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患得患失
“不！不可能！美麗國的房價怎么可能崩盤！”
比爾·黃看到面前的數據模型，內心狂喊。
但他面部表情并沒有變化，他身旁的技術分析師丹尼爾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說道。
“BOSS，通過湯姆給我的材料分析后，就出現了面前的這個模型?，F在這情況顯然不是簡單的泡沫的問題了，我建議是抓緊拋掉我們手頭上的MBS債券?！?p> “繼續(xù)留在手上的話風險太高了，是不是湯姆？”
比爾·黃把目光從數據模型轉向了湯姆后詢問道。
“湯姆，比爾說的是什么意思？”
坐在一旁，用筆記本電腦看資料的湯姆抬頭后說道。
“BOSS，我翻看了最近同行發(fā)的學術文章，看到有個叫邁克爾的瘋子發(fā)表的最新學術期刊，他把現在的房市比喻成20世紀30年代的房災難?！?p> “這份期刊上分析說，預計這次泡沫破裂的話，將會帶來比當時更嚴重的房貸違約，估計將會超過八成以上的房貸將會面臨違約?！?p> 等湯姆說完以后，丹尼爾附和的說道。
“是的BOSS，那份期刊我也看過了，他比喻如今的房市跟30年代房災來臨前也有很多相似之處，有太多的預兆了?！?p> “好了，我知道了。最近辛苦你們了?！?p> “你們先出去一下，讓我靜一靜。”
比爾·黃讓職員們離開后，看著分析圖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他此時更加關心的并不是接不接受皇甫明的要求，進行對做空MBS的CDS的購買。
而是在考慮，如果面前的數據模型真的成立的話，他將會在這次樓市泡沫中大發(fā)橫財。
但前提是，他能跟老師一樣，雖然預言了互聯(lián)網泡沫的破裂，但最后手頭上的資金沒有熬到破裂的那刻。
深吸一口氣后，他決定還是接了皇甫明的單子。先拿他的資金探探路，畢竟對方自己找上門來尋求幫助。
“喂，是皇甫先生嗎？我這邊已經把數據模型給做好了，您什么時候有空可以過來，我們聊一聊后續(xù)問題。”
皇甫明掛斷了比爾·黃打來的電話后，感覺對方有松口的意思。
另一邊，想約見比爾·黃的老王，得知泰格亞洲基金方面取消了最近所有的預約后，內心充滿了無奈。
很顯然，這次他來到紐約的目的無法達成，因為他的工作重心在加州的原因，并不能在紐約常駐。
有兩面之緣的皇甫明也沒有再給他來過電話。
等待幾日后，耐心耗盡的他讓老樸有消息通知他后，來到了機場準備返回洛杉磯。
“老王，這次就沒戲了嗎？我看上次吃飯時碰到的小伙兒挺真誠的？”
跟老王一同返回洛杉磯的還有老黃，畢竟他也不能在紐約長久地待著，他還需要回去賺錢養(yǎng)家糊口。
“哎，老黃啊。你說你會幫助跟你一面之緣的人嗎？都是口頭上客氣而已，有賺錢的機會你會告訴別人嗎?”
老王坐在機場候機室唉聲嘆氣地回答道。
“對了，你小女兒還好嗎？不是說她參加S.M娛樂在洛杉磯的選秀后被簽約了嗎？是不是以后當明星了？到時候你可以在家里數錢玩了?！?p> “老王，你別開玩笑了，她都去南國兩年時間了，我這邊為了支持她所謂的夢想，褲腰帶都緊了一節(jié)，到現在沒有消息?！?p> “要不是當初她的母親去世后，她的情緒不對勁，我可不會讓她去參加什么玩意選秀，跟她姐一樣去UC Berkeley不香嗎？”
老黃對小女兒的選擇也頗感頭痛，這大老遠去南國發(fā)展也不知道會有什么結果。
這錢投進湖里還能聽個響，現如今兩個女兒都成為吞金獸，反觀兒子還算懂事點，幫助他打理著生意。
“叮咚，前往洛杉磯的飛機開始準備登機，請各位乘客前往45號登機口準備登機。”
隨著機場廣播響起。
同樣有些頭痛的老黃用手揉著太陽穴準備起身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不遠處的皇甫明跟旁邊的一名亞裔男子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兩人后面跟著幾名白人。
“咦，那是皇甫先生嗎？”
同樣準備起身的老王，順著老黃所指方向看了過去，看清皇甫明和他身旁的人后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比爾，你覺得真的有必要去實地探查一下嗎？”
皇甫明雖然口頭上這么說，但是內心已經覺得比爾·黃認同了他的觀點。
等對方到達地點后實地考察，皇甫明覺得現實只會啪啪打對方的臉。
如果對方是持有度假勝地邁阿密的房產公司的債券的話，可能更加地簡單粗暴，但是加州方面的話，皇甫明有些拿不準。
“哦！皇甫。如果真的如你說的一樣。
”“那些無良的地產商們。為了賣出房子已經給那些垃圾級信用評級的人放貸的話，此時的市場肯定會有所表現不是嗎？”
“比爾，把MBS打包以后CDO債券，誰也不知道里頭到底是什么，不是嗎？”
比爾·黃點點頭后說道。
“所以，我們這次做一下考察就知道到底什么情況了?！?p> “我手上的持有的加州地產公司的抵押債券，可是經過慎重考慮后購買，你要知道如今硅谷的精英們，不少人人持有這加州的房產?！?p> “但如今，我手上優(yōu)質的債券在你嘴里如同垃圾一樣，這可是讓我有些難受?！?p>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走向登機口的時候，皇甫明被有些熟悉的聲音打斷了聊天。
“皇甫先生，沒有想到在這里能碰到你?！?p> 聰明的老王可不會選擇比爾·黃打招呼，而是選擇了有兩面之緣的皇甫明。
“王先生，您怎么在這里，難道是準備回去了嗎？”
皇甫明沒有想到，會在這里再次碰到老王。
“皇甫先生，這位是？”
比爾·黃知道皇甫明初到美麗國，能在美麗國碰到熟人的話？難道是三星方面的人？
“比爾，這位是生活在加州的韓裔王大拿先生，前不久我在你們公司碰到過，他的錢可是在你們基金里運營著，難道你沒有認出來是你的客戶嗎？”
比爾·黃轉身跟后面的一名白人說道。
“波特，王先生是我們基金的客戶？”
叫波特的白人拿出了PDA查看一下后回答道。
“初級VIP客戶，不久前跟樸先生一起申請了約見你，但是那天的行程被你取消了?！?p> 比爾·黃腦海里，迅速閃過了波特提及的樸先生的信息后跟老王說道。
“王先生，那天取消預約的事情，實在是對不住。我這邊有些急事要處理，您也看到了?！?p> “比爾先生，您這話說得太客氣，畢竟作為泰格亞洲基金的負責人，您的時間必然很寶貴，您這是？”
當波特提及樸先生的時候，比爾·黃就知道老王的小心思了。
“王先生，關于高級私募基金的事情，我回來后就會約見樸先生談，到時候他會轉告您最后的結果?！?p> 聽到這結果后，老王的老臉上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
“哎呀，比爾先生，太感謝您了?！?p> 比爾·黃象征性地跟老王握手完畢后，想繼續(xù)往登機口走過時，皇甫明在一旁說道。
“比爾，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們聊完了那該我說了?！?p> 比爾·黃停下腳步后詫異地看向皇甫明，難道這老王的人是三星集團在加州的高管？
如果是那樣的話，對方在他們基金內部評級肯定是中級VIP以上，并不用通過樸先生約見他。
“哦，飛機要起飛了，我們也要抓緊登機了?！?p> 皇甫明指向老王繼續(xù)說道。
“比爾，他在加州就是地產中介的人，難道你不覺得通過本地的地頭蛇的話，能更快地了解當地市場嗎？畢竟大家的時間都是很寶貴?！?p> 比爾·黃重新把目光看向了經過皇甫明介紹后，變得有些局促的老王。
“王先生在加州進行著房產中介的業(yè)務？”
“是的，但是規(guī)模并不太大，只是給一些韓裔提供一些房產中介服務?！?p> 此時的老王內心變得有些發(fā)虛，他的實力可沒有當初跟皇甫明吹牛的那么厲害，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需要借助老樸的身份才能見到比爾·黃。
比爾·黃臉上露出笑臉說道。
“王先生，這次我去加州需要做一下關于地產方面的調研，這里是否能請求您的幫助，當然我們也可以順便聊一下，關于高級私募基金的事情。”
當比爾·黃發(fā)出請求的時候，老王內心簡直是如同坐過山車一樣充滿了驚喜與刺激。
但同時也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的實力是否能給予對方幫助。
“比爾先生，雖然我這邊很想幫助您，但是您也需要了解，我這邊服務的對象都是韓裔，所以。。。”
“哦，這個沒關系。我只是希望王先生不要對我有所隱瞞，畢竟您要了解如果您這里對我有所隱瞞的話，可能會讓我做出錯誤的決策，這也將會你們收益率。”
老王連忙擺手說道。
“不不，我絕對不會對您所說隱瞞，等到達洛杉磯后我再叫上幾個同行的伙伴，這樣的話。能給您帶來更準確的調研信息?！?p> “好，就這么定了，等飛機降落時候我們再聊?！?p> 雖說這次市場調研是比爾·黃主動提出，但是這次行程的所有花費都是由皇甫明這邊負擔。
當然，皇甫明也沒有小氣地給他們安排經濟艙，而是選擇相對舒服的商務艙，至于選擇頭等艙是沒有必要了。
如果他和比爾兩的話還好說，但沒有必要浪費在比爾這家伙的眾多隨行人員身上了。
至于老王和老黃，當然選擇便宜實惠的經濟艙，兩人都覺得沒有必要把錢浪費在這里。
進入機艙后，皇甫明恍然想起美麗國這邊的大媽空乘，瞬間覺得還不容易省點錢呢。
已經習慣美麗國生活的比爾·黃注意到皇甫明的表情。
“OMG!皇甫，你訂公務艙的原因該不會是看漂亮空乘吧。美麗國跟南國可不太一樣。”
皇甫明看著笑容可掬的美麗國大媽空姐，頗為無奈的回到道。
“我只是沒有想到會這樣。要不我考慮一下回程航班改成經濟艙？”
“算了，皇甫。經濟艙狹窄的座位會讓你更加難受。”
“對了，雖說你跟我說跟王先生是在我公司第一次見面，但是我怎么感覺你早有預謀呢？”
比爾·黃調整著座椅，讓自己處于舒服的狀態(tài)后說道。
畢竟將近3小時的航程坐著也挺累人。
“比爾，我說這些只是巧合你相信嗎？”
“不，當你拿著三星方面介紹信來找我的時候，我就感覺這里有陰謀的味道，我當初第一份工作在現代證券紐約分部做股票銷售，南國的財閥們都沒有什么好人。”
“雖然我生在美麗國，受到了美麗國的教育，但是作為主營南國股市的我，必然會了解南國那些陰險的財團們的行為?！?p> “最開始，我以為你是三星證券方面派來的說客呢?！?p> “你有點想多了比爾，當然你想去三星證券發(fā)展的話，我也可以介紹你過去?！?p> “雖然不能幫你爭取個常務的身份，但是爭取一個部長身份是沒有問題。”
“哈哈，皇甫你又在開玩笑了。如果是專務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p> 當飛機落在洛杉磯機場的時候，老王和老黃第一時間沖出了飛機，但是因為商務艙先離開的原因，并沒有看到皇甫明和比爾·黃。
“老王，你說剛才比爾先生發(fā)出的邀請是真的假的？是不是隨口一說而已。”
隨著老黃這么說，老王也變得有些患得患失了。
“我覺得不能，剛才皇甫先生特地介紹我的職業(yè)，這次他們來加州進行調研肯定會用上我，不然的話皇甫先生也不會特意地介紹我。”
“我估計，他們會在到達大廳等我們?！?p> 說完以后老王開始拿出電話，有些激動地給他的同行們打過去電話。
如果這次他真的能陪比爾先生進行調研的話，他將會在加州韓裔圈里大大的長臉。
到達大廳內，等待老王和老黃出現的皇甫明和比爾·黃繼續(xù)著他們的閑聊。
“皇甫，你知道嗎，作為01年互聯(lián)網泡沫破裂的最大受害者就是在加州硅谷的這些公司，這幾年他們才有所緩解?！?p> “是啊，只是沒有想到他們將再次面臨巨大的危機。但是對于你們這些金融從業(yè)者們，將會獲得再次抄底的機會不是嗎？”
“皇甫，雖然現在的我有些看好你的投資計劃，但我內心還是抵觸，畢竟更多人會受到傷害。”
雖然皇甫明跟比爾·黃接觸的時間不久，但是他完全感受到了對方的雙面性格。
作為基金經理時的殺伐果斷，但是作為他另一個牧師兒子的身份的時候，又變得有些。。。簡直就是一個矛盾體。
“呼呼，皇甫先生。你們久等了?！?p> 喘著粗氣生怕被放鴿子的老王的出現，讓頗為感性的比爾·黃回到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