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扛著裝滿物件的錦緞包袱回到老太爺?shù)奈葑樱吹酱查较聰[著兩雙鞋。拔步雕花圍擋邊更有散落的衣服邊角漏出。
燒水泡茶，老太爺?shù)牟杷坪醮_實(shí)比老姑奶奶的要差點(diǎn)。
天光正好，鋪紙研墨寫字。
“老姑奶奶于深夜無故死于床榻，死狀丑陋，手猶未放下，似有未盡的心愿。”
喝茶斟酌字句，不能這么寫，隨即拿筆抹掉重寫，“早晨去請安，發(fā)現(xiàn)老姑奶奶竟命絕于床榻，死狀甚怖，疑有未了心愿?！?p> 小滿瞥了一眼包袱，抬手又把字涂了。
“破曉時(shí)分去老姑奶奶處請安……”小滿蹙眉屏氣，“老姑奶奶…年事已高，家中接連噩耗令其備受打擊?！?p> “不好不好…不要這樣寫。”
床帳里傳來微弱的呻吟聲。小滿一聲冷笑妓女浪子好是天生一對，忽靈感乍現(xiàn)，提筆疾書。
“深夜回舊院，賊丫頭強(qiáng)留喝茶，閑話數(shù)句，回來路上遇到老姑奶奶攔住去路，神情枯槁駭人，說她……”筆上的墨干了，慌忙蘸筆。
“哎??！”
突如其來的尖叫，似一把利刀把時(shí)空劃成了兩半。
“小小小…小姐…您…回…，幾時(shí)回來的?！?p> 小滿手上的筆被震落，芙蓉?fù)炱鹨路咸咛ど闲?，“小姐小姐…昨晚上，晚上…喝了一些酒……?p> 床帳傳出潤擇的聲音，跟野豬叫似的。芙蓉臊的臉發(fā)燙，恨不得找個(gè)地縫鉆進(jìn)去。
小滿掉筆的手依舊擎著，盯著紙上的字，她原本要編什么來著，嚇了一跳打斷想不起來了。
“小姐…我我我……”
“閉嘴！”小滿自語。
“是少爺…少爺他……”
“閉嘴！”小滿大吼，兩手抱住腦袋，什么什么，我要寫什么來著。老姑奶奶說……
“小姐這是……”芙蓉指著錦緞花布包袱。
小滿從思緒中抽出來，過激地?fù)尡ё“ど萝饺卮蜷_。
“小姐昨天晚上去哪兒了?！?p> “去哪兒關(guān)你什么事啊?！毙M下巴抬的老高。
芙蓉已穩(wěn)住氣息撐指頭看剛干的字跡，“小姐昨天晚上和賊丫頭喝了茶，然后碰見了老姑奶奶?！?p> “啊啊啊，怎樣??！”小滿比芙蓉慌張多了。
“老姑奶奶說……”
小滿瞬間喘不上氣兒，老姑奶奶死了，被她氣死的亦或是那一拽摔死的。臨死前說了很多話，尤其是……
心跳的太快，撂下包袱，站不穩(wěn)。
芙蓉見狀把小滿扶到椅子上，“老姑奶奶送給小姐東西了？”
小滿勉強(qiáng)點(diǎn)頭應(yīng)和，又被拿捏住了。
“得空了我去給老姑奶奶請安。她老人家還惦記著咱們?！?p> 小滿驚跳起來，“不不不…不用！”
芙蓉一臉狐疑，小滿猛得想起方才要寫的話，趴地上撿起筆蘸墨。可恨手抖的厲害，寫不出筆劃。
“小姐要寫什么，我來。”芙蓉輕輕從小滿手上拿下筆。
小滿眼皮子眨得快。
“她說：‘她…大限將至，臨死前有些東西…托我拿去…還說……”
小滿眼神恍惚起來，老姑奶奶撐著最后一口氣說了金庫的位置還說了她上一代的姑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