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鐵籠子

　　此時的秦川，則已經(jīng)被范文正、唐鶴和姜尚之三人喊到了一起，四個人安靜的喝酒，本來范文正三人是有要安慰秦川的意思，可是卻見到秦川已經(jīng)并未生氣了。

　　用秦川自己的話就是，他雖然確實怒了才離開的，可卻犯不著一直去和一個歌女一般見識，這種事情當(dāng)時發(fā)泄一下，便也過去了。

　　“眼下風(fēng)氣確實越來越偏，希望秦先生這一次之后，能將詩會開展的風(fēng)氣撥亂反正，倒也不失去一樁美事了。不過，也不必矯枉過正，只要讓那些舉辦詩會的商賈和歌女們，知道自己的斤兩，不要過多的消費(fèi)我等文人便可！”唐鶴則是針對這件事情，發(fā)表了他的看法。

　　姜尚之的意見也是一樣的，他點(diǎn)頭說道：“像當(dāng)年你我未曾考取功名之時，詩會的風(fēng)氣便不是如此，那時候的文人有傲骨啊，都和秦川是一樣的態(tài)度。于是，自然也沒有哪位商人或者歌女，敢如此不知輕重了，可是后來妖魔現(xiàn)世，亂世來臨，文人才子們失去了太平盛世這個溫床，甚至朝廷早就開始考慮要取消科舉了，也因此這一代的讀書人才開始失去了傲骨！”

　　“秦先生今夜，也算是醍醐灌頂，希望天下的讀書人，都能將失去的傲骨給找回來了！來，文正敬秦先生一杯！”范文正端起酒杯說道：“秦先生，請！”

　　“太守請！”秦川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后說道：“多謝范太守和姜司馬盛情，不過秦川已經(jīng)決定明日便和鶴老趕往金陵府了……以前在小地方，還不覺得人族有和病態(tài)。今夜這一番見識，確實如姜司馬所說的，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病態(tài)如此之多。要不然，我還以為面對妖魔的來襲，整個人族都是和寒初兄那樣視死如歸的壯士呢！”

　　“哦？秦先生已經(jīng)決定了，明日就啟程嗎？”唐鶴眼神一亮。

　　他是最高興的！

　　比起江都府，金陵更需要一個秦川啊！

　　“秦先生的意思是，打算要做些什么，來改變當(dāng)下人族的一些思想嗎？”范文正卻從秦川的話里，聽出了另外的一番味道。

　　“確實要改變了！”

　　姜尚之冷著臉說道：“現(xiàn)在的人族，還能醉生夢死到什么時候呢？可偏偏，面對妖魔的來襲，有些人卻還是裝睡，裝死，都只看重一己之私。這樣的人，不止存在于民間那些商賈里，甚至連朝堂之上，也不在少數(shù)……要不然，為何京畿道和各大州府之間的連接要地，都能拱手讓給妖魔？”

　　“朝堂上，關(guān)于是否破釜沉舟與妖魔一戰(zhàn)，至今都還沒有定論呢！若是將希望寄托在朝廷身上，怕是誰也救不了金陵，救不了江都府?！狈段恼H有些無奈地說著。

　　“國之將亡，那些把持著朝政的人卻還想著守住京畿之地，偏安一隅，想乞求妖魔們得到茍延殘喘的機(jī)會，甚至還出現(xiàn)了主和派……都派人要去和妖魔談判了，哼！”姜尚之沉聲道：“可恨的是，當(dāng)今天子，居然也有這樣的想法！”

　　“和妖魔和談？”

　　秦川納悶地問道：“那些妖魔，都將人族視為芻狗了牲畜了，怎么可能會愿意和談？朝堂上的人，會有這么蠢嗎？”

　　“談倒是能談，可卻要讓出大片國土，把百姓們送給妖魔當(dāng)口糧，要不然妖魔憑什么愿意和談？”唐鶴解釋著。

　　原來還真有談判這一說……不過，此時的妖魔，秦川怎么感覺和自己沒穿越的時候經(jīng)歷過的一段歷史中的一個入侵者，很像呢？

　　就好像，金人對于北宋一樣。

　　這完全就是與虎謀皮??！

　　就算和談成功了，妖魔也不過是施舍給人族一點(diǎn)尊嚴(yán)，讓人族可以有尊嚴(yán)的保住自己的國度，卻一直要活在它們的壓迫和恐懼之中。

　　有尊嚴(yán)，但只剩下了一州之地。

　　甚至這點(diǎn)尊嚴(yán)也是可憐的，還要讓千千萬萬的人從此淪為螻蟻，失去自由！

　　“所以說，眼下正是需要秦先生這樣的人能站出來……我是十分支持秦先生登高大呼，要改變?nèi)藗円恍┧枷氲?。”范文正望著秦川，眼中充滿了希望和憧憬，甚至還說道：“身在其位，便謀其政。我既然是江都府太守，便無論如何都要和江都府的百姓共存亡。所以，那樣的事情，也只能拜托秦先生了！”

　　說罷，范文正還對秦川鞠躬。

　　“可秦先生，要如何改變一些裝睡的人呢？”姜尚之說完，幽幽一嘆。

　　俗話說得好：你永遠(yuǎn)也叫不醒，一群裝睡的人！

　　秦川卻是想到了什么，他問道：“假如有一個鐵籠子，是極難被毀壞的而且四周都封閉的，里面卻還有一群人在沉睡，這個時候你醒了，發(fā)現(xiàn)鐵籠子里的氣都將消耗殆盡，再這樣沉睡下去所有人都會死，那你能怎么辦？”

　　“那自然是要，將所有人都叫醒，大家一起看看，是否有辦法將這個鐵籠子破壞，哪怕是一個小孔，先讓外面的氣進(jìn)來，讓大家都可以繼續(xù)活下去。只要都能活下去，那就絕對，有破壞這個鐵籠子的希望！”范文正似有感悟的說著。

　　“那就讓我們，一起吶喊吧！”

　　秦川說罷，舉起酒杯，四個人一起碰杯，然后一飲而盡。

　　望著范文正這個說出了要與江都府百姓共存亡的人，忽然便做出了一個決定……他不能再這么碌碌無為，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那便要證明自己來過。

　　他不止要證明自己來過，甚至還要做更多的事情！

　　比如說，撥亂反正。

　　以前的秦川，還和大多數(shù)人的想的一樣，反正妖魔來了有朝廷，他們應(yīng)該更不希望被妖魔在人間如此肆虐才是，可是通過今晚的談話，秦川才發(fā)現(xiàn)……他錯了！

　　朝廷，就連范文正都已經(jīng)指望不上。

　　既然是這樣，那么朝廷能用則用，不能用的話……

　　便只能徹底推翻，才能撥亂反正，建立一個新的秩序了！

　　只不過，現(xiàn)在的秦川，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和機(jī)會！

　　而且，從現(xiàn)在開始，他也不能再獨(dú)善其身！

　　就算是為了自己，為了嫂嫂，還為了身邊那些熟悉的面孔，他必須得……

　　支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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