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病房

　　《警察故事》于昨日清晨七點鐘殺青！

　　據(jù)說程龍完成那一跳后整個人失去控制，腦子里只有拍戲，反派演員被他慘打躺地，神志不清根本停不了手，緊急用了替身才完成拍攝，這會兒戴著呼吸器躺在陳家樂旁邊的病床上。

　　馮可安更慘，肋骨斷裂，壓破內(nèi)臟出血，現(xiàn)在還躺在重癥病房。

　　這些事都是聽清霞姐和蔓玉姐說的。

　　“啊，張嘴?！?p>　　陳家樂傻樂著張嘴喝掉參湯，還在回味那一瞬間的成就。

　　他算比較幸運，傷勢不重，但神經(jīng)太過興奮導致氣息紊亂昏迷，劇組一度以為他快不行了，清醒后又發(fā)覺全身提不起一絲力氣，把他嚇個半死，好在是身體機能暫時失調(diào)。

　　“你看看你們，為了拍電影連命都不顧，值得嗎？萬一殘了呢？”

　　林清霞責備的吹著參湯，又喂他一口。

　　陳家樂沒醒來的一天一夜她一直很內(nèi)疚自責，如果不是自己要他做替身，也就不會被火星他們逼著跳一次，不會躺在醫(yī)院。

　　但陳家樂覺得值得，他相信老天是公平的。

　　“還笑。”

　　林清霞不輕不重敲了他一下，邊喂邊說：“他拼命能賺幾百萬，你拼命能賺多少，后半輩子怎么辦。對了，這次你做替身他們也沒說給多少錢?！?p>　　陳家樂暢想了下，應該會有幾千塊吧，不過他還是更看重以后能多幾個鏡頭的機會，開朗道：“等大家出院了再說嘛，龍哥不會不給的?！?p>　　看他樣子就知道既想要又抹不開面子，林清霞大包大攬，“你別管了，我跟他們說?！?p>　　“別?！?p>　　陳家樂連忙阻止，“大家都是自己人，這樣不好。”

　　咚。

　　林清霞又敲了他一記，“還有你這種傻人，就是要趁現(xiàn)在你不能動才能多要點啊?！?p>　　陳家樂暖暖微笑，似乎還挺喜歡她這樣管自己。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張蔓玉就坐在另一邊撐著下巴對著他發(fā)呆，嘴角翹起淺淺笑意，神游到天外，直到中午程家班的人帶來午飯才回過神。

　　午飯后，林清霞有事離開，張蔓玉興沖沖拉過椅子坐在旁邊削蘋果，裝作漫不經(jīng)心問道：“你怎么敢跳啊，跳的時候你在想什么。”

　　她捏著一小塊蘋果遞過去，陳家樂望著天花板張嘴閉嘴，唇間感覺軟軟嫩嫩，怔愣著低下眼簾才發(fā)現(xiàn)是咬到她手指了，急忙松開口，臉頰騰起微紅，嘎吱嘎吱嚼著蘋果，重新看回去。

　　“我就想龍哥既然要跳，我也能做得到，而且這次他記住我以后，說不定會多讓我出現(xiàn)幾個鏡頭，多賺點錢。”

　　張蔓玉羞紅著臉，繼續(xù)切下一塊喂他，“你是為錢才跳的啊，很缺錢嗎？”

　　陳家樂很認真道：“也不全是為了錢，但是我有幾十萬房貸，得拼命賺錢，不然哪天還不起就淪落街頭了?！?p>　　“哦?！?p>　　張蔓玉轉(zhuǎn)轉(zhuǎn)眼珠若有所思的想著。

　　此后兩天張蔓玉天天來，也變得殷勤起來，幫著喂飯或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直到程龍悠悠醒來，她才算徹底霸占住陳家樂，讓更有經(jīng)驗的林清霞去照顧龍哥。

　　而此時陳家樂已經(jīng)自己能下地扶墻去廁所了，還專門到他床邊慰問。

　　“龍哥，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程龍把目光從天花板移到陳家樂臉上，特忿忿不平，“為什么你好的比我快？”

　　陳家樂撓撓頭咧嘴笑道：“因為我比你年輕，恢復力好?！?p>　　程龍翻翻白眼不想理他。

　　林清霞把醫(yī)生叫來檢查了一通，也是身體機能暫時失調(diào)，外加脊椎錯位，需要一段時間靜養(yǎng)。

　　后來幾天，程龍就很郁悶的看著陳家樂在病房里鍛煉身體，耍著一套他沒見過的動作。

　　“這是什么功夫？”

　　“易筋經(jīng)?！?p>　　這如雷貫耳的大名震得程龍外焦里嫩，“真的？”

　　“不算真。”

　　他練的易筋經(jīng)是偽作，乃是明朝紫凝道人托名達摩所作，但也是很了不得導引術。

　　做完后陳家樂出了一身細毛汗，去衛(wèi)生間擦干凈出來，搬了把椅子坐到他旁邊削蘋果，你一塊我一塊吃著。

　　“龍哥，你跳的時候在想什么。”

　　程龍含糊不清說道：“什么也沒想，你都跳下去了我再猶豫，豈不是很沒面子?！?p>　　陳家樂笑了笑，又塞給他一塊，“那以后能不能多給點鏡頭，我什么都能做?！?p>　　“想做演員還是想多賺錢?！?p>　　陳家樂燦爛笑道：“都想?！?p>　　程龍張大嘴催著他喂一塊，繼續(xù)說道：“有部系列喜劇，大部分演員都定下來了，到時候你跑個龍?zhí)?。?p>　　“謝謝龍哥。”

　　真是意外之喜，陳家樂還以為龍哥這部戲完了就要歇著，都打算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接點活。

　　“他給你錢了？又謝他。”

　　隨著話音落地，林清霞和張蔓玉步入病房，一人抱著一個保溫飯盒。

　　程龍這才想起來這回事，急忙說道：“等下我讓火星把錢給你?！?p>　　林清霞揭開飯盒，打趣道：“多少錢？那么危險起碼得十幾萬吧?！?p>　　陳家樂亦是浮想翩翩的被張蔓玉叫回床上躺好。

　　“一萬?！?p>　　“嘁?！?p>　　林清霞鄙夷的扭回頭沖陳家樂俏皮眨眨眼，“吃飯啦。”

　　陳家樂會心一笑，心里特感激她，不然怎么也到不了這個數(shù)。

　　張蔓玉輕吹著滋補湯，香風直撲面頰。

　　陳家樂豁然驚醒，害羞著坐起身，從她手中接過飯盒，“我自己來。”

　　“躺好?！?p>　　林清霞回頭瞪了他一眼。

　　張蔓玉倒像是有點失望的幫他推過來移動飯桌。

　　陳家樂納悶道：“自己能吃，干嘛要人喂?！?p>　　程龍倒是來者不拒，喝了一口調(diào)侃道：“你在這享這么大福還不抓緊，出院了可沒人喂你?！?p>　　陳家樂呼哧呼哧喝著湯，偷偷瞟向張蔓玉，其實那種感覺讓他很迷戀，像是找到可以依靠的港灣，但他還是臉皮太薄了。

　　林清霞忽然想起一個事，跟程龍說道：“哎，金像獎那邊給你打電話沒有。”

　　程龍怔了下，這兩天接到不少電話就是沒有這個。

　　“金像獎？”

　　陳家樂好奇問道：“清霞姐今年有提名嗎？”

　　她沒說話，張蔓玉怯生生舉起手，帶著點小得意，“給我打電話了?！?p>　　陳家樂驚詫的看向她，由衷祝福道：“恭喜恭喜?！?p>　　張蔓玉羞澀的說道：“我演的沒那么好，不一定獲獎的?！?p>　　說是這么說，可她能得到提名還是充滿了期盼，興奮了一個早上。

　　“蔓玉這么努力，沒理由不得獎?！?p>　　幾人把她夸得好似真就是今年的最佳新人。

　　臨到中午時，火星幾個跟觀光旅游似的帶了一大堆東西，在這兒放了一份又給別的小伙伴送去。

　　“龍哥，提名了?！?p>　　程龍激動了一下，“哪個？”

　　“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動作指導?！?p>　　“好?！?p>　　這兩項都是他們最看重的獎項，不過程龍也知道動作片想獲得男主角的概率太低，只報有一絲絲幻想而已。

　　“什么時候開？”

　　“4月13號?！?p>　　還有一個星期，程龍肯定是去不了，陳家樂心思活泛道：“龍哥，我能不能去見識見識？”

　　程龍沒在意這些細節(jié)，“可以啊，到時候和他們一起去，對了，火星你拿一萬塊給家樂，算是做我替身的錢?！?p>　　“好。”

　　火星二話不說去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