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不見徐卓然返回,這邊的搜檢工作早已結(jié)束。
突然,一陣強烈的不安彌漫上了心頭:“主薄,肖興不會加害佩刀郎吧?”
主薄被這個問話嚇得心驚,嘴里卻自我安慰:“不會,不會,那肖興如驚弓之鳥一般,只怕早就逃出了黃州!”
但是,他心里卻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忙對劉都頭說:“快去,叫幾個人去找找佩刀郎!”
劉都頭得意地說:“這個不勞大人們操心,我早派了兩個人跟著呢?!?p> 李州高興地握著都頭的手直搖晃:“多虧你想得周到??!”
那兩個被派去暗中保護徐卓然的其中一個衙役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報告:“都頭大人,佩刀郎不見了!”
被李州夸獎后得意的笑容還沒消散,劉都頭被這句話直接打臉。
兩個衙役見徐卓然進了書肆,不好繼續(xù)跟,就在門口等。
等了一個多時辰,心想佩刀郎這是要買書呢還是要寫書呢?
于是進去找。
書肆里除了賣書的老者,哪里還有佩刀郎的蹤跡?
老者說:“那位少爺啊,走了都快一個時辰了!”
兩個人有點蒙,心想這書肆就一個大門,我們就守在門口,四只眼睛都沒看見佩刀郎離開。
一個衙役頗有心機地對另一個說:“你快去縣衙看佩刀郎是否回去,再去府臺街,找到佩刀郎來通知我一聲,我就守在這兒!”
劉都頭一聽,佩刀郎并沒有回縣衙休息,立刻帶著幾個人直奔書肆。
見到劉都頭,老者唬得聲音都發(fā)抖了:“那,那位公子問老朽本縣有什么好去處,老朽說府臺街后有個暢心園,園子里有酒肆、有歌舞坊,他問完就走了,老朽實實不知他的去處??!”
衙役們把書肆的地面逐寸翻查,一無所獲。
“難道這個佩刀郎如此不靠譜,獨自去那煙花柳巷去玩兒了?”劉都頭心里埋怨著。
又帶人直奔暢心園,直找到月上中天,哪里有佩刀郎的影子?
李州此刻只想兜頭給自己幾個耳光!
怎么就那么掉以輕心,讓佩刀郎獨自外出呢?
萬一他出了什么意外,只怕罪責(zé)不比水鬼案來得輕吧?
“大人!”聽見來報,李州的心忽悠一下子就竄到嗓子眼兒了。
“大人,佩刀郎帶來的那只鳥和驢都不吃東西!”衙役來報。
李州心下稍穩(wěn),它們一兩日不吃死不了。
縣丞、主薄都陸續(xù)回來,一個個累得筋疲力盡。
見李州失魂落魄的樣子,主薄安慰他:“大人莫急,佩刀郎離開書肆是那老兒的一面之詞,我們的人一直都在門口盯著,一刻也不許離開。”
密道在七個書架最中間那一個書架的下面。
開啟密道的機關(guān)在書架的底部,用手一按,書架就緩慢由橫變豎,露出了密道口。
密道口很窄,僅容一人進出。
但是密道下面很寬敞,不僅寬敞,此密道還有一條地道,直通穆府。
徐卓然此刻,就躺在穆府肖興睡過的床上。
他人是已經(jīng)醒了,但是頭昏得很,一絲力氣也無,不用說,阿諾的情況和他一樣。
已是深夜,老者仍在看書。
聽見動靜,他轉(zhuǎn)過身:“醒了?喝口水吧?”
徐卓然想坐起身,但是根本做不到。
他只好說:“煩請尊者,我口渴得很?!?p> 老者過來,扶起他的頭,喂他喝了一杯水。
一杯水下肚,感覺神志清醒了些。
但是,不要說手臂了,他連手指都無法動彈。
所以,他無法觸摸藍寶石向細(xì)巖求救。
老者笑得慈祥:“徐卓然,正式介紹一下,老朽柴轅,曾是后周國的鎮(zhèn)國將軍!”
又是柴家!
卓然看著他,心想后周亡國已經(jīng)三十年了,難道你們還能卷土重來嗎?
仿佛看穿了卓然的心思,柴轅手捻長髯,呵呵笑著:“徐尚書的賢孫想必是博古通今。老朽給你講個故事可好?”
不等徐卓然開口,他就講開了:“相傳八仙之一的鐵拐李原名李玄,遇太上老君得道。有一次,他的魂魄離開軀體,游玩于四海之間。臨行前,他囑咐徒弟們看護好自己的身體。但李玄的魂魄四處游玩,這一玩就流連忘返。徒弟們見師傅的遺體一直僵在那里,便誤以為他已經(jīng)死去,就將其身體火化了。待李玄神游歸來時,不見了自己的身體,魂魄無所歸依。恰好看見路旁有一個乞丐尸體,便將自己的靈魂附在了這乞丐尸體之上。借尸還魂后的李玄,與原來的李玄已面目全非,蓬頭垢面,坦腹露胸,并跛一足。為支撐身體行走,李玄對著原乞丐用的一根竹桿噴了一口仙水,竹竿立即變?yōu)殍F杖,借尸還魂后的李玄也因此被稱為鐵拐李,而他原來的名字卻無人知曉了?!?p> “借尸還魂?”徐卓然脫口道。
柴轅不說話,靜靜地看他。
卓然還是太年輕了。
他終于明白了:“我知道了,你們想輔佐一位皇子登基,然后借著他,重振后周國的天下!”
柴轅笑了:“司馬速所說的果然對!你知道得太多了!”
話題深入到這一步,徐卓然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活著離開了。
“肖興是誰?不會是司馬速吧?”他此刻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柴轅笑:“你難道不明白,你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嗎?”
背后的阿諾用小后爪踢了他一下,他知道,阿諾蘇醒了。
阿諾蘇醒,就意味著逸姑快到了。
“你就讓我死個明白吧?”卓然平靜地說。
柴轅點頭:“他叫柴穆,是柴衡第三個兒子。”
柴衡?
徐卓然眼前出現(xiàn)了“獨龍寨”中那個人微胖,目光如同鷹隼般兇惡的身影。
他是田志的表兄,那么田志在這件事情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尊者是柴衡的?”卓然問。
“他是我的親弟弟!”柴轅弟兄倆長得還真像,只不過他比柴衡更善于隱藏自己,因為他看上去慈眉善目,不然,也不會讓徐卓然那么沒有戒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