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戀愛我?guī)湍阏?/h1>
第五天故意不接電話,蔣瓏找上門來。芮陽左手夾著支還沒點燃的煙順帶拎著半瓶紅酒,蓬頭垢面的開了門。
她瞥了一眼門外的人模狗樣,自顧自的轉(zhuǎn)身。
蔣瓏哧溜鉆進房里,見芮陽將煙叼在嘴上,便湊上去點了火。
“你來找我干什么?”她沿著沙發(fā)滑坐在地上。
“我見你沒理我,就來找找你了??茨氵@樣子,怎么?又失戀啦?”蔣瓏也不驚訝,只是略微躬身觀察那地上橫七豎八的十多個空酒瓶,喝得還挺干凈,大理石茶幾上的煙灰缸滿滿當當,煙灰煙蒂掉了不少在桌面上。
芮陽依著沙發(fā),又轉(zhuǎn)身面對他,雙頰緋紅,雙眼紅腫,青白的皮膚擔著黑色的絲綢睡衣,卷發(fā)蓬得像個鳥窩,那酒味細細一品,比煙味還大。
“你別來,別浪費時間了?!?p> “話不能這么說,我們倆的感情那么深,就當我來照顧照顧你。”蔣瓏邊說邊去開冰箱,見里頭只是酒和護膚品,轉(zhuǎn)頭又去翻櫥柜。
芮陽看著他的背影,吐出煙圈。
“我不想見你,不想見人?!辈胖v著眼淚就冒了出來。
蔣瓏沒找著什么,見芮陽樣子開始不對了,又跑過去挨著她坐在地上,逗孩子似的用大拇指抹著她臉上的淚。
“你哭什么呢,別哭,別哭,一哭就丑了。”
“我,我,不哭也丑”芮陽斷斷續(xù)續(xù)的。
“美著呢,好看,真的,還特別有女人味?!?p> “假的。”芮陽把手里的煙一摔,蔣瓏忙將那雙細細的手腕捧起來按在胸口,順勢摟住逐漸失控的芮陽。
“你干什么呢?不是好好的嘛?!?p> “閉嘴!我不想要聽你的謊話?!?p> 看著芮陽瘋的不輕,蔣瓏也只顧摟著,見她靜了些,才開口。
“你看我本來是找你算賬的,到先要哄你了。”
“那你就別來啊。省得又給你堵氣?!?p> “我特媽賤了我!”蔣瓏輕飄飄的說著臟話,芮陽看上去再落魄,他心里都有一層像糯米紙一樣的顧慮。
將剛才看到塞在茶幾角落的零碎餅干拿了出來,一看,不知是什么時候拆開的,蔣瓏掰了小塊塞進嘴里,感覺還能吃,又掰了點塞進芮陽嘴里。
“我看你是好長時間沒吃過東西了,你說你又怎么了?我是真的要跟你吵架才來的。”
“就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吧,死了就行?!?p> “活著,我就想和你吵?!蓖妒乘频?,蔣瓏又捏了兩指頭餅干喂給芮陽。
“放過我吧。我累了。”
“為什么?不會因為我吧?先前的事我不計,汪泉也去廠西了?!?p> “沒有關(guān)系?!?p> 芮陽輕軟的回答,這樣子使蔣瓏立即想起了去年她喝多了一邊哭著喊馮周洲的名字,一邊抱著柱子啜泣的樣子。
他認識芮陽十多年,也最為了解她對馮周洲十多年的癡迷。
“還真是想著那個蠢貨呢?”
“沒有。不是,我就是累了,跟他沒有關(guān)系?!?p> “你是在跟我演戲?還是賣苦情?”蔣瓏一時恨鐵不成鋼,是女人總過不了男人那一關(guān)嗎?他狠狠捏住芮陽兩腮,將剩下的餅干碎照著張開的牙縫拍了進去?!昂煤靡粋€人為什么就被他迷得顛三倒四的!”
“沒有,我早就不想了?!避顷栍采仨敾厝ァ?p> 蔣瓏知道芮陽吃軟不吃硬,伸手溫溫柔柔地捋順她的亂毛,起身踱步到酒柜默默地數(shù)著。他清楚芮陽有留一手的強迫癥,原先成對的酒,現(xiàn)在孤孤單單地剩著不少,品種卻沒有少,看來還沒徹底瘋了。
蔣瓏輕輕一笑,從成對的酒中取了一瓶朝她走過去。
“陪你喝酒,陪你瘋我哪樣不可以?有人看不中你,也有人知道你的好。我心里最清楚了。”
蔣瓏挨著芮陽坐下,把酒放在腳邊?!拔沂窍『蹦悴艁碚夷恪J钦嫘牡?,你也念念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
“我不是不想。但是……”
“我不想聽你的理由?!笔Y瓏拿起酒就要開,“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有喜事我就放你。沒這個事呢,你就跟我一起捱?!?p> 芮陽把酒搶了過去,表示拒絕。和這個多疑的人在一起,假假真真,雖然享受這種角逐,有時也太累了。
“你就是不舍得給我開這瓶酒。一瓶酒而已,你說你這人是不是缺心眼,一瓶酒也不放,一個人也不忘。”蔣瓏說著有些來氣,將身上的長T恤往后一掀,精光著上身摟住芮陽。
她沒什么氣,掀開蔣瓏,將丟在地上的T恤撿起來抖了抖,捋好了袖子要幫著他穿上。
蔣瓏順從的抬起手臂,由得芮陽幫他把衣服穿好,又將領(lǐng)口抹平。
“今天這個酒我不跟你搶了?!笔Y瓏有些怨言的看著她,“我真的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你和那個蠢貨……?!?p> “我不是要?!避顷柎驍嗨ky道男人真不明白女人有比感情更重要的東西嗎?
看來蔣瓏真不知道,他毫不留情的打斷了芮陽。
“沒關(guān)系。這戀愛,我甚至可以幫你談,這男人,我?guī)湍汜?。就只有一條,有喜事我熱熱鬧鬧的祝賀你,沒有,你就跟著我?!?p> “隨便?!避顷枱o奈的嘆了口氣,拿起那瓶酒放回酒柜。
不知算不算情緒作祟,芮陽此刻對蔣瓏又怕又煩。他老是自以為是的提起馮周洲,以為她這輩子就會拴在馮周洲身上嗎?事情過去了,可是解釋過去了的事,又那么費力。
蔣瓏出去沒多久又回來了,提著一個購物袋。芮陽已經(jīng)梳洗過,換了一套家居服,默不作聲的跟他走到廚房將東西齊齊擺了出來。
有酒,有火腿,有即食面,小零食,還有些處理好的新鮮蔬菜。蔣瓏擼起袖子,熟門熟路的翻出鍋子來,開始燒水。
芮陽愣了幾分鐘試圖幫忙卻被蔣瓏擺手趕到一邊去了。她繞著房間走了一圈,曲腿坐在餐椅上,靜靜的看著笨拙忙碌的男人。
記得他在學(xué)校時是那種不好好念書,可是誰都知道他聰明的人。少年成長為男人,衣飾變了,身形變了,頭發(fā)變了,眉眼也變了,好像就只剩兩顆板板正正的門牙沒變,所以他不愛笑了,若要笑的時候就愛扯起半邊的嘴,露出側(cè)邊的牙,因為側(cè)邊的牙狡黠。
其實她和蔣瓏讀書的時候關(guān)系并不好,只是學(xué)校里有那么一個人,剛好在一個班而已。
很多故事里免不了班里有幾個家境頗好的男生,受一些人奉承,那時候芮陽是鐵打的“周公子”派,明里暗里對蔣瓏的“龍少”小團體丟了不少白眼。要說后來怎么扯上了關(guān)系,也是因緣際會。
那一年她爸爸入獄,蔣瓏的父親因病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