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還需要我接著證明么
食不言寢不語,古人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夏成蹊看著江成嘴角鮮紅的汁水,兩只眼睛都要驚爆,本來干涸無神的雙眸,此時竟回光返照般有了些許的光彩。
江成更是完全沒有預(yù)料到這種情況,一時之間不知該怎么辦。
直到感覺嘴角的番茄汁慢慢往下流,要從下巴邊滴落,才趕緊在桌子上抽了張紙,使勁的擦了擦。
夏成蹊到這時也才反應(yīng)過來似的,伸出一只手擋在了自己嘴巴前,那顆未完全嚼爛的小番茄則是已經(jīng)滾到口腔一側(cè),把她的腮邊撐得圓滾滾猶如偷食的松鼠。
“唔……唔好意系啊……”
她嘴里含著番茄,說出的話含糊不清,兩只眼睛透著受驚而尷尬的光芒,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復(fù)雜到無法解析。
江成將紙巾扔進垃圾桶,聲音故作平靜道:“門邊的那桶水是要上的吧,我?guī)湍阊b到飲水機上去?!?p> 夏成蹊感覺腮邊有些發(fā)酸,趕緊嚼了兩口,然后道:“正準備麻煩你呢?!?p> 江成“嗯”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向玄關(guān)。
唇角總感覺濕濕的,但他控制著沒去舔。
沙發(fā)上,夏成蹊坐的直了一些,低著頭默默吃著水果,一副弱受小慫包的模樣。
江成抱起水放到飲水機邊,先將空桶拿掉,隨后將水裝了上去,接著問:“要不要燒點熱水?”
夏成蹊在沙發(fā)上“嗯嗯嗯”的點頭:“燒吧燒吧,正渴呢。”
于是江成打開了燒水的按鈕,然后默默坐到了夏成蹊對面的沙發(fā)上。
早知道剛才就坐這邊了……
他在心里默默的道。
夏成蹊做賊一般,悄悄轉(zhuǎn)動眼珠,偷偷瞄了江成一眼,然后又將眼珠轉(zhuǎn)回來,小心翼翼的拈起一片鳳梨,輕輕塞進嘴中。
隨后又轉(zhuǎn)動眼珠,瞄了江成一眼,然后指了指自己左邊的嘴角,向江成道:“還有?!?p> “?。颗?。”于是江成趕緊再次抽出一張紙巾,又在嘴角擦了擦。
夏成蹊默默收回目光,心里暗自嘀咕:咋感覺進嘴里了呢……江成的嘴巴這么不嚴實么……
這……算不算間接接吻啊?
身為一個初吻至今還在的姑娘,夏成蹊對這事兒還是非常在意的。
她忍不住有點煩惱,感覺自己的偏宜都快要被這個小屁孩給占完啦。
偏偏兩人又只是普通的同事關(guān)系……
不過這鳳梨還挺好吃的哈。
然后又在心里罵自己,夏成蹊,你現(xiàn)在還有心情管鳳梨好不好吃!
不過確實挺好吃的。
唉,間接接吻就間接接吻吧,反正偏宜被這家伙占的也夠多的了,也不缺這一口番茄汁。
然后這時她的余光看到,江成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
夏成蹊忍不住將頭扭了過去,滿臉不敢相信的看著江成。
江成舔完才發(fā)現(xiàn)不對,而且沒想到還被夏成蹊給逮個正著。
他趕緊解釋:“我就是感覺嘴角癢,忍不住就舔了一下,我絕對不是變態(tài)!”
“你不是已經(jīng)用紙巾擦過了么?”夏成蹊瞪著眼睛,有些兇巴巴的道。
江成只好繼續(xù)解釋:
“是擦過了,但是,就總感覺嘴角還有,就跟手上碰了臟東西,你雖然洗過了,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硌硬一樣……”
“臟東西?”夏成蹊的表情瞬間變得冰冷,眼睛里充滿了殺氣。
江成慌忙道:“我就是打個比方,沒說你臟的意思,你可千萬別誤會。”
夏成蹊把水果所剩不多的塑料杯放到桌子上,很嚴肅的盯著江成:“那你為什么偏偏要用臟東西來比喻?”
“因為這樣更好理解一些。”江成感覺有點頭皮發(fā)麻。
夏成蹊雙手抱在胸前,恢復(fù)了平常工作時那種高高在上又有些淡漠的狀態(tài):
“為什么我理解不了?”
“那我換一個比方。……嗯,就像是,吃蛋糕,嘴角有奶油,雖然用紙擦過,還是會覺得嘴角有東西,然后就忍不住想去舔一下……直到心理影響消失。這樣你能理解么?”江成認真的道。
夏成蹊糾纏不休:“那剛才為什么不用這個比喻?”
“剛才……剛才不是沒想到么?”江成苦喪著臉道。
“從我嘴里噴出的番茄汁,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臟東西,而不是香甜可口的奶油,我很想知道這是為什么?!毕某甚栌X得自己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比被人罵老阿姨還要嚴重。
江成道:“喂,你不用抓著這個不放吧?我要真覺得你嘴里出來的東西是臟東西,我還會用舌頭舔么?我肯定會跑到洗手間用水洗啊?!?p> “什么?你居然還想用水洗?”夏成蹊簡直要被氣死了。
于是江成在這一刻深深體會到了一種無力感。
“我給你又是買粥又是買水果又是買VC的,你不用這么因為一個錯誤的比方斤斤計較吧?”他覺得夏成蹊多少有點不可理喻了。
嗯,跟很多戀愛中的女孩子一樣。
這還沒戀愛呢,她就已經(jīng)這樣了,她要是真戀愛了,那還得了!
幸虧自己不是她男朋友,江成在這一刻居然有一種特別僥幸的感覺。
女人,真可怕!
夏成蹊聽出了江成語氣里那么一丟丟的不耐煩。
于是她笑了。
干澀的嗓子竟然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甜美,甜的像是帶著劇毒的蜂蜜:
“你給我買東西,就可以說我臟?”
江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好吧,如果只用語言,無法讓你體會到我的真誠,我也可以用行動來證明?!彼?。
夏成蹊問:“怎么證明?!?p> 江成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
夏成蹊愣了愣。
江成又舔了一下。
夏成蹊身體頓時下意識往后縮了縮。
江成眼睛中露出得意的笑意,然后很夸張的又舔了一下。
夏成蹊渾身打了個哆嗦,再也無法保持鎮(zhèn)定:
“別舔了別舔了,我受不了了,你太惡心了你!”
看著夏成蹊雙手交叉抱肩,身體瑟瑟發(fā)抖,江成忽然感覺剛才的憋屈在這一刻全部化成了邪惡的暢快。
他囂張的看著夏成蹊:“還需要我接著證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