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小廝走在前面，潤擇跟在后面，一路東瞧西瞧。
“你們…家主……”潤擇頭一次見這么荒涼的宅子，大白天陰氣沁人，想說什么也忘了。
“貴客這邊請……”
穿過好幾道拱門，穿過漆色斑駁的走廊，大宅就是院落復(fù)雜。
“貴客……”一位衣著板正但并不華麗的老婦人。
小廝向老婦點(diǎn)頭示意人已帶到，轉(zhuǎn)身離開。
“您好…冒失前來……”潤擇拱手彎腰看到老婦腳上色彩鮮艷與灰色衣服不相稱的繡花鞋。
“府上很久沒有接待過客人了，您是這些年來頭一位呢?！?p> 潤擇背后汗毛炸立，心里森森然后悔，一人獨(dú)闖深宅，只怕進(jìn)來容易出去難了。
潤擇兩手緊抓包袱，心里盤算過無數(shù)遍的得體說辭，一句也說不出來。
“聽說貴客，京城來的？”
“嗯…是…”
“以何事謀生?。俊?p> “經(jīng)商……”
“哦……從京城遠(yuǎn)到而來的商人。”老婦伸手繼續(xù)把潤擇往深里引。
潤擇腳步遲鈍，恨不得直接扭頭逃了。
“家主一般起的晚，但今天起得早，想必是心有靈犀特意等貴客來呢?！?p> “嗯嗯……”潤擇應(yīng)和，心想這老婦人的談吐不像是鮮少見客的人啊。
“這邊請?！?p> 眼看又要進(jìn)一道門，潤擇頓住腳步，“這位大娘，今天唐突前來，對家主并無了解……萬一……”
“無妨無妨，家主為人和善，很好客?！?p> 潤擇心里一驚剛不是說多少年都沒有客人么。
在門外訕笑踟躕不前，眼前的門比較矮想必是下人避人耳時才走的路。
“貴客一早前來恐怕沒吃早茶吧?！?p> “嗯…來時吃了一塊挑擔(dān)人賣的咸餅?！?p> 老婦胳膊又引了一下，潤擇只好硬著頭皮往里進(jìn)。
“京城富商恐怕吃不慣陋室準(zhǔn)備的粗茶?！?p> “哈哈哈…不會不會，我其實也不是什么富商。”
“您做什么生意?。俊?p> “呃……漕…運(yùn)……為官府做事。”
“呦……年少有為啊?！?p> “哪里哪里…混口飯吃罷了?！?p> “噯…話不能這么說，跟官府打交道豈是簡單的事情啊，更何況在京城?！?p> “倒也沒有……”潤擇跟著老婦繞來繞去，宅子到底有多深啊，竟然還沒有看到正廳。
“貴客小小年紀(jì)能干如此大事，必定出身名門?！?p> 潤擇低頭摳下巴，“呃……家父在京城中確實有些老交情。”
老婦倏然轉(zhuǎn)頭，“名門貴少踏臨陋室，蓬蓽生輝。”
“哈哈哈，不敢不敢，您言重了?！?p> 潤擇佝身子賠笑，正要過眼前的矮門，心中一驚，不對啊，這門剛才才通過。
就在潤擇猶豫的片刻，門后沖出一身材瘦小的人，籮筐罩頭蓋下來，另有兩人從墻后閃出，三下五除二繩子飛舞就把潤擇捆住了。
潤擇掙扎掉籮筐，“你你你…你們……放開我……”
老婦居高臨下，“來都來了，不先招呼您吃點(diǎn)‘苦頭’那多失禮啊。”
“帶走！扔到后花園去欣賞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