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擇打量老者大抵是可以信任的，便跟著老者到了他的小院。
小院干凈簡潔無多余的一物。
躺椅上窩著一只瞇眼睡覺的貓，另有一只在花盆邊跳著扒拉花枝。
“陋室雜院，貴客不要介意，暫且進去納涼。”老者伸手邀請。
“哪里哪里……”熟悉的被禮遇的感覺，潤擇稍稍放松下來。
“請坐請坐，渴了吧?！崩险吣贸鲆恢幻黠@不常用的茶碗，居然外面里面都有花紋。
“好物件啊。”潤擇奉承了一句，便趕緊大口大口吞茶，酸酸甜甜，帶一絲黏膩潤滑喉嚨。
“哎呀……爽啊?！睗檽窨伤闶腔钸^來了。
老者搖著扇子指桌上的茶果笑看潤擇，“吃點吃點，雖然不講究但到底充饑。”
潤擇大口吃大口喝，全然沒了防備。
“大夏天，熱的頭暈，吃了飯更容易犯困?！?p> “嗯嗯……”潤擇點頭應(yīng)答，眼前當真恍惚起來?？蠢险呱茸踊稳艘哺巍?p> “貴客糟了大罪，休息休息，緩緩神兒?！?p> ……
潤擇再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被結(jié)結(jié)實實捆在凳子上。
“哎…哎哎…哎………啊……！”
“閉嘴！再叫喚把你嘴堵上?！崩险吆浅猓砼詳[著潤擇包里的信，已經(jīng)拆開了。
潤擇看著老者大喘氣，已經(jīng)上一次當了，又接著上了一次，這宅子里全是匪賊。
“我問什么，你就老老實實答什么。我不是壞人是這宅子里的本族舊人。”
老著舉信，“這是一封官府的介紹函?！?p> 潤擇點頭。
“你是京城來的，拿官府的介紹函來此地做生意？”
潤擇點頭。
“你叫什么姓什么，家里有幾口人?！?p> “……我…我我…出身……王府……在在……在家里排行……老十七…”潤擇結(jié)結(jié)巴巴。
“你姓王？排行十七，王十七？”
潤擇點頭，老者捋胡子，“王十七，你來到此地想必從旁人嘴中聽說了這座宅子的一些故事。怎敢冒闖進來？”
潤擇要哭了，腸子都悔成膿水了，早知道這樣，打死他也不進來啊?！?p> “我……蠢…啊……”潤擇滋著嘴哇哇哭了。
老者笑道：“年輕人本就不知輕重，更何況外地來的。難免……”
老者忽然沉重地嘆氣。
“你若是早幾天來，就算想進來也進不來呢，還是……唉……”
“爺爺，我錯了。”潤擇忽然喊。
聽到叫爺爺，老者的目光柔和起來。
“爺爺我不知好歹，誤闖貴府，您饒了我放我出去吧?！?p> 老者起身踱步，“門口刻著‘無有’二字的石碑，‘無有’二字你是如何理解的？”
潤擇深吸一口氣，“我蠢…不敢敢…敢妄自揣度……”
“別怕別怕，原本有一位比你小一些的姑娘叫我爺爺。你既然也叫我爺爺，那咱們就暫時是爺倆了。你放心大膽說，不怕說錯?！?p> 潤擇眼珠子上上下下亂瞟，“‘無有’嘛…那就是沒有……是是是是一種無所畏懼無欲無求無優(yōu)無慮的上等家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