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殘陽漸漸消失,明亮的粉色云朵失去了陽光的照射,變成了一團團烏色的毛球。
“花壇里!”。
“屋檐下面!看著干什么,還不給我爬上去找”。
“天都黑了,你們能看得見嘛?還不給我拿照明的家伙!”。
如雷霆般的聲音在韓府中響起,每一次訓斥都會引起騷亂,隨后便是手忙腳亂的行動。
平時都是依靠各種符咒或者輔助手段的鎮(zhèn)妖師們,一下就暴露出了他們的缺點,對于這種沒有任何頭緒的詭異事件非常不適應(yīng)。
明明看起來就像是妖物作祟,可翻遍了整個韓府都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望著漸漸暗淡下來的天色,柳伊越來越心急,怒氣蹭蹭地往上涌,不爽的看著跟著她到處奔跑的鎮(zhèn)妖師們,發(fā)覺他們就跟無頭蒼蠅似的,連一點小事都需要提醒。
他們頓時感覺如芒在背,立刻假裝一副非常努力尋找的樣子。
“算了,今天就這樣吧”。
柳伊一下就泄了氣,把他們?nèi)挤帕?,眼不見心不煩?p> 當聽到柳伊開口說放他們下班后,所有人都高興地跳了起來,急急忙忙逃出韓府。
正在池塘里摸魚的陳猛聽到消息后,瞬間從里面跳了出來,直奔大廳里。
其他人下班,那他也可以下班啊,反正他只是協(xié)助辦理這次案件。
光禿禿的大腳印踏在地板上清晰可見,他完全不管什么破不破壞現(xiàn)場的說法。
“李元!走,喝酒去啊”。
高大的身影瞬間遮擋了大片的空間,整個大廳都變得晦暗了很多。
“哎呀,沒想到你小子的酒量還挺好的,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陳猛越說越興奮,整個人躍躍欲試,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李元拉到醉仙樓去。
李元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可陳猛就像個木槌似的,完全沒有理會,也不知道是因為天色比較暗還是不懂人情世故。
“你這眼睛怎么了?”。
陳猛突然愣了一下,只感覺李元似乎有點不對勁。
李元沉默的低下頭,因為柳伊已經(jīng)站在門口很久了,久到從陳猛剛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來了。
“柳伊!你站在這干什么,嚇我一大跳”。
當陳猛回頭看見柳伊時,整個人都驚的跳了起來。
“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找他有事”。柳伊指了指李元。
李元看了看陳猛,還以為柳伊是來找陳猛的呢,沒想到是來找他的。
雖然有點懵,也并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李元長的還可以。
“柳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嘛?”。李元拱了拱手,疑惑地問道。
“咳咳…剛才你看了那么久,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柳伊問道。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這還是她進入韓府的第一次笑呢,說不定李元能夠給她不一樣的答案。
李元眼睛撇了撇陳猛,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其實他沒有發(fā)現(xiàn)妖魔留下的痕跡,只知道現(xiàn)場被清理了一遍。
這樣的消息,對于柳伊來說應(yīng)該是可有可無的消息。
陳猛看了看柳伊,又往李元身上多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兩人的氣氛似乎還可以,看起來也比較般配。
所以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姨母笑,對著李元使勁的擠眉弄眼。
李元不由嘆了一口氣,如實地回答道:“我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柳伊臉色一下就暗了下去,失望的垂下了腦袋,獨自一人飄回了屋頂之上。
陳猛看的直著急,大手掌甩到李元的后腦勺上,拍的咚咚響。
“你干什么啊?”。李元痛的齜牙咧嘴,使勁的揉著后腦勺。
“你小子,有情報就說出來??!”。
陳猛怒其不爭,又往李元的屁股踢去,可被李元躲了過去。
這么好的表現(xiàn)機會,沒想到就被李元浪費了,陳猛都為李元感到可惜,要是這個時候露一手出來,不正好是展現(xiàn)自己拉近關(guān)系的好時機嘛。
兩人一追一逃離開了韓府,然后出現(xiàn)在醉仙樓里。
沒等一會,白燁施施然也來到了雅間里,雖然看上去不服氣,但依舊坐了過來。
白燁是陳猛叫來的,但李元總感覺他們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非常復雜,其中的故事李元也沒有多問。
三人一起喝酒。
一開始氛圍還是比較和平的,但喝著喝著場面就變得焦灼了起來,慢慢的李元就被排除到戰(zhàn)場的外面,整個房間都是他們兩個的場地。
李元看了直搖頭,獨自一人倚靠著欄桿賞月喝酒。
三...兩人一直喝到十二點,還在那里斗酒,精神還好得很,李元不由向他們告辭了一聲。
“我先走了”。
陳猛和白燁正在興頭上,只是看了一眼李元后,都對著他擺了擺手。
把門關(guān)好,結(jié)了一下賬后,李元闖入了夜色當中。
不一會,他便出現(xiàn)在紅煙閣中。
這一次,李元沒有走正門,偷偷摸摸的來到了素蘭的房間里。
“公子,奴家是哪里有對不住您的地方嘛?為何…為何半夜三更才來尋奴家”。素蘭款款而來,青絲離身如彩霞墜落。
“我這次有正事!”。李元并沒有像往常一般,嚴肅的看著他。
飛舞的青絲一卷,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肩上,伸著臉龐慵懶地望著他。
“難道公子以前來找我的不算正事嘛?太寒心了…”。
素蘭眼眸出現(xiàn)淚光,輕紗掩面,哭唧唧的,整個人浮在桌子上一抽一抽的。
哭了一會后,素蘭把輕紗放到一邊,雙眼通紅地望著李元。
李元也不甘示弱的回視,一點都不被她影響,反正這都是演出來給他看的,何懼之有。
“真是敗給你了”。
對視了一會后,素蘭眨了眨眼睛,收回了淚水,嘆了一口氣后無奈的認輸。
“縣尉滅門案知道吧,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哦~”。
“...”。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不會以為我什么都知道吧”。
素蘭驚呼一聲,雙手捂著嘴巴,似乎非常吃驚,又有些傲然得意。
“我是說真的,有什么線索沒有?”。李元無奈的問道。
韓府滅門的案子不是他的本職工作,他現(xiàn)在的本職工作好像比較自由,不需要執(zhí)行什么任務(wù)。
但依舊以上一份指令為準,所以說,問素蘭關(guān)于這個案子的情報其實有些逾越了。
但也超出了素蘭的職權(quán)范圍。
“我什么都不知道”。素蘭搖了搖頭。
“嗯,這些錢幫我寄回老家”。李元拿出了三張大票子,把三萬兩推了過去。
素蘭驚愕地看著桌子上的幾張鈔票,這么多錢,可是李元拿過來最多的一筆錢。
“你不怕我拿著錢逃走了嘛?”。
素蘭一時嘴快說出這句話,但很快就才反應(yīng)了過來。
沒有人能夠從組織的手里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