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臉面

　　周家四小姐的確難得，可惜周老帝師瞧見的是她的小九，若是長子，或許有那么一絲可能。次子那是萬沒可能，就算周家肯許，她也萬不敢接。有如此一位次媳，她要去哪里尋一位更好的長媳出來？次媳壓長媳，那可是亂家的因子。

　　陸太太沉吟片刻后試探的說道：“二太太，不瞞你說，我是瞧懂了，可也沒全懂。二太太不妨直言說上一說？”

　　“我們府里適齡的小姐有三位，除了我那位庶女，還有長房的四小姐和三房的三小姐。不是我要自夸，我們府里的小姐可都是鼎鼎好的?！?p>　　陸太太嘴角垂了垂，想說您怕是忘了剛才那位二小姐什么德行了吧？便道：“嗯，是呢，四小姐瞧著確實是極好呢?！?p>　　于氏心里咯噔一下，你可真敢想，寧兒那可是連皇家都要打破頭爭搶的人。卻是笑道：“您這就有所不知了，我們?nèi)〗阋矘O好，性情溫婉不說，才貌也很是不錯。自兩年前就不斷有人家向三弟妹詢話，只是三弟妹舍不得女兒想多留兩年，才一直沒定下。”

　　陸太太聽明白了，竟是三房那邊的嫡女。那位周三小姐她也聽說過，品性不錯，才貌也屬上乘，性子溫和柔靜，但是身子弱，很少在外走動。

　　“我怎么聽說那位三小姐身子有些嬌弱……”

　　陸太太話一出口，便瞧見于氏神色有些訕訕，便又道：“這其中有隱情？”

　　于氏道：“在你面前也就沒什么好瞞了，三小姐不是因身子弱才不出門。一是不愿同我那庶女爭鋒，二是要看顧幼妹，所以才少在外走動。”

　　原來如此，難怪這些年京里就只見周家二小姐到處走動，鮮少見別的小姐赴宴參會。先前京里好些人瞧著這周二小姐處處針對四小姐，事事都要拿了四小姐來說話，還大都猜測可能是姐妹不睦。如今看來，卻是因四小姐各方面都太過出彩，惹了那位品性不良的周二小姐的嫉恨和怨懟。

　　真真是可憐了四小姐憑白被人掛在嘴上評頭論足了那么久。

　　細想起來，那位三小姐還真是有些合適她的小九，性子溫婉，又懂得審時度勢，避讓別人鋒芒，的確是次媳的不二人選。而且周家三老爺掌家業(yè)，理得是商賈事，身份上與陸家也算是相當。

　　陸太太越想越覺得合適，越想越覺得需得盡快些定下來，便道：“不知三小姐及笄了沒有？”

　　于氏一聽有門兒，掩著嘴笑道：“說起及笄，還真是快了呢，就在下個月里?！?p>　　陸太太兩眼都亮了，年紀也合適，真是越想越覺得哪哪都合適，再開口便帶了三分急切的說道：“那三太太那里？”

　　陸太太這反應，于氏滿意了。本就該如此，一家有女百家求，何況還是周家女。雖說她那個庶女不像樣了些，求上門的可也大有人在，只是她覺得高不成低不就的罷了。

　　于氏撫了撫鬢角，笑睨著陸太太道：“那這謝媒禮我可是要吃兩家的……”

　　還有什么不明白呢，于氏把事兒一肩攬了真是再好不過。陸太太撲哧笑出聲來，“就沒見過你這樣兒的，自家侄女兒的禮都要吃。好，好，好，少不下你的?！?p>　　言歸正傳，于氏又道：“下月辦笄禮的時候，我給你帖子，你帶著府里的小輩兒過來熱鬧熱鬧，也順便跟三太太說說話兒。”

　　這就是兩邊相看的意思了。

　　陸太太滿意了，拍著于氏的手笑道：“好，都依你的?！?p>　　于氏這個人格局有些小，可后宅女人也不需要格局有多大，能看得開事理，又講得清道理就行了。于氏一向都是無利不起早，這是要堵她的嘴啊?？扇羲婺馨阎苋〗闩c小九的事說成了，她自也樂得兩家合力把寺里這樁爛事和和美美的掩下去。

　　可若是再生變故，她還是要說道說道的。陸家也是要臉面的人家，周家再是如何，也不能這么欺負人不是。

　　于氏那邊和風細雨的就把事兒說透了，周老帝師這里卻是一陣陣的雷鳴電閃風雨交加。

　　“二皇子的暗衛(wèi)？”周老帝師臉色陰沉的幾欲滴水，“確實嗎？”

　　周司寧點頭，“確實，人就押在孫女兒的廂房。昨日，也是北庭帶孫女兒出的后山，他怕二皇子再施陰手，便留了個人給孫女兒聽用，叫云歸，是北庭的私衛(wèi)。”

　　周司寧看了一眼老帝師，繼續(xù)說道：“若非北庭留了人守著孫女兒，昨夜孫女兒怕是就遭劫了。棄尸荒野雖是隨口所說，卻也不無可能，若孫女兒不肯就范血濺五步當場慘死，還有什么比把慘死的孫女兒扔進這深山里喂狼更干凈的呢。

　　就算事后祖父查到蛛絲馬跡，可沒有真憑實據(jù)的鐵證不但蓋不到他頭上，說不得還會被他以此事來攻詰周家?！?p>　　“真是敢！”周老帝師怒容滿面，背負著雙手來回踱著步子。

　　“收拾一下，帶著人，立刻回城?！?p>　　周司寧知道祖父跟她想一塊兒去了，楚煜明既然仗著有個皇帝老子有恃無恐，那就交給他老子來管教。一次會護短，兩次會容忍，三次會心軟，那么四次五次接二連三下去總能耗盡他在他老子面前那點兒本就不甚深的父子情份了吧。

　　周老帝師連早飯都沒用，便匆匆回城了，隨同回城的還有周司寧。

　　于氏收到消息時，也只是嘆息一聲，嘆息過后又有些擔心。

　　老太爺這是氣大發(fā)了，但愿不會因為周霜安那小賤人遷怒到她浩兒的頭上。

　　周二老爺也有些擔心老爺子氣大了再收拾他，便對于氏道：“我打算親自去趟族里，就不另行回府了，直接從這里起程，早去也好早回?！?p>　　于氏避著他翻了個白眼，你這是為了早去早回？你這是躲老太爺?shù)倪w怒呢。開口卻道：“族里那邊是要好生交待一番，可莫要因為是周家二小姐就不敢約束，且得要看嚴一些呢。只要不虧衣食，不打罵苛待，最好還是不要讓她隨意的出入。這要是讓她再擅自跑了回來，老太爺那里可是萬萬容不得了?！?p>　　周二老爺聞言臉色刷得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