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大漢走回來,沒有猶豫,乘車離開。
讀心術(shù)就是好啊,還沒出車,就知道這個別院是當今皇帝燕煦嫡親舅舅的小舅子李儒允的山水別苑。
李儒允出生南方富商之家,是李家長房嫡子,喜好游山玩水、詩書禮樂以及美人。
小魚眨了眨眼,她頂多算個女人。
粗糙大漢的主子到底有什么自信,認為小魚能接近這個富家子弟?
他的主子不是說不到萬不得已不用這種方法么,他不是打探到李儒允這個富家子弟是個興趣變態(tài)的的男人?
因為李儒允比較好攻略?
還是因為她是晗姬?
玄令天師的預言?
啊,什么時候才能前往方云臺呢?
這可是小魚的最終目的地呢。
馬車停下,粗糙大漢:“此處風景不錯,姑娘出來走走?”
嘖,裝模作樣。
沒人的時候,粗糙大漢都懶得看她一眼。
她沒按照粗糙大漢的吩咐換上鮮亮年輕的衣裳,依舊一襲黑衣,戴著黑紗斗笠。
一路走來,得知二十里外有個黑山寨,繼續(xù)往東走,是京城的方向。
快馬加鞭,至少三天三夜才能抵達京城,期間沒有路引,她很難過各個關(guān)卡。
眼下,最便捷的抵達京城的方式。
她這個國禍,想親自去見見當今皇帝。
既然她這個禍水是方云臺預測出來的,怎么解決這個禍水,也該方云臺出面吧。
粗糙大漢一直跟著還強迫她去迎合別人,真討厭。
沒走幾步,小魚轉(zhuǎn)身走向粗糙大漢。
“姑娘還是走走吧?!?p> “我拿個東西?!?p> 小魚乖順一個月,粗糙大漢依舊警惕,盯著她上車,過了一會兒,見車里有動靜,眼看她快下車,粗糙大漢這才放下心。
這一松懈,一撮迷香飛過,粗糙大漢渾身發(fā)軟,倒地不起。
眼睜睜看小魚拿起他手中的佩刀朝自己脖子一揮,溫熱的血液從喉嚨涌出,粗糙大漢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不過片刻,斷了氣。
一個月的時間,休養(yǎng)身體,還能順便制造迷香。
要說迷香技法,還得多謝靈鴛。
這是小魚第一次殺人。
原以為很困難。
到了你死我活的時候,不過是一瞬間的決定。
“這就是高手?白活了四十多年啊?!?p> 她功夫比不過他,用藥還勉強可以。
不然白白忍受五年了。
一騎絕塵,前所有為的暢快。
長亭坐擁美人賞景的李儒允派人前去查看。
“公子,人死了!有迷藥痕跡,不是常規(guī)店里看到的,死者用的是飛云刀?!?p> 飛云刀,殺手排行榜第三天決明的隨身佩刀。
剛才那身姿,不過是個瘦弱的女子。
有趣。
“跟上去?!?p> “是?!?p> “公子,何必管那些血腥的,我們繼續(xù)玩兒~”
李儒允無情甩開女人,往馬車走。
“膩了?!?p> 他可是眼睜睜看著黑衣女子下了馬車又折回,又親眼見她輕易殺人離開。
大熱天還蒙著面,不簡單。
若是能從中獲得什么機密,可比女人有趣多。
……
飛奔不過半小時,開始走山路。
這山路看著奇怪,有些難走。
除了山只有水,附近有船,沒人,也沒漿。
她不會劃船。
果斷走山路。
走了一個小時,山路越來越偏,她下馬開始走,又走了一個小時,山林越來越茂密,穿過茂密森林,發(fā)現(xiàn)有動靜。
“站住!來者何人!”
叢林里挑出兩個強壯的漢子。
小魚不急回答,聽兩人怎么想。
怎么會冒出個女人!衣著古怪!
難不成是年輕俊大夫的人,來跟少主搶男人!
這怎么成,好不容易找到個順心的,少主不嫁,我們的日子可怎么過!
呀,女人,不知道模樣如何,讓債主指婚也成??!
嘖,古怪女人,怎么不說話!
“哪里來人,報上名來!”
“京城怎么走?”
咦,這動聽的聲兒,想必是個美人。
呃,是個生人,不知山路已被攔截,只能走水路。
“京城,往前走,我們帶路?!?p> “誒誒?”
“哎什么哎,你守著,我送進去。”
兩人相對眼,心領(lǐng)神會。
把人騙進去,再讓債主指婚,哈哈哈哈!
走了半個時辰的山路,終于看見一個山寨,四面環(huán)山,留個石門,張燈結(jié)彩,有喜事。
“壁虎,呀,你怎么帶個女人進山門了!”
“迷路的美人,我也到成親年紀了!”
已經(jīng)到家門口,壁虎也不客氣,直接攤牌。
“九龍溝?”
“哎呀,你怎么自己下馬了?”
小魚不以理會,拉著馬進門。
壁虎走在前面趕人,生怕新娘被搶走。
“你小子可以啊,前幾天少主才抓來夫婿,你學得有模有樣,把女人拐進來了!”
“這女人身姿妙曼,就是一身黑衣,不太吉利哦!”
“喲喲哦,咋不揭開面紗呢!”
“來得正好,少主打算現(xiàn)在就拜堂,你不如蹭蹭喜氣,一起辦得了!”
“少主這夫婿長相沒得說,但躺在床上,他能行嗎?”
“哎喲,他不行,少主行啊!不行還有藥??!”
……
說著,紅衣新郎被兩個大男人抓出來,正往大堂帶。
“咳咳,咳咳咳……”
幾聲咳嗽,讓打算旁觀的小魚掀開面紗。
“哇,還真是個美人?。”诨⒛阌懈A?!”
“可以啊小子!”
“哇,大美人??!”
“看著不好馴服哦!”
……身邊聲音嘈雜,小魚明顯對眼前紅衣新郎更感興趣。
“好久不見,白璟之?!?p> 這身紅衣雖然敷衍廉價,倒是比他那日穿的粗衣麻布有精神多,盡管如此,也遮擋不住他的虛弱和疲憊。
所以,才給他撲上兩個大腮紅么?
哈哈哈。
白璟之深處絕境,哪里想到會是這樣狼狽的再見場景。
她不告而別,他以為此后不會再見。
這才一個多月,兩人竟這樣相遇。
此時他是壓寨準新郎,而她呢,也是被抓來的?
“咦,怎么回事,認識?”
壁虎著急上前問:“你們認識?”
小魚慢步走去,笑盈盈道:“你怎么落魄到這兒了?”
見到熟人,白璟之神情未松,有些慚愧。
“被抓上來的?!?p> 難得,還笑得起來。
“喜歡這兒嗎?”
“不喜歡。”
“去哪兒呢?”
怎么這么巧,竟在這兒遇上。
白璟之微頓,轉(zhuǎn)而笑道:“久居深山,出門修行。”
“嘖,道士呢,修行?!?p> 倆抓人的不耐煩了,拽著白璟之往大堂帶。
小魚笑著揮手祝福,“也該成親了?!?p> 白璟之……她看不出自己是被迫的?打算袖手旁觀?
寡不敵眾,她不出手也合理。
閃過一絲希望,白璟之又恢復失落。
難不成當真流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