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麗斷了所有的聯(lián)系,起初潘沅以為她是故意躲著自己,想給兩個人一點空間都冷靜一下,沒有逼的太緊,隨著失聯(lián)的時間越來越長,他按耐不住想念和愛欲,又嘗試了很多種方式聯(lián)系,都無果而終,開始懷疑謊言已被識破,接到丁寧的讓他回去的訊息,馬上請了假,迫不及待趕回了老家。
隨著一波又一波學(xué)生涌上了街道,放學(xué)大軍把潘沅的視線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始終不見丁寧,潘沅切開人群往街對面的校門走,想占個顯眼位置,生怕錯過她。
壓在人群的最后,丁寧出來了,貼在她身邊還有上次的麻稈男,潘沅沒往深處想,他知道丁寧不會用故技重施來刺激自己,何況兩個人的關(guān)系也到了平穩(wěn)期,猜測是麻稈男死纏爛打,他準(zhǔn)備當(dāng)著眾人再羞辱一把。
“丁寧!”
潘沅喊出的聲音自信,響亮;
不知是人群的嘈雜遮住了聲音,還是氣力太小,丁寧沒有反應(yīng);
“丁寧??!”
他故意提高了嗓門,震的身前兩三個家長,回頭瞟了兩眼;
她目光應(yīng)許示意知道潘沅的到來了,但表情冷漠的像個蠟像,潘沅心里一拎。丁寧沒停腳步,徑直往街對面走,麻稈男護在左右,完全沒理會擠在校門側(cè)面人群里的潘沅,他迅速小跑著追了過去。
“丁寧!??!”聲音沙啞像破了皮的大鼓;
麻稈男隔在他與丁寧之間,丁寧隱約露出半個側(cè)面,眼睛里毫無生機,和前些日子見到的她如若兩人;
“丁寧,到我身邊來?!迸算溆妹畹恼Z氣,做著男人的示威,她更退縮在麻稈男身后抵著頭,麻稈男見壯挺起身體想護住她。
“哎,同學(xué),你讓讓,我和我女朋友說話管你屁事兒!”語氣憤怒的潘沅帶著手上的動作,想去撥開麻稈男。
“你看不見,她不想見你嗎?!甭槎捘幸桓庇⑿劬让赖睦碇睔鈮选?p> 被眼前這翻場景捉弄的潘沅可笑無奈,明明自己是被丁寧約回來的,明明一周前她還依偎在自己懷里,明明麻稈男是個被利用的配角,如今卻大義凜然的把丁寧護在身后,憤怒已經(jīng)不允許理智再這樣僵持下去,潘沅一把推開麻稈男,拉著她就往街邊走。
丁寧在他身后只有無力的惶恐,她的淚已經(jīng)哭干了,身體輕的像一片紙,被潘沅系著,搖曳在風(fēng)中。
一股外力下,潘沅應(yīng)聲倒地,麻稈男從背后推倒了潘沅,他想起身,胳膊痛得無法撐起身體,再此栽倒在路邊。麻稈男拉著丁寧上了路邊的出租車,隔著車窗,潘沅看見她神情木納,沒有反抗,沒有憤怒,沒有嬉笑,伴隨著汽車的發(fā)動,她眼角滑下的淚水終止了這場鬧劇。
潘沅依然恍惚在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他不知道丁寧為什么要在眾人面前讓自己如此難堪,難道是對自己之前要離開她的報復(fù)嗎?
他跑到丁寧家巷口,她的電話早已被潘沅打到厭煩的關(guān)機,癱坐在路邊用3-4包煙的灼燒下,打下了幾百字的訊息,有懊悔,有猜測,有不舍,有謾罵,來來回回折騰到凌晨2-3點,看著巷子里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幕幕回憶。離開這里他更不知道去哪,曼麗失聯(lián),丁寧也不知為何如此,曾經(jīng)游弋在兩個人的情感關(guān)系里異常滿足,如今被抽干心如空洞。
一夜輾轉(zhuǎn)下,臨近清晨潘沅再次躲進高中校門外的角落,他需要一個答案,就算被分手也要知道為什么,昨夜他一度把矛頭指向曼麗,但反復(fù)推敲如此封閉的高中校園根本不可能讓兩個人發(fā)生聯(lián)系。
直到鐵門緩緩關(guān)閉,丁寧依然沒出現(xiàn),他心里的最后防線潰塌了,被挖走的心亟待填補,潘沅瘋狂的往車站跑,他要去學(xué)校找到曼麗,要在曼麗那獲得慰藉,他要被愛著,要用性去拯救自己。
“什么,曼麗休學(xué)了?為什么,為什么?”
潘沅被曼麗的同學(xué)從教室里趕了出來,他掏出手機拼命的給曼麗打電話。
關(guān)機,關(guān)機,還是關(guān)機,那個失落的天平又傾向丁寧。
追著丁寧的電話打,一樣的重復(fù)著關(guān)機。
潘沅抱著手機自言自語的祈求,跪在地上請求兩個人的原諒,他意識這是到一種懲罰,一種殺人誅心的報復(fù),對待自己曾經(jīng)可惡的玩弄,難道不應(yīng)該接受嗎。
離開對曼麗性的依賴,脫離對丁寧愛的依賴,一時間的脫敏效應(yīng),,又自責(zé)的哭了起來,狠狠的抽自己,罵自己是個傻子,是個瘋子。哭的累了乏了,就昏昏的睡過去,做著各種各樣奇怪的夢,被追趕著奔跑,他拼命的喊著丁寧的名字,可她怎么也聽不見,曼麗站自己面前,他想抓卻怎么也抓不住,跑到盡頭墜入一片漆黑里,無數(shù)的人躲在黑暗里嘲笑,笑聲蓋過雷聲,笑聲撕裂他的頭顱。從夢里驚醒,睜開眼睛,滿目孤獨。
蜷縮在宿舍的黑暗里,被抽離了的身體讓他更加自卑,別人都是正常的,他是潰爛的,迷迷糊糊看見另外一個自己站在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罵:你為什么要這樣下去?他向他咆哮:求你了,求求你了,別來折磨我了,我是懦夫,我是傻子,讓我做回那個癡情鬼行不行?我只想躲起來,躲開所有人,默默的消亡在黑暗里。
整日曠課逃課,躲在宿舍里的潘沅越來越偏執(zhí),他把24小時都過成黑夜,他喜歡夜,在那是能等到丁寧,他喜歡黑,在那能遇見曼麗,室友稍微透一點光就激的他大發(fā)雷霆,把手邊的一切東西砸的稀爛,室友們紛紛搬離了宿舍,只剩下他被孤立在一個人的自我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