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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巫求仙記

第一章天高一尺

遇巫求仙記 胡曦元 2054 2022-04-29 15:48:53

  徐列是趙匡胤的開國愛將,他育有三女一子,兒子名子武。

  宋太祖知道徐列對子武視如珍寶,將來肯定也不會舍得外放為官。

  因此,在徐子武剛滿十七歲那年,就賜予其咸平縣丞之職。

  得知兒子要去咸平,徐列兩次上書叩謝皇恩,書言兒子雖飽讀詩書,但都是紙上談兵,恐負(fù)圣意,想等兒子在身邊歷練兩年后再報圣恩。

  第一次上書,太祖一笑置之;第二次上書,太祖批閱“勿違我意!”

  徐列除了謝恩便再不敢多言。

  好在咸平距東京不遠(yuǎn),父子可以時常見面,那時再慢慢耳提面命吧。

  徐子武一直被呵護(hù)在父親的羽翼之下,自覺一身的才能得不到施展。

  偶爾與朋友們談古論今時大家都奉承他有“將相之才”,不由心下飄飄然。

  現(xiàn)在終于逃離庇護(hù),便想做出一番令人刮目的成績來。

  徐子武的伴讀叫唐樓,年長他三歲,為人沉穩(wěn)、練達(dá)。

  此次赴任,他自然帶上了唐樓。

  咸平距京城僅有百里之遙,天子腳下的咸平富足繁華。

  原縣丞李皋的父親李功昂也是元老,只是他這兩年封妻蔭子的不免有點(diǎn)居功自傲,引起了太祖的不滿,又不想讓人說自己“卸磨殺驢”,就用起了杯酒釋兵權(quán)的伎倆。

  讓與其同朝為官,又私交甚密的徐列之子徐子武替代李皋。

  盡管徐列自得知兒子被委以咸平令一職后立即親自登門,并送來見禮一箱籠。

  李功昂仍心生怨恨,正眼不瞄徐列一下,只是在茶水端上后才邊品茶邊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兒在咸平已逾三載,我早想讓他回京為官。放在身邊,我更放心些??!所以,上將軍這次有點(diǎn)操之過急??!”

  徐列笑得非常勉強(qiáng):“原來是圣上體恤尚書大人的愛子之心啊,我說怎么突然讓犬子去咸平了。有令郎打下的好局面,犬子去了就省心很多??!”

  李功昂自然不信,后面的交談便寡淡無味。

  半盞茶的功夫,徐列便起身告辭。

  李功昂只起身拱手:“近日足疾發(fā)作,行走不便,就不遠(yuǎn)送了!”

  出門登車時,徐列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府高大的門樓,嘴角涌上一絲冷笑。

  天剛蒙蒙亮,徐子武和唐樓就懷揣官憑,各自帶了一個書童,四人四馬,馬上捆扎著各自的行李直奔咸平縣衙而去。

  中途,四人在一處驛站休息,順便讓馬兒也在站內(nèi)飲水吃點(diǎn)草料。

  一陣車馬雜沓聲傳來,坐在院內(nèi)喝茶的主仆四人不約而同望向門外。

  陸陸續(xù)續(xù)約有十四輛馬車從門前經(jīng)過。

  “這陣仗可不小,誰家娶親嗎?”徐子武的書童掃俗脫口道。

  唐樓的書童知棋立刻反駁:“都沒有鞭炮鑼鼓,咋會是娶親,再說了,現(xiàn)在還不到巳時呢!”

  徐子武看看唐樓,唐樓除了個子略矮一些,論相貌一點(diǎn)兒也不輸于自己,兩人外出時常被人誤認(rèn)為是親兄弟。

  察覺到徐子武在看自己,唐樓說:“總不會是李皋吧?”

  徐子武心下一動,嘴里說:“不會吧,他都不與我交接的嗎?”

  唐樓放下茶碗,緩步走到門口,看到已然消失在煙塵里的車隊(duì),心里暗嘆:“我怎么覺得,我們此去要接的是一個爛攤子呢?”

  見一相貌不俗的役使也在冷眼看著車馬消失的方向,他便笑問:“這是哪家的車隊(duì),好威風(fēng)啊!”

  役使淡淡地:“誰?肯定是戶部尚書之子咸平縣丞李皋?。】催@車轍入土兩指深,可見車?yán)锏腻X財(cái)不少啊,哼哼,咸平縣天高一尺嘍!”

  “田志,你再口不擇言就給我喂馬去!”驛長模樣的人吼道。

  田志眉頭緊鎖,迎向一隊(duì)走到驛站門前的車馬,索要官憑驗(yàn)看。

  唐樓叫出書童知棋附耳低語幾句后,知棋立刻牽出自己的馬匹,向著京城方向疾馳而去!

  余下的三人離開驛站后,唐樓就提醒徐子武:“做好思想準(zhǔn)備啊,我們接的可能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好在李皋帶走的只是箱籠,沒有縣衙的大門!”徐子武笑著揚(yáng)鞭催馬。

  咸平縣衙內(nèi),主薄、典使等官員均一臉不安地竊竊私語;衙役們則站得東倒西歪。

  “大人!來了,來了!”一在街口望風(fēng)的衙役叫喊著跑來報信。

  一走進(jìn)縣衙正廳,徐子武就看見了放在案上的官印!

  主薄沙祝融帶頭躬身行禮:“徐大人風(fēng)塵仆仆而來,是否先到后堂歇息片刻?”

  看到如此年輕的徐子武,他心里暗叫不好,只怕這個年輕人今天會大鬧一場,殃及到自己及一干人等。

  因此,他忙暗示徐子武先到后堂,聽自己介紹完情況后再說。

  省得他當(dāng)場發(fā)飆,后果不好收拾。

  徐子武果然太年輕,沒聽懂沙主薄的暗示:“不必!我知道李縣丞已然回京,說吧,這邊都什么情況?”

  唉,該死不能活,該瞎不能瘸!

  沙祝融拿出一本賬冊:“大人,這是縣庫賬目,一是李縣丞已經(jīng)將本縣所有稅賦收到了年底;二是他走時帶走了府庫全部銀資,縣衙全部人員本月的薪俸尚無著落......”

  這些,來之前父親已經(jīng)提醒到了。

  徐子武不由暗自贊嘆老爹的遠(yuǎn)見卓識:“不妨,我自有辦法?!?p>  徐子武掃視一眼廳內(nèi)人眾,朗聲說:“等我這兩日收拾好手頭的事物,就給你們發(fā)薪俸,什么都沒有養(yǎng)家重要!”

  廳內(nèi)一片驚喜聲。

  沙祝融卻在心底哀嘆:“年輕人啊,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現(xiàn)在才是四月,到年底還有八個月,這八個月縣里將分文不入,您拿什么給我們發(fā)薪俸??!”

  果然,晚飯后,徐子武聽說每月僅縣衙的公人們薪俸一項(xiàng)的開支就需萬兩白銀,且不說日常公務(wù)支出了。

  沒有稅收,僅靠從家里帶來的那兩萬白銀墊付,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唐樓則安慰徐子武:“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帶來的銀兩起碼能維持一個月,先穩(wěn)住局面再說!放心,知棋會給我們帶來好消息的!”

  徐子武這才想起,自己問知棋回京干什么時,唐樓不無得意地笑著說:“山人自有妙計(j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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