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往后余生
趙冰晶約了幾個姐妹將蹲在家中哭哭啼啼的李寶林帶到亞三，租了間海邊別墅，為她辦了一場單身party。
起初李寶林在一群小姐妹七嘴八舌的勸說下邊哭邊吃著桌上的蛋糕，眼看就快吃了大半。
趙冰晶勸道。
“寶貝，少吃點。胖了又要減肥?！?p> 李寶林抽噎著。
“因為人家胖就不能傷心難過了嗎？再說人家不是胖。”
“好啦，好啦。吃吧，你別哭唧唧的啦?！笔俅筮^天，這時候失戀的人有特權(quán)。
“沒關(guān)系，我很快就會哭完的。”
李寶林扭頭給身邊拿著紙巾的小姐妹沾了眼下的淚。又拿起一個馬卡龍，邊哭邊往嘴里塞。
可兩杯酒下肚，就換了一個人。
一群年輕女孩披著浴袍將帶來的衣帽首飾堆在泳池邊開始玩換裝游戲，清脆的嬉鬧聲一直持續(xù)到深夜。
***
芮陽應(yīng)約來到蔣瓏的住處。
廳內(nèi)無人，冷氣開得太大，她抱著雙臂，找到控制器。一看只有16度，開始調(diào)溫。
蔣瓏不聲不響的出現(xiàn)在她身后。
“你有沒有什么想問我？”
“沒有?！?p> 她沒有回頭。
蔣瓏有些失望。見芮陽背對著自己，遲遲不肯轉(zhuǎn)身，將下巴搭到了她的肩上。
“我一句，想見你，你就來。”
她轉(zhuǎn)了過來，似乎沒什么表情，可蔣瓏卻在她眼里看到了一絲動容。
心中的悲哀越大，仿佛撕裂出了一道傷口。他知道她介意，卻不知道她在強撐。
芮陽無言，轉(zhuǎn)身看著蔣瓏。她想安慰他，不過已經(jīng)不清楚是否還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在意。
對于他，好像越在意越糟糕，而越糟糕就越在意。
“我本來想找馮周洲的，可是更想見你，與你獨處。”
“蔣瓏放過馮周。也，放過自己吧。”
芮陽的笑從隨意到嚴肅。
“我不會再見她了，你還是要對我這么冷漠嗎？”
“我沒有?！?p> “你就是有。馮周洲說我搶了一半的你，哪有，和你見面的時候總是在談工作，能談些別的嗎？”
“你理解的，我是為你好?！?p> “我理解，你們都希望我這樣做，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要不要？”
“你不要說這樣的話。我聽著難受?！?p> “你以前教過我只要站到別人的位置就能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你站到我的位置，就會知道我的感受。就會知道我有多委屈，就會知道我聽著別人的建議，甚至是你的……你站在我的位置了嗎？我可以聽你的話，可你有要了解我嗎？”
“是我做的過分了些。是我不敢讓你看到我幸福。我希望你能和我一樣。”
“哈哈，你幸福嗎？你不幸福。芮陽，你擔驚受怕。收起你的偽善，我什么都不要你做。現(xiàn)在也一樣，只要靜靜地聽我說話就好。”蔣瓏打斷芮陽，只想更貼近她。想要在剖心挖肝的內(nèi)省之后，不用面對黑夜這樣深的獨孤。
“就像我在夜里把你叫過來，很過分。因為你不僅不屬于我，還已經(jīng)嫁給了馮周洲，生了以越，連想要擁抱你，牽你的手也不行。不過人生幾十年總會遇到荒年，就跟遇到你差不多。這幾年，折騰來折騰去，你走，你又回來，你又離開我……反反復(fù)復(fù)，我并不難過，想起來還有些竊喜，甚至很滿足。你可以繼續(xù)疏遠我的，不管多遠，我都已經(jīng)知道沒有人能夠替代你心里的我。我做出這樣的選擇，其實你心底也很高興吧？我們都是很過分的人呢。不過你更過分，總是對我說，會遇到更好的人。我當然知道比你好的人太多了，不過這句話還是……像是，你想要用亂刀砍死我，又跟我講有人會救我、醫(yī)治我，讓我變回不曾把心交給過某人的樣子。你清楚馮周洲已經(jīng)不能滿足你，不過我也搶不過他了。不要再試圖操縱我的人生，來滿足你的內(nèi)疚和偽善。你可以盡情的內(nèi)疚，盡情的欠我，我很快樂。很多事，這輩子我舍不得跟你討，下輩子一定在喜歡上你之前跟你要回來。哼，畢竟，誰會想要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女人呢?！?p> 只要嘴巴還能夠講，腦袋還能夠想，蔣瓏心滿意足?，F(xiàn)實中的一愛難求，卻不能說是真的沒求到。喜歡美食的人，在看到新鮮食材的時候心里就擁有了盛宴。他在看著她的時候，已經(jīng)過完了這輩子有關(guān)情愛的往后余生。
所以，他根本已婚，那個主動或者被動接受的理由，無法存在。
***
李寶林從宿醉中瞇眼醒來，身邊橫七豎八還在熟睡的人之中沒有趙冰晶的身影。往外尋找，終于在泳池邊看到了她的身影。
趙冰晶正靠在躺椅上，手里端著一個水晶碗，慢吞吞的舀著里面的燕窩。清晨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一副世間美好的模樣。
看到李寶林，她放下碗，從矮桌的缸里提起長柄勺。
“寶貝吃燕窩嗎？”
李寶林搖頭，走過去，從后面摟住趙冰晶，將頭埋在她的肩上。
“晶晶，我只剩最后三分之一秒用來失戀了?！?p> 趙冰晶反手拍著李寶林的腦袋。
“寶貝，沒事。還有姐們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