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光芒映紅了半邊天,標記之下的島嶼幾乎成為廢墟。嚴希仰望著那個字母,問:“這是平行世界的一種文字吧?”
“對啊,我大概是第一個用這種文字作為標記的人了?!背菫戄p笑,然后轉(zhuǎn)過身,“哎呀呀,您看,有老朋友來了?!?p> 幾十個黑使魔戴著統(tǒng)一的面具,踏著長劍懸停在空中,領(lǐng)頭的那個飛上前,向她行了一禮。
“曼殊沙華閣下,景桓國九夜魔大人有請?!?p> “哦?真的嗎?”楚星瀾挑眉,“那,走吧?!?p> 總部1號會議室的大門緩緩打開,楚星瀾拉低兜帽,和嚴希一起在黑使魔們的簇擁下走了進去。長長的會議桌幾乎坐滿了,慕容夜坐在長桌最前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剩下的空位都是去接她的黑使魔坐的,以及她曾經(jīng)的位置。
“歡迎你的歸來,魔女小姐?!蹦饺菀拐酒鹕?,禮節(jié)性地擁抱了她一下,她也從容地回抱了他,然后兩人很快分開了。黑使魔們暗自交換眼神,總覺得這位魔女閣下和大人很熟是怎么回事?
“諸位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我是誰了,但是,請允許我以另一個身份問候你們?!背菫懹靡环N輕松愉快的語氣說,“晚上好,我是楚星瀾?!彼従徴旅弊?,露出長長的黑色頭發(fā)和一雙攝人心魄的酒紅色眼眸。驚愕的表情在每一個黑使魔臉上浮現(xiàn),其中一個火紅色頭發(fā)的女人看上去最不敢相信。
“你們中的大多數(shù)應(yīng)該見過我,興許也注意到我的眼睛有時會改變顏色?!彼⑿χf,“我呢,是一個易容愛好者,今后我以曼殊沙華的身份出現(xiàn)時——”她打了個響指,白光一閃,她的五官就變得更成熟、立體了,并且和她的原貌有明顯差別,“——會是這個樣子。希望你們不要認錯哦~楚星瀾和曼殊沙華,是兩個人~”
“從今天晚上開始,我,曼殊沙華,正式與黑使魔軍團結(jié)盟?!背菫戅D(zhuǎn)向慕容夜,兩雙相似的紅眸互相凝視著,“我們有著同樣的目標。我會為你們提供預(yù)言,以及……破解工作的保障?!?p> 黑使魔們的目光驚疑不定,破解師可是絕對稀有的,這位傳聞中的魔女……真的有這個能力?恐怕大人都不見得會破解之術(shù)呢……
沒人知道,她曾經(jīng)深度研究過各種防護魔法的破解。她知道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一個被層層保護罩包圍的某一重地,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毀掉楚云的指揮部。很可惜,上一世的她沒對他下死手,但這次,她不會動搖了。
“最終還是為了你?!蹦饺菀褂弥挥兴麄儍扇四苈犚姷穆曇粽f。
“謝謝?!背菫懻f得同樣小聲,但語氣很真誠。
第二天早上,去食堂吃飯的學(xué)生們幾乎都拿著一份報紙。文成斌盯著報紙頭版,有點遲疑地問旁邊正在喝牛奶的楚星瀾:“這……是您干的?”
“什么?”楚星瀾放下杯子,湊過來看了一眼。頭版大標題醒目地寫著:曼殊沙華囂張回歸,究竟是喜是憂?下面配了張圖,是夜空中血紅的“S”和“死神歸來”。
“‘……據(jù)悉,曼殊沙華抓走的全部是楚家養(yǎng)子楚云的擁護者’?真的?”
“黑歷史,黑歷史,我應(yīng)該直接把他本人抓來。”楚星瀾擺手。
文成斌放下報紙:“您的目標就是干掉楚云嗎?”
“目前是的。”楚星瀾將剩下的牛奶一飲而盡,變成墨綠色的眼中神色不明,“姐要干大事了?!?p> 不過在她去干這件“大事”之前,學(xué)校的安排先下來了。因為聯(lián)誼賽即將在靈棲國的恒耀學(xué)院舉辦,凌川的所有參賽者要提前三周啟程前往,并且是由季延親自帶隊。
“都到齊了吧?”校長大人又看著名單核對了一遍,然后帶著一眾學(xué)生出了校門,向附近的一個碼頭走去,楚星瀾遠遠地就看到一艘巨大的船停靠在那兒。他們排著隊上了船,進了船艙,里面很寬敞,左右兩邊的走廊各有四個房間。
“一人一間房。”季延笑著對大家說,“選好了房間就來左邊走廊盡頭的會議室哦,我們討論一下戰(zhàn)術(shù)。”
夜幕逐漸降臨,白色的大船在海上平穩(wěn)地航行著。這個時候,眾人已經(jīng)用過了晚餐,都呆在各自的房間里。楚星瀾換上一件不引人注目的黑色斗篷,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覺得很滿意。
房間的窗戶正開著,她從那里一躍而下,在半空中直接瞬移了。
瓦爾斯特大陸,白塔。
一陣空間扭曲過后,楚星瀾漆黑的身影出在塔的入口處。
“這地方……”她環(huán)顧著四周尖利的荊棘,“明明是當代預(yù)言大師的住所,怎么鬼氣森森的?!彼柭柤?,走進敞開的大門。
“歡迎來到白塔?!贝髦婕喌呐幼诳蛷d的沙發(fā),笑著招呼她,“請坐吧?!?p> “好久不見啊,白啟大師?!背菫懻露得?,露出面容。白啟抬了抬手,一個漂亮的茶壺和兩個配套的茶杯長出細長的腿,從茶幾那頭跑了過來。
“我該稱呼你為曼殊沙華嗎?”她看起來一點兒也不驚訝,從容地指揮著茶壺倒茶,“還是叫你楚星瀾?楚嫣?”
“我是以楚星瀾的身份來的,為了問您一些問題。”楚星瀾說。
“是預(yù)言之書的事吧,那其實是你母親的東西?!卑讍巡璞平o她,“但有時候,它也不完全準確?!?p> “這一點我深有體會?!背菫懩X海里瞬間浮現(xiàn)出容衍憐憫地看著她時的樣子,“可預(yù)言之書跟我母親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她也是預(yù)言師?”
“啊,她會的可多了!精通符文,能用邪火,還是魔藥大師,甚至自學(xué)了預(yù)言術(shù),制造了這本書?!?p> “那這本書怎么會在您這兒?”
“說來話長啊……”白啟放下茶杯,“要不你自己看吧。來,過來?!背菫懽叩剿砼?,任由她抓住自己的一只手隔著面紗放在額頭上。
“準備好了嗎?”白啟問。楚星瀾點點頭,然后就感覺自己的意識被吸入了一個記憶的漩渦。再次清醒時,她還是站在白塔的客廳里,但窗外烏云翻滾的天空讓她可以區(qū)分現(xiàn)實和回憶。
大門還是敞開著,白啟明顯在等人。不多時,一個灰袍女人匆匆走了進來。楚星瀾說不清在別人的記憶里再次見到自己的母親是什么感覺,反正怪怪的。
“坐?!卑讍⒅笓]著茶壺給洛河倒了一杯茶,“你看上去可不太好,發(fā)生什么了?”
“我……”洛河甩掉兜帽,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臉,深藍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少見的焦慮。
“第一次見你這樣呢,是因為某個預(yù)言嗎?”白啟繞到她身后,趴在沙發(fā)靠背上撩起她月光般的銀色長發(fā)。
“對,是預(yù)言……”洛河捧著茶杯的手在發(fā)抖,“我不久之后會有大難,躲不掉,也改不了……而我的女兒,我三歲的星瀾,之后會遇到好多危險——在我和楚煥死了以后……”
“你們會經(jīng)歷死亡?”白啟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這就是那個大難?!”
“嗯……這是我親自占出的結(jié)果……”
白啟“唰”地沖上了二樓,把自己關(guān)在一個房間里不知干了什么,幾分鐘后又回到了客廳。
“不用擔心,星瀾能挺過那些危險的,她的人生是很坎坷,但她會有一個很好的結(jié)局!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也會盡力幫她!”白啟攬住洛河的肩膀,安撫地拍著,還有。你回去馬上給她取個假名,這樣她就能避過一難了?!?p> “你是說,讓她一直用假名?”洛河轉(zhuǎn)臉看她。
“現(xiàn)在有多少人知楚星瀾這個名字?”
“我們兩個、楚煥、季延四人?!?p> “那還算安全,知道她真名的越少越好。”
洛河放下茶杯,緊緊抱了白啟一下。
“謝謝你?!彼酒鹕?,重新戴上兜帽,“以后如果有機會,我希望你能收星瀾為徒,好嗎?還有,預(yù)言之書請你幫我保管吧,這樣它還可以繼續(xù)發(fā)揮作用,不過你可能不會用得上它。我走了,保重?!?p> “保重。”白啟且送著她離開,“等到我做完了所有該做的事,就去....那邊找你?!?p> 記憶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楚星瀾瞬間回到了現(xiàn)實。白啟坐在沙發(fā)上,喝了口茶:“按照我和你媽媽的約定,我要收你為徒,你愿意嗎?”
“好的師父~楚星瀾毫不猶豫地行了拜師禮,”徒兒準備一下,明天就來報道!”
“去吧,乖徒兒?!卑讍⒎畔虏璞?,“洛河會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