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在這個孝字當(dāng)先的社會，其實有很多的家庭并非如此。有些父母精于教育，給子女價值觀的教育、精神的指引；而有些父母什么也不給，就連最基礎(chǔ)的物質(zhì)生活給予不了。
那么，后者的子女又有什么理由對父母心存感激而后做出跪乳的孝義舉動？
這個問題同樣困擾著趙覺。
“喂？哪位？”趙覺接起電話。
“是趙覺嗎？”電話響起熟悉的鄉(xiāng)音，是個女人。
“嗯，是的?！?p> “我是你蘭和二媽，你爸死了，在你爸的手機(jī)里找到你的電話，生怕你換了。你現(xiàn)在在哪？趕緊回來。家里一大堆事等著你處理呢。”
“哦?！?p> 面對這個消息，趙覺卻不覺得突然。因為酗酒長期熬夜，他的身體早就垮了，尤其是母親離開后的那幾年。其實，無論他再多混蛋，再沒盡到一個父親的責(zé)任，在趙覺心里他也是把自己帶到這個世上的人。雖說養(yǎng)之恩大于生之恩，但世俗的教條、所受的教育讓趙覺無法冷眼看待他的離開。
或許是想到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一個親人，趙覺的眼角有些濕潤。
八月的天氣格外炎熱，毒辣的陽光能把人的皮膚曬穿。所以白天路上很少有行人。
趙覺沒有打盹，在電話過后就立馬趕了回來。
幸得鄰居蘭和的安排，父親并沒有橫尸荒野。而是安安靜靜地躺在屋子正中央。趙覺走到跟前，父親雙眼緊閉，面色暗淡慘白，現(xiàn)在他看起來倒只像是個病弱惹人心疼的老年人。
也許哀樂奏鳴做了煽情的催化劑，趙覺失聲痛哭。這一刻，他放下了所有執(zhí)念，放下了多年來對父親的怨恨。同時也有遺憾，沒見到他的最后一面。
在他走之前，為什么沒有打電話給我？趙覺心中的這個問題再也得不到解答。
趙覺在靈棺旁對前來吊唁的人致意。他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徐大富跟黃波。
徐大富燒完黃紙，看向趙覺的方向，眼神滿是同情。
而黃波的眼神除了安慰節(jié)哀順變之外，好像還帶著其他目的。但趙覺沒有精力多想。
葬禮結(jié)束，趙覺回到了空落落的家，把父親的遺像擦拭干凈放在了佛龕上，同時點上了三支香。
收拾完家里，趙覺準(zhǔn)備鎖門返回公司。抬眼看到黃波已在門外等候多時。
“趙覺，你父親的事請節(jié)哀順變。”
“嗯。謝謝?！?p> “但是，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p> 趙覺默不作聲，黃波繼續(xù)追問。
“你有想過回頭嗎？”
“回頭？好無聊的問題?！?p> “呵，確實很無聊。不過我認(rèn)為每個人都應(yīng)該有回頭的機(jī)會？”
“哦？黃警官，你今天過來不會是來問這么無厘頭的問題的吧？”
“當(dāng)然，我是想告訴你，不要再錯下去了?！?p> “錯！我都已經(jīng)這樣了，世人還要逼我到什么地步，我到底哪里錯了，我覺得，你們這些警察除了逼好人就范，幫壞人脫罪，其他事已經(jīng)不會干了！”趙覺歇斯底里地咆哮。
“不，你錯了。你可以有其他的選擇的?！?p> “其他選擇？比如？你爸不惜一切讓你遠(yuǎn)離這個是非地？所以你變成了一名正義的警察站在我面前告訴我我該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你的世界處處是光亮，所以你言語滿是對眾生的憐憫，你高尚！我就想被你們這些人俯瞰的螻蟻，在夾縫中艱難求生，卻還要被告知這樣不對，這樣活著也是一種罪！”
“你不該是這樣的。若不是你天性善良，大富也不會把你當(dāng)朋友。”
“少來這套，黃警官！我不需要朋友，從來都不需要，我一個人就可以?！?p> “那周可呢？蘇欣呢？”
“閉嘴！”趙覺對著黃波咆哮。
“趙覺，你冷靜一點?！贝蟾粡狞S波的身后走出來。
“滾！我不需要你們來教導(dǎo)我！也不要你們?nèi)魏稳说耐?，收起你們的憐憫，去給有需要的人吧！”趙覺伸手將兩人往外推。
“等等，我再說最后一句話。你想知道周可在哪里嗎？”黃覺淡淡地說。
趙覺聞聲放下了手，愣在原地。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問道：“你......你知道她在哪？”
“對，她其實......一直在你身邊?！?p> “什么！！”趙覺瞪大雙眼。
喵子漁
即將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