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躺下沒多久,敲門聲響起。
“晗姑娘,李家來人,您看?”
“轉告他們,等我安全抵達京城,自然會放人?!?p> 文青淵微頓,李家人留下狠話,他不知道該不該跟她說說,他擔心說了李儒允會被打得更厲害……那張青紫的臉怕是受不住下一個巴掌。
不說吧,也不太好。
李家的人本打算直接沖進來拿人,被文青淵用圣旨抵擋住了。
明的來不了,接下來陰的怕不少。
從文青淵的角度看,這人還是留著最好。
已經(jīng)得罪,半路送回,以李儒允的德性,肯定壞事。
文青淵頓了頓,道:“李家人家大業(yè)大,方才放下狠話,姑娘既然不打算放人,以后我們得更加小心。”
入夜,不到一個時辰,來了三批殺手,死傷慘重,鎩羽而歸。
文青淵雖早有防備,在四周布控,還是低估李家的決心,正要走第二步打算,將人送入暗道之時,小魚出手,干凈利落,幾乎無一生還。
她身手如此詭異、下手干脆狠疾,望者不免膽寒。
縣衙的官兵正在打掃血腥的院子,暗嘆天黑才不到兩個時辰,怎么熬過漫漫長夜。
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
被安排坐在門口目睹一切的李儒允,臉色蒼白,僵硬危坐。
想來是被嚇傻了。
文青淵按照小魚的吩咐,搬來軟塌。
小魚半靠在軟塌上,閉目養(yǎng)神。
不到半個時辰,又來一批黑衣人。
不同的是,來的不過三人,兩人扛著一個身著單薄里衣的男子,帶路的拿著包袱。
文青淵瞇眼,這又是什么路數(shù)。
看清男人容貌后,文青淵忍不住笑了。
帶頭黑衣男:“我家夫人情急做了壞事,姑娘海涵,不曾遷怒我家少主,我家主子十分感激,不敢得罪。既然您想讓我家少主送您一程,李家愿意安排,還請晗姬姑娘善待我家少主一二,進京后,說話算話?!?p> “為表誠意,此行馬車用度由李家安排,姑娘看上的男子,我們給您送來給您泄火。”
說完,包袱放在地上,人也放在地上,幾人快速消失。
怕冷怕黑怕高、衣衫單薄、被困在地、被封嘴巴、吸入媚藥的白璟之……李家人腦子被狗刨了?竟然相處此等不入流的手段。
輕薄后甩開人沒多久、繼續(xù)干事業(yè)的小魚……李家人的腦回路,清奇啊。
文青淵看了眼小魚,見她有些懵,急忙上前查看,臉色微變:“晗姑娘,他被下毒了。”
下毒?
“溫柔香。”
這可是上等絕佳的媚藥,不徹底發(fā)泄,恐傷根基,就算不死,日后難舉,子嗣艱難。
小魚皺眉,這是什么鬼操作!
誰發(fā)明的鬼東西,這不是小說里才有的嗎!
小魚當機立斷。
“給他找個女人。”
李儒允眉頭微動,文青淵也詫異看她。
“把他丟到妓院也成?!?p> 白璟之心頭一涼,急忙搖頭。
文青淵這才記得給人松口。
白璟之懇求:“我有解藥,別給我找女人?!?p> 文青淵疑惑:“我第一次聽說有解藥?!?p> 小魚輕笑:“哦,這里有現(xiàn)成的男人?!?p> 文青淵一抖,見小魚瞟了一眼李儒允,李儒允目光直往跟前,不敢轉頭看人,他見文青淵神色異常,心頭一滯,不由抖了抖。
他雖放浪不羈,但他只對女人感興趣!
他爹出了什么鬼主意!
晗姬這個妖女百無禁忌,他相信她說道做到!
果不其然,小魚指了指隔壁李儒允的房間:“進去?!?p> 李儒允兩腿發(fā)軟,還是站起來。
“抬進去?!?p> 李儒允!
文青淵!
白璟之?。?!
門被落鎖,小魚進屋前下死命令,不準任何人靠近。
屋內(nèi),李儒允破口大罵:“他娘的,你別靠近!”
已經(jīng)被松開手腳的白璟之冒著熱汗,忍住躁意從包袱里找到一顆藥丸服下,隨后咬牙蜷縮在角落里。
過了一盞茶,見角落里扭動發(fā)顫的男人,李儒允舉起凳子,打算給他一擊。
溫柔香,他給其他女人用過,親身體會此香的厲害。
這男人能撐住一盞茶,李儒允倒是有幾分敬佩。
但此藥效只會越來越強,不過半時辰,他將完全喪失理智,只剩下獸欲。
只有敲暈他,才能保住兩人清白。
心里想著,李儒允準備揮去,一個踉蹌,暈倒在地。
身后站著黑衣紅發(fā)小魚,她揮了揮手。
靈鴛人不行,制毒制藥一流。
這個迷藥,保準他醒不來。
李家人這個試探,好手段。
她喜歡,刻意討好她,順勢抓住軟肋。
她不喜歡,毀掉他,替她出氣。
左右不虧。
看他蹲在那里難受,小魚閃過一絲愧疚。
她已經(jīng)把他推開,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走進蹲下,見他臉色更加難看,狀態(tài)比剛才更加糟糕。
這不就是現(xiàn)實版的伯仁與我嗎?
小魚想了想,勸道:“你還年輕,以后遇到心儀的女子,不舉,或是無法生育……你若肯讓我?guī)湍阏覀€女人,我會好好安排……自愿干凈的青樓姑娘?!?p> 白璟之依舊低著頭,看不清神色:“離我遠點?!?p> 小魚帶著幾分無措盤腿坐在地上,有些無助:“我沒想到會這樣,我也不想這樣。我以為對你夠狠,就沒人找你麻煩,是我低估人的險惡了?!?p> 此刻的她卸下平日的冷漠與防備,宛如閨閣小姑娘,訴說著苦惱。
聲音柔軟清和,不像白日那般,目空一切,高高在上。
此時此刻,他真想把她揉碎在懷里,讓她也嘗嘗備受煎熬的滋味。
理智告訴他,不行。
白日還那般張狂,如今告訴他都是為他好?
白璟之不愿相信,但現(xiàn)在的狀況,不得不相信一二。
她若真相對自己做什么,下藥會當著面,不會遮遮掩掩。
今日,算他倒霉?
他本想著熬過去,可她不但來了,還若無其事在他面前聊天?
真把他當君子?
她來了,他不想當君子。
小魚有些無奈,她總能在白璟之身上產(chǎn)生稀有的感情,例如現(xiàn)在的憐憫以及虧欠。
他本該置之事外,卻無故牽連。
她一向恩怨分明,也不喜別人無故受牽連。
特別是對她沒有惡意,還給予善意的人。
“不知道你說的解藥能解幾分,我能幫你找人,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強,總之,我盡力了?!?p> 這是要走?
白璟之猛然拉住她的手,依舊低著頭,咬牙道:“你不想要嗎,你……我愿意。”
小魚震驚了,腦子轟轟,那雙修長的手握著她的手腕,十分熾熱。
他說什么?
他想和她……小魚不由一抖。
喂喂,她雖屢次占他便宜,但多是玩弄心態(tài),雖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對他有好感……但這種事,她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好嗎!
他一向恪守禮節(jié),從未對其他女子有逾越之舉,只有她三番五次非禮他,不知羞恥的占他便宜。
對白璟之這樣的守禮男子而言,親吻與洞房無異,是親密無間的夫妻才能做的事。
但他也不是死板的人,知道小魚做的不過是不走心的調(diào)戲。
白璟之察覺出,小魚對他到底有幾分不同,也有戲弄。
白日一番說辭,今晚有是另一番說辭,他不想花心思分辨,她說什么他就信什么。
若不是她用那種驚世駭俗的方法推開他,現(xiàn)下何至于如此。
更過分的是,她現(xiàn)在竟然不在意。
白璟之心火燃燒,為什么,一點也不在意。
不在意他的煎熬,不在意誰幫他解毒,也不在意此前的親密。
那是不是說明,現(xiàn)下給他解毒,一夜春宵后,她也能不在意。
既然不在意,幫他一次又怎樣?
這事,跟她也有關系。
不知是藥的作用,還是借藥激發(fā)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他現(xiàn)在只想讓她一起承受痛苦,她不是什么好人,他不想當什么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