷佑這才語氣深沉緩緩開口:“京城的這兩個不足為慮,邊關(guān)的燕飛王蠢蠢欲動。”
謝凈秋疑惑:“燕飛王,那幾十年不回京城的異姓王?”
“確實是他?!?p> 月冷佑點頭。
“蕭幕也許還算安分守己,但如今他已經(jīng)七十高齡,又能掌控西北多久,他小兒子頗受他喜愛,不出意外,過段日子他就會上京請封為世子,這位才是真正狼子野心之人?!?p> 謝凈秋滿目驚愕,隨后真情實感道:“他兒子多大臉,敢肖想皇位?他爹隨先帝打仗,以前了就是顧家一個馬夫,能當(dāng)異王也就是先帝看他替自己當(dāng)了一刀,領(lǐng)兵作戰(zhàn)也算果決聰慧,所以登基之時才給他一個異姓王罷了,沒想到,竟然助長了他的野心,還做起了大夢?!?p> 她實在是接受不了,女兒是被這樣的人這樣無語的理由所害。
胸脯激烈的起伏,讓憔悴的容色添了幾分紅。
月冷佑忙道:“別激動,等他們到了,我讓他們回不去,西北傳來消息,如今哪里只知燕飛王,而不知京城的皇帝?!?p> “我管你讓他們?nèi)ツ睦铮F(xiàn)在給我找到澤蘭要緊。”
“是是是,為夫知道。”
“起開,別煩我?!?p> *
洛舟行兩人走到半路與趕來搜救的侍衛(wèi)撞見,直接回宮。
“怎么,本公主邀請你同坐,你很不開心?”
淵未能開口,接著又聽到一句。
“我不開心你也得憋著,等你什么時候愿意說出是誰指使你來殺我的,我再放你走?!?p> 淵:“只要說出我就能離開?”
洛舟行靠在車壁上,沒想到淵反問自己,莫非對方還真打算說出來?
“臨風(fēng)侯,燕飛王?!?p> 洛舟行眼睛一瞪,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來,交代得也太干脆了點。
不過臨風(fēng)侯前段時間不是被抄家了嗎,理由是受賄,私鑄兵器,這在厲國已經(jīng)是足以誅三代的死罪。
她并不在意前朝政事,這些麻煩事兒有月冷佑和月冬在管,這兩人好歹是真正的皇子皇孫,能力還是有的,人品也信得過。
至于她為何知道臨風(fēng)侯抄家滅族之事,是一家四口吃飯時,飯桌上聽的。
臨風(fēng)侯府于家是京中有名的清流,從不與宗室、將家結(jié)交,先帝在時臨風(fēng)侯府還出過妃子,不過那妃子生子血崩而死,后來于家就更低調(diào)了。
于家這輩本有兩個青年才俊,新帝入朝,可堪重用,誰知不過幾日朝有人上秘奏,說是臨風(fēng)侯包藏禍心。
月冷佑并沒有立刻行動,而是讓暗衛(wèi)探查了一番,查出真相,包藏禍心這一詞并不算過分。
臨風(fēng)侯府所做的事情哪一樣都可抄家滅族,而新帝也確實這么做了。
洛舟行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那你又是誰身邊的人?”
“臨風(fēng)侯府?!?p> 淵對于主家之事毫不隱瞞,他是臨風(fēng)侯培養(yǎng)的死士,也是其中最厲害的一個,輕易不出手。
臨風(fēng)侯府被抄家之時,他被派去執(zhí)行任務(wù),奔赴西北送信,回來之時,于家已經(jīng)被抄得一干二凈。
他成了無主的死士。
不過生活并沒有什么不同,直到于家二子忽然找到他,要求將他護送到另一處。
完成之后,他獨自一人帶著信回到京都,是他最后一次任務(wù),途中招人刺殺,百余人都是高手,他險勝,最后被救。
信送過去之后,自己又莫名其妙接到了任務(wù)。
想在想想,還不如當(dāng)時直接一刀給他們抹了痛快,自己如今倒是能清凈點。
唉。
好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