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小滿收拾行李準(zhǔn)備回家。包袱系上滿滿的舍不得。回家之后要面對四位老太太不說,更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出來。
走到窗戶前,此處的風(fēng)景,可能再也沒機(jī)會看了。忽看到樓下一熟悉的身影。
“那個登徒子也走了。真是晦氣?!鼻浦俗哌h(yuǎn)了,才提包袱下樓。
“客官下次再來啊?!鼻芭_小二說。
“嗯,貴酒樓真是名不虛傳。”
小滿滿心哀愁把包袱掛肩膀上。出了馬駿達(dá)酒樓簡直三步兩回頭。
到了河岸看著來來去去的船只竟然生出一兩分遠(yuǎn)行的感覺。好似馬駿達(dá)酒樓才是家,無有大宅是遙遠(yuǎn)的遠(yuǎn)方。
船滿了就走,小滿在臨出發(fā)之前登船。
坐在甲板邊緣,只聽里面一熟悉的聲音,“家門口不掛牌匾,門口立無有碑的家族,離這里不遠(yuǎn)吧?!?p> 小滿微微回頭,嚇……又是那人,也是…那人一直打聽家里肯定跟她一路的啊。
“您從哪來的啊。”
“我從京城來,聽聞貴地自古貿(mào)易發(fā)達(dá),一直想來見識一下。來了果然所傳不虛,坐船哪都能到,可比坐馬車舒服多了?!?p> “哎呀,京城還知道這里啊?!?p> “知道知道,富貴又懂得吃喝玩樂穿衣。是個難得的好地方。”
小滿心里暗罵油嘴滑舌。
“那無有家以前是這一代的一霸,跟京城里管事大官都有密切聯(lián)系。后來大官出事了,他們家就跟著完蛋了。”一男子說。
“京城大官雖說傷了元氣,其實只是削了官,不僅他自己性命無憂,身邊的一眾黨羽都保住了命,就是可惜那個家族啊,成了‘無有’?!庇妥熳诱f。
眾人一片唏噓,小滿背坐著渾身發(fā)抖,這以前可從未聽說。京城來的果然知道的不少。
“那家有名到京城都知道?”
“知道啊,當(dāng)時多大的事情啊,街上酒樓茶館沒有不談?wù)撨@事的?!?p> 眾人一片嗟嘆但多了幾分得意的感覺。
“無有家前幾年最后一位少爺死了,現(xiàn)在就剩下守宅子的人了。幾代繁華最后凈便宜別人了?!?p> “聽說那棟宅院足占了一條街?!庇妥熳訂?。
船上的人頓時七嘴八舌起來。
“特別大,哎呦喂,那院子墻高的哦。聽說以前興旺的時候光家里就養(yǎng)幾百號人?!?p> 小滿努力控制不扭頭,簡直要身子一歪跳河里。
船一靠邊,小滿第一個跳上岸,快步跑掉。沒走多遠(yuǎn)突然發(fā)覺周遭似乎不太對。
“哎呀,下早了!”小滿驚叫。一恨那個霉人,二恨不熟悉外面的路。
這該如何,難道在岸上走回去。小滿哭了,這回是歇斯底里的大哭。為自己為家里甚至為十里八鄉(xiāng)。
家敗了,誰人都來踩一腳,連京城里的人也巴巴的來找樂子。幾代人的辛酸苦楚被當(dāng)成稀罕的怪談。一船傻冒還跟著附和調(diào)笑,京城談?wù)撈?,指不定說這里是什么可笑的地方。
一口一個家里沒人了,大抵她不算人吧。
小滿哭啊哭啊,哭到頭暈眼脹。平日和煦的陽光此時能把人耀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