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收服
艾倫這個外鄉(xiāng)人要與部落的勇士進(jìn)行塔戈爾達(dá)，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桑多部落。
整個部落一片沸騰，大家聚集在祭壇周圍，想要看看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到底是誰？
塔戈爾達(dá)是多拉克人最神圣的儀式，兩名勇士不借助任何外力相互搏殺，勝者將獲得一切榮譽(yù)。
原本是取悅神明的慶典儀式，但伴隨著多拉克人的逐漸沒落，塔戈爾達(dá)現(xiàn)在更多的被用來讓部落勇士證明自身以及解決不可調(diào)和的部落紛爭，因此也變得愈發(fā)殘酷，部落最強(qiáng)的勇士都不敢保證能百戰(zhàn)百勝，更別提一個外人了。
祭壇前方，只見索拉長老已經(jīng)換戴上鳥類羽毛編制的頭冠，臉上涂滿獸類血液，單膝跪倒在豹子的雕像前，雙手捧起一塊獸肉，嘴中念念有詞，“偉大的卡拉茍斯，戰(zhàn)爭與狩獵的主宰，您虔誠的信徒在這里呼喚您，請您見證這場神圣的塔戈爾達(dá)，將您的榮光賜予勝者，讓敗者能讓您永恒的國度安眠！……”
卡拉茍斯？
站在索拉身后的艾倫眉頭一挑，據(jù)他所知這好像是個古神吧，只是游離在光明與黑暗兩大陣營之外，不算主流，在第四章里也沒有成功從神墟中歸來，只在一些副本和對話中被零星提起，算是背景墻一樣的人物。
沒想到蠻族還能和他扯上關(guān)系，而且看樣子卡拉茍斯好像還挺重視蠻族的。
因?yàn)榘殡S索拉低聲詠念，巨豹雕像的頭頂微微亮起，一道淡淡的紅光迸射而出，將索拉手中的獸肉籠罩起來，隨后后者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干癟起來，不一會兒就成為了灰燼。
“卡拉茍斯冕下已經(jīng)收取了祭品，這場塔戈爾達(dá)將在他的見證下進(jìn)行！”索拉看著這一幕激動地顫抖起來，他強(qiáng)撐著站起身，舉臂高呼，神情就好像中了大獎一樣，他身后的蠻族也一個個臉帶狂熱，大叫了起來。
后來艾倫才從勞拉那里知道，像這種祭祀一百次里也就有一兩次能得到卡拉茍斯的回應(yīng)，今天索拉完全是撞大彩了。
只不過此時艾倫的心思卻不在這里了，他雙眸緊緊盯著巨豹頭頂細(xì)小的菱形石塊，眼中閃過一絲心動，但隨后還是收斂了起來。
命運(yùn)泥板碎片，沒想到這里居然有這種寶物。
只可惜只有這么一小塊，并不完整，而且還是有主的，為了它得罪一個神靈可不值當(dāng)，而且這東西真正能用上還要在十多年后諸神降臨的時候。
因?yàn)樗隊栠_(dá)得到了卡拉茍斯的認(rèn)可，原本當(dāng)熱鬧來看的多拉克人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只是看著只有五歲的艾倫分開人群，跳上祭壇后的擂臺，再看看他對面人高馬大的狩獵小隊隊長雷戈，這一大一小的組合，蠻族們?nèi)滩蛔⌒α顺鰜怼?p> 與另外一個隊長猜拳輸了，被迫上場的雷戈被這笑聲弄得臉色一紅，光禿禿的額頭都綻起了青筋，但為了面子只能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小鬼，這場塔戈爾達(dá)已經(jīng)獲得了大神的關(guān)注，我會全力以赴，等下你要是死了可不要怨恨我！”
站在臺下原本一臉擔(dān)憂的勞拉拍了拍腦袋，神情卻是有些復(fù)雜。
雖然她很想讓艾倫贏下比賽，好促成部落融合進(jìn)北境，但是出身部落，勞拉也不想讓自己人輸?shù)锰珣K，所以告訴過雷戈艾倫并不簡單，不過現(xiàn)在看來對方顯然是一點(diǎn)也沒信。
艾倫也不生氣，只是輕輕勾了勾手指，比劃了一個過來的手勢。
雷戈冷哼，目光看向了臺下的索拉。
索拉深吸了一口氣，讓臺下的族人安靜，然后將右臂高高舉起。
“以卡拉茍斯之名，雙方此次不得使用任何武器及外力，否則必將墜落無盡深淵，日夜受煉獄之火灼燒！現(xiàn)在我宣布，塔戈爾達(dá)正式開始！”
隨著索拉手臂落下，多拉克人齊齊發(fā)出吶喊，雷戈一聲咆哮，整個人如同黑熊一般撲了過來，大大的身體將艾倫完全籠罩在了陰影之中。
勞拉無語地閉上了眼睛，艾倫則笑得極為開心。
身子彎曲，躲過雷戈的雙臂，蓄力沖拳，由下而上，艾倫一拳砸向雷戈的腦袋。
轟！
就聽一聲悶響，臺下的多拉克人還沒看清楚怎么回事，雷戈就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然后落到地上暈死了過去。
歡呼聲吶喊聲直接熄滅，臺下的多拉克人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回事？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自己部落的勇士就敗了？還是敗在一個那么小的孩子手里！
“作弊！他作弊！”
忽然有一個多拉克人喊了出來，下一刻群情激憤，幾乎所有多拉克人都叫嚷了起來，他們面紅耳赤，對著艾倫瘋狂地喊了起來，不少人甚至都想沖上去動手。
“給我住手！”這時索拉開口了，他剛剛從震驚中恢復(fù)過來，第一時間就看向了祭壇前的雕像，雕像屹立在那，沒有任何的異狀。
“卡拉茍斯大神沒有指示，這場塔戈爾達(dá)勝利者是斯圖亞特家的……”索拉攔下族人，神色艱難，但又不得不開口承認(rèn)艾倫的勝利。
他不知道對方是憑借真本事，還是靠著某種靈瞞過卡拉茍斯大神的眼睛，但無論哪種都是對方贏了。
然而還不等他說完，那邊艾倫卻插嘴道：“你們不服嗎？也行，再換個人來比試也可以，我無所謂！”
隨意踢了踢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雷戈，艾倫臉上滿是天真的笑意。
那種隨意與輕蔑就像一根刺狠狠扎在了現(xiàn)場多拉克人的心里。
這次不等索拉阻止，另外一位隊長塔戈直接跳了上來，怒吼道：“小鬼，這次我來當(dāng)你的對手！”
塔戈長得和雷戈一樣五大三粗，體型足有正常成年人的兩倍，他赤著上身，胸前滿是青色的紋身和各種各樣的傷疤，一看就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
不同于一開始就急于進(jìn)攻的雷戈，這次上臺的塔戈表現(xiàn)得極為謹(jǐn)慎，哪怕臺下族人拼命喊著殺了艾倫之類的話，他依舊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圍著艾倫繞了一圈又一圈。
可惜沒用，有著不朽之軀的加持，艾倫與他的差距已經(jīng)不是小心謹(jǐn)慎所能彌補(bǔ)的了。
在繞了不知多少圈后，看著毫不在意的艾倫，塔戈終于忍不住了，一聲怒吼，飛起一腳踢去。
鞭腿帶起勁風(fēng)，看那架勢仿佛連巖石都能踢碎。
只是隨后這凌厲的一腳卻被停住，只見艾倫兩只小手穩(wěn)穩(wěn)地抱起塔戈粗壯的小腿，任憑后者怎么抽動也無法將腿抽回來。
“到我了！”
嘴角帶著讓塔戈膽寒的甜甜微笑，艾倫就像掄起稻草一樣，抱著塔戈的大腿，狠狠地就將后者掄到了地上，將祭壇都砸出了一個淺坑。
噗！
塔戈感覺五臟六腑仿佛都被震碎了，嘴角都不自覺地溢出了一絲鮮血。
他拼命地掙扎著，想要再站起來，但迎接塔戈的卻是一個小小的腳丫。
砰！
一腳正中塔戈的腦袋，艾倫直接將前者踢暈過去，隨后他抻抻脖子，轉(zhuǎn)過身對著臺下又是一笑。
“還有不服的嗎？”
臺下死一般的沉默。
如果說之前看到雷戈被擊敗，多拉克人是憤怒，是不忿，那么現(xiàn)在看到同樣強(qiáng)大的塔戈也被輕易擊倒，就好像一盆冷水潑到了腦袋上，徹底冷靜了下來。
這個小鬼很強(qiáng)，他不是正常人！
同樣的念頭在所有多拉克人心中流轉(zhuǎn)，有人抿嘴想要上去，卻被同伴一把拉住，連部落最強(qiáng)的兩位狩獵小隊隊長都敗了，其他人上去除了丟人現(xiàn)眼之外還能有什么好結(jié)果？
沉默，還是沉默！
看著臺下眾人那暗自壓抑的怒火，艾倫暗暗皺了皺眉，雖然現(xiàn)在按照塔戈爾達(dá)的約定，他也有機(jī)會收服這些人，但面服心不服，之后恐怕會有麻煩。
長長出了一口氣，他對下面的勞拉使了一個眼色。
“怎么一對一已經(jīng)不敢了嗎，那么就一起上吧，我不介意！”咧開嘴，艾倫對著臺下的多拉克人招了招手，再一次挑釁。
多拉克人臉色微變，不少人雙眼微紅，身子顫抖，已經(jīng)有些克制不住了。
“斯圖亞特家的小鬼，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索拉厲喝道。
艾倫沒有理他，而是看向了勞拉，這一次他沒有再使眼色，而是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對方。
勞拉輕輕嘆了口氣，她雙手微微一抬，一縷縷暗紅色的光芒悄悄向著四周飄去，鉆進(jìn)多拉克人的青壯之中。
隨后宛如油鍋里落進(jìn)了火星一般，整個祭壇都炸開了。
“混蛋，殺了他！”
“讓他見識一下我們多拉克人的厲害！”
“我們這么多人難道還弄不死他一個！”
……
眼中噴涌著憤怒的火焰，臺下的青壯年發(fā)瘋一般撲了上來，那模樣仿佛和艾倫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一樣。
然而迎接他們的卻是艾倫的鐵拳，力量大，速度快，體型小，一窩蜂沖上來的多拉克人根本就沒有對艾倫造成任何影響，反而被他一個個輕松地撂倒。
一拳下去應(yīng)聲而倒，一腳踢去人飛而去，打到興起，艾倫甚至抓起一個倒霉的多拉克人當(dāng)成武器，開始橫掃四方，幾十個多拉克人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被揍翻，一個個痛苦地在地上呻吟。
有意無意，艾倫將擊倒的多拉克人摞在一起，當(dāng)最后一個沖上來的人被擊倒后，他順勢就坐在了這足有三四米高的‘尸山’之上。
居高臨下，艾倫微微揚(yáng)起頭顱，對著祭壇下再次問道：“現(xiàn)在服了嗎？”
神情柔和，可愛的小臉上還帶著天真的稚氣，明明艾倫看上去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孩童，但這一刻所有多拉克看著他卻宛如看著惡魔一般。
血流成河，尸山骨海，只有一人端坐在那里。
“你到底要什么？！”
這一刻如果索拉還不明白艾倫是來者不善，也白當(dāng)這么多年長老了，用著嘶啞干澀的聲音，他顫抖地問道。
艾倫故意歪著腦袋想了一下。
“臣服！”
“徹底地臣服！”
“小爺我想征服南邊更富饒的土地，所以沒興趣再和你們蠻族耗下去了！”
“現(xiàn)在給你們一個機(jī)會，想要活命，就給我老老實(shí)實(shí)地去種地，我會在威斯特給你們一片土地，交上足夠的稅，讓小爺能養(yǎng)上足夠的軍隊，其余的我就不會再管！
當(dāng)然，你們想要上位也可以！
以后小爺征服的道路有的是戰(zhàn)爭等著你們，想要什么就給我拿起刀劍去拼、去賺，只要立的功勞足夠大，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賜予你們！”
“但如果你們還要執(zhí)迷不悟，繼續(xù)與我斯圖亞特家族為敵，那么等待你們的就只有毀滅一途！我會斷絕你們的血脈，滅絕你們的傳承，讓多拉克的名字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
……
艾倫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音，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多拉克人先是一愣，隨即面面相覷，他們或許不清楚艾倫所謂的富饒土地是什么樣，但對方大體的意思還是清楚的——斯圖亞特家看不上他們這些窮鬼，想去撈更多的好處，但又不想他們搗亂，所以過來收編，只要安分不惹事，就給他們土地，如果想要得到的更多，斯圖亞特家也不介意給個機(jī)會！
如果在今天之前聽到這話，蠻族這些人只會當(dāng)艾倫在放屁，老子要什么不會自己去搶，為什么要給你當(dāng)小弟。
但在艾倫以一己之力幾乎覆滅整個部落的力量之后，他們怕了！
在多拉克人看來五歲就強(qiáng)到這種地步，艾倫和他背后的斯圖亞特家根本無法戰(zhàn)勝，與其與這樣可怕的存在為敵，臣服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一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可以跨入北境那富饒的土地，自己的父母妻兒可以不再受饑荒之苦，不用再面對野獸的威脅，不少人更是眼睛一亮，竊竊私語起來。
看著這一幕艾倫滿意一笑，知道自己的忽悠成功了！
這些白癡蠻子，要是說是抱著和平而來，估計他們根本就不會相信，反而會疑神疑鬼，但要是說是為了以后的戰(zhàn)爭做準(zhǔn)備，讓他們幫著種糧食、出兵源，這些人反而會安心，真正權(quán)衡利弊，真是群賤骨頭！
這個時候，暗自得意的艾倫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無意間挖了一個大坑，還是之后會坑得自己爬不出來的那種。
隨著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現(xiàn)場眾人的目光最后卻是匯聚到了索拉的身上，等待著這位部落長老拿最后的主意。
索拉見狀微微一嘆，他明白其實(shí)到了這一步，他們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打是打不過的，族人們又已經(jīng)心動了。
緩緩閉上雙眼，索拉扶了扶自己頭上的羽毛頭冠，單膝跪倒在了地上，恭敬地低下了頭顱。
“如您所愿，我的主人！只要您愿意公平對待我們多拉克人，我們必將成為您手中最鋒利的刀劍，為您開辟不朽的基業(yè)！愿卡拉茍斯的榮光與您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