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水芙蓉
洛雨保證，他絕對是這三年來第一次看到女人。
還是個美少女。
也許這種橋段都應(yīng)該在小說里才會出現(xiàn)。
主角走著走著，便碰到一個美少女，美少女倚立河畔，高姿典雅，美得不切實(shí)際……
魯迅曾說過，一切不合時宜的出現(xiàn)，都是命中注定。
洛雨真的不敢相信。
這鄉(xiāng)野小路，潺潺流水，乍有娉婷裊娜，亭亭玉立。
洛雨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她，她就那么侍立著……
她仿佛就是這不解風(fēng)情的世道最美的風(fēng)情。
是這丑陋不堪的人世最美的裝飾。
洛雨著嘴巴，不知該感嘆什么。
就靜靜望著女子褪下單薄的外衣……
嘴無意識地張大，輕吸著氣，所有的驚艷化成嘴邊細(xì)碎的喟嘆。
太美了。精巧，纖美，無一處細(xì)節(jié)不做到端莊與雅致。
她帶給人視覺上的享受與心靈中的感觸實(shí)在頗深，就像晚餐后輕抿的一口干紅，與天邊的霞光齊色。
徬晚時分的絕色，夕陽為你紅了臉。
……
以上純屬洛雨意淫。
真實(shí)場景，女孩褪去外衣，穿著頗為單薄的衣物，一步步朝河央行去。
水漸漸沒過女孩纖細(xì)白嫩的足，玉凈直挺的腿……柔軟嬈嬈的腰，天鵝白比的頸……
為什么這么細(xì)致？！
他媽的，這不是明擺著要自殺嗎！
我靠！
洛雨給了自己一巴掌，不知哪涌起一股力來，猛地飆射……
“噗”
水面的平靜被一巨大的水花打破。
“姑娘，有什么事也不能輕生??！”
洛雨在水中邁著大步，擺出了爾康手。
“想想你的家人！想想這世間的美好！”
“姑娘……”
洛雨行至水中央，一把撈起了少女。
“咳咳，咳咳……”
少女微微咳嗽，如萬千絲稠抽絲剝繭而成的發(fā)梢抖落點(diǎn)點(diǎn)晶瑩。
似是咳的太用力，少女的眼眶有些紅潤，一對星眸蕩漾著蒙蒙水汽。
她朱紅的唇微張，皓齒露出些許，小巧的瓊鼻微微抽吸著，整個人像氤氳在朦朧中……真如出水芙蓉?。?p> “我不對勁！”
洛雨抽出一只手，先是扇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在少女頗為震驚的目光中……
“抱歉，姑娘，你還是在水里呆著吧，出來太禍害人間了。”
洛雨心下一狠，把少女的小腦袋又按進(jìn)了水中。
水面驚起波瀾，一圈圈的漣漪晃著，伴著幾個小泡泡。
“唔……嗚嗚……唔……”
“好險，此女差點(diǎn)壞我道心！”
洛雨說著，咽了口口水，提心叼膽地把女孩再提起……
“咳咳……咳咳……咳”
女孩咳嗽得更厲害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眸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在清麗的面龐上彎曲成惹人憐愛的小峨眉。
那咳嗽的小嘴，不時抓空癟起，薄薄唇瓣不時微微撅起……
“這么可愛，給她一拳一定會哭吧?”
“啪！”
洛雨又給了自己一巴掌，響亮無比。
女孩看著面前這相齡的少年狠狠打自己，不由得呆滯一陣，惹人憐愛的小臉上顯露出一絲絲害怕。
洛雨剛回過神來，又看到少女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憐模樣……
“我真不是人！”
洛雨再給了自己一巴掌。
少女：“。。。。。?！?p> ……
村莊應(yīng)該是城市中最違和的存在。
瑯城的最后一個村莊，琳瑯村。
處于六環(huán)邊沿，雖處于城市范圍內(nèi)，但仍保留著民俗與鄉(xiāng)土氣息。
村莊畢竟是舊時代的遺留物，在大多數(shù)人眼里，是不被認(rèn)可的。
大多數(shù)村莊在大災(zāi)變時往往被屠殺殆盡。
琳瑯村不同，由于瑯城建立得早，距離瑯城不遠(yuǎn)的村莊被鋼鐵猛獸保護(hù)得好好的。
只不過，城市沒有一點(diǎn)接納它的意思。
它成了異類，村莊里的人們開始在狹小的城市縫隙間祈求生存。
不過說來也可笑。
盡管城市多看不起琳瑯村，村里的人們總是有一股優(yōu)越感，反倒看不起市民們。
舊時代的迷信，成為他們最大的自信。
自詡為神的傳人，認(rèn)為村莊中會有神的血脈，將拯救世界。
他們格格不入。
人面對未知事物時，永遠(yuǎn)是恐慌，再到排斥。
沒有人會跳出舒適圈。
所以當(dāng)神出現(xiàn)時，沒有人相信，仿佛確定神不是自己便會失去那股可笑的自信。
人人皆愚昧，智者善愚人。
人總是在把玩人的愚昧。
“她跑到哪去了？”
“不知道，祭司大人?！?p> “祭司大人，為什么要?dú)⒘怂?？?p> “因?yàn)樗莻€啞巴，還把自己家人克死了嗎？”
“她是禁忌的存在，會剝奪我們成神的資格。”
祭司深深的眼窩適時地瞇起。
男人疑惑地看著祭司，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殺人了？”
祭司沒說話，不言而喻。
“前幾天那事是她干的？”
男子忽的變得有些憤怒。
“這個只會帶來噩運(yùn)的賤種，竟然殺了我們?yōu)閿?shù)不多的孩子們！”
祭司仍沒說話，神飛天外。
他一直沒說的是，無論她殺沒殺人，他都會把她以某種借口帶走。
她長的太美了，賣到城里得到的錢估計能讓村子過上不錯的日子。
當(dāng)然，前提是他自己能先從中撈一筆。
……
午煦時分，溪流在鵝卵石上打著節(jié)拍。
河岸上一對男女，默默無言。
少年的衣物似乎很快就干了，但額頭上的汗液卻怎么也干不了。
“我是真的傻逼玩意！”
“看到美女就犯傻！”
“不就是三年沒見過女人嗎？”
洛雨心想著，眼神浮動，瞟向一旁。
少女身上的水跡仍未干，蒸騰的水汽伴著陽光的籠罩，透著如夢似幻的錯覺。
少女精巧的蓮足微微蜷縮起來，圓潤的腳趾在陽光下像幾粒晶瑩剔透的珍珠般，白皙的腳背和腳踝下隱約能看到肌膚下的血管，像是玉石砌成的藝術(shù)品。
似乎是察覺洛雨的目光，少女默默地拉了拉裙擺，想要遮住可愛的小腳，一對葇荑緊緊縛上腳面，摩挲著，仿佛十分緊張。
看著少女抱著小腳埋頭埋進(jìn)膝蓋的樣子，洛雨差點(diǎn)再次墮落。
洛雨趕忙收回目光。
“我對櫻島麻衣一心一意……一心一意?！?p> “我對加藤惠一心一意……”
“我對……我對……（吞咽口水聲）”
洛雨告誡著自己，不能忘記舊世的老婆們。
但他的目光仍禁不住的留在了少女身上。
少女頭發(fā)的顏色好像有點(diǎn)暗紅，又有些偏粉。
“好像西宮哨子……”
“呸呸呸！”
洛雨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diǎn)。
“這樣是不是太尷尬了?！?p> “額……那個?！?p> 洛雨撓著腦袋，不知該說什么。
“美女，你叫啥名字啊，哈哈，今天天氣真好！”
洛雨剛說完，便想再給自己來一巴掌。
他奶奶的，我怎么這么沙比??！
人家來自殺的，我特么說什么鳥話。
少女微微愣神，轉(zhuǎn)過頭來，桃花眼中閃爍著困惑。
她伸出手指，在地面上比劃。
“你……不……害怕……嗎？”
洛雨看著少女在地上寫的字，輕聲念出。
其實(shí)這是洛雨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的文字，讓他頗為驚訝。
跟舊世的華字差別不大，只是似乎是繁體的。
“害怕，當(dāng)然了，怕你就這么輕生啊?！?p> 少女再一怔，又繼續(xù)寫字。
“為什么……會在意我？”
“額……”
我總不能說你是美女，所以見不得香消玉殞吧？
“是個人我都會在意！”
少女點(diǎn)頭，又搖頭。
“可是……我不是正常人?！?p> “??？”
洛雨一直挺疑惑的，少女為何不開口說話，而是一直寫字。
現(xiàn)在他搞明白了。
“你，不會說話么……？”
少女點(diǎn)頭，又搖頭。
“不……只是啞巴?！?p> “我……不是正常的女孩……村里的人都說……我是怪物。”
洛雨再次打量起少女，如果說長成這般惹人憐愛是怪物的話，那少女一定是大BOSS了。
“沒事的，其實(shí)我也不是人?！?p> 少女的眼睛突地發(fā)亮。
“真……真的嗎！”
“真的，我給你看個好康的，你就知道了。”
少女眼中更放光芒，一眨不眨地看著洛雨。
“往生?！?p> 一扇墨紫色的大門頓時出現(xiàn)，讓少女一驚，如小兔子搬略微蹦跶了下。
“升到D級，可以傳送的距離也到了十米，但冷卻還是2秒?！?p> 洛雨看著羅生門的面板，心想著。
“牽著我的手?！?p> 洛雨向少女伸出了手掌。
少女很是興奮的搭上少年那有些粗糙的手。
洛雨將少女拉至身前，邁步入門。
少女看著自己漸漸沒入門中，眼前一黑，仿佛掉到了無盡虛空，但下一刻，那熟悉的河畔又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從門中出來，少女震驚地看向原來的位置，又看看現(xiàn)在的位置。
“怎么樣，我們是一樣的吧。”
少女很想說是。
但她突地想到什么，又是搖搖頭。
“那你又怎么不正常了，讓我看看唄。”
少女指了指自己，小腦袋微傾，好像在取得肯定。
“嗯，是你讓我看看?！?p> 少女有些扭捏地扯了扯裙擺，兩只小腳糾結(jié)在一塊。
最終，少女決定了什么似的，堅定地看向洛雨，用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
洛雨饒有興致地看著少女要在那表現(xiàn)自己的“不正?！?。
少女緊閉著眼睛，眉頭緊鎖，銀牙咬著嘴唇……
“嗯……嗯——嗯”
突地，洛雨的表情一變，他感到自己周圍的空氣變得紊亂，在向自己傳遞著一股暴躁的情緒。
一股頻率極高的振動波以空氣為媒介撞擊到洛雨胸膛。
“咳咳……”
洛雨被突然來了一下，險些喘不上氣。
少女聽到聲響，立刻睜開了眼睛，卻看到洛雨撫著胸口，很難受似的，還在不?？人?，努力喘氣……
不知怎的，少女感覺很愧疚。
明明是洛雨主動要求的，明明說自己和他是一樣的，明明自己覺得終于有同伴了。
但他還是被自己傷到了。
他們不是一樣的。
她是孤獨(dú)的。
少女的星星眼突然變得黯淡無光。
少女一抹眼角，泛著微紅。
在洛雨不解的目光中，少女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消失在林蔭小道上。
洛雨伸出了爾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