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在演武場上見到楚煙以天眼秘術(shù)擊敗熊屠之后,顧岳就一直對這門可能傳承自顯圣二郎真君的秘術(shù)記憶猶新。
眼下這種局面,若是能趁機獲取這門秘術(shù),對于顧岳而言,絕對是一樁大收獲。
楚煙心中思忖著利弊。
她有些不愿。
直到蟾蜍那滿是疙瘩肉球的四肢往前跳了一小步之后,楚煙心底怕了。
她看著顧岳,沉聲說道:“顧道友,此秘術(shù)乃我楚家不傳之秘,今日妾身可以破例傳你,若是日后讓族中知曉所帶來的任何后患,你可能承受得???”
顧岳似笑非笑的說道:“楚道友不必出言激我,其中利弊顧某自是心知肚明?!?p> “好!”
簡短的一字從楚煙櫻唇中吐出之后,后者在身上摸索了一會,取出一枚玉簡,舉在手上:“秘術(shù)就記錄在這枚玉簡之中,顧道友先助我脫了險境,妾身必當雙手奉上!”
呵!
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這里玩心眼呢!
顧岳冷聲說道:“將玉簡丟過來,顧某查驗真假之后,自會出手。”
說到這,顧岳話鋒一轉(zhuǎn),道:“若是楚道友還想著在此玩弄心機,可不要怪顧某不近人情,脫身而去了?!?p> 被顧岳接連兩語懟了過來,楚煙的臉色變得尤為難看起來。
空氣中的腥臭味愈加濃郁,楚煙貝齒緊咬,隨后伸出手往抹、胸、內(nèi)摸去,很快就從中掏出來一張羊皮紙。
這次。
楚煙沒有再猶豫,而是直截了當?shù)膶⒀蚱ぜ埻櫾赖姆较騺G來。
接過羊皮紙,一股若有若無的奶香從羊皮紙上傳出,在這滿是蟾蜍腥臭味彌漫的空間中顯得尤為特別。
顧岳打開羊皮紙瞧了一眼。
卷首寫著《二郎真君顯圣天眼》,字跡工整秀麗,看羊皮紙的新舊程度,顧岳猜測此物應(yīng)當是楚煙自行撰寫。
只是不知道這種仿刻之物,為何要貼身藏于胸前保存。
得了秘術(shù),顧岳輕笑道:“楚姑娘,顧某這就前來救你……待會等顧某傀儡擋住蟾音攻勢之際,我會從這邊的窗戶往外跑,到時楚姑娘可得跟上顧某?!?p> 說到這,顧岳指了指他左后方的窗戶。
楚煙忙不迭的點頭應(yīng)下:“好!”
得到楚煙的回應(yīng)之后,顧岳便是控制著傀儡一邊抵御蟾音的攻勢,一邊朝著楚煙靠攏而去。
青十八見狀,忙是說道:“道友既然要救她,能不能連帶著幫我減輕一點負擔吶?”
顧岳說道:“道兄實力非凡,又跟妖獸相識,去跟它說說好話就行了?!?p> 顧岳自是不會去救青十八,這廝原本是香火壇的主人,先前顧岳不知為何香火壇會在青十八的呼喚之下毫無反應(yīng),但潛在的威脅,該除去就除去好了。
更主要的是,顧岳忌憚于蟾蜍還有其他攻伐之術(shù)。
眼下傀儡正好克制蟾音也就罷了,若是再生事端,可就不美了。
顧岳想著,自己救了楚煙之后,就立即離開十八樓,讓青十八在這里吸引仇恨。
反正香火壇也到手了,等顧岳再學(xué)了楚煙的天眼秘術(shù),再另起法事將香火壇中的香火吸收了,便可以回青神山找青衣的麻煩了。
青十八大急:“道友說笑了,蟾兄現(xiàn)在沒了理智,叫我如何去跟他說好話?。俊?p> “那就是道兄自己的事了!”
顧岳話音剛落之際,傀儡已然擋在了楚煙身前。
大手揮動之間,層層漣漪入泡沫一般散去。
蟾蜍如銅鈴一般的眼目,盯著顧岳以及……他身前的傀儡。
他那碩大的腦袋中,好像有些想不明白,為何這樣一具死物竟然能如此輕松的抵御住他的蟾音。
“跑!”
與此同時,顧岳一聲令下,低沉的聲音在十八樓間響蕩開來,傀儡亦是在顧岳的控制之下,朝著窗戶快速而去。
沒了蟾音的糾纏,楚煙在聽到顧岳話音的剎那,便是按照事先說好的一般,運轉(zhuǎn)靈機緊跟著傀儡的身后。
顧岳扭頭看了眼蟾蜍,他總覺得蟾蜍的突然出現(xiàn)跟他有著極大的干系。
心中總是不由自主的生起一抹異樣的情緒,說不清也道不明。
眼下顧岳也沒有時間多想,將腦中雜亂的思緒掃開,跟著楚煙的步伐往窗戶處而去。
兩人皆是躡手躡腳,屏息靜神。
很快,兩人一傀儡便抵達了窗戶處。
楚煙天眼之中激射出一道光束,將窗戶輕而易舉的破開,旋即不假思索的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顧岳本想跟著遠離。
可下一刻,顧岳卻發(fā)現(xiàn)剛才還被楚煙以天眼秘術(shù)破壞的窗戶竟然恢復(fù)了過來。
還未等到顧岳破開窗戶,耳畔忽然傳來一道震耳欲聾的“呱”鳴之音。
顧岳扭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原本還待在十八樓門口的蟾蜍不知何時已經(jīng)放棄了青十八這個曾經(jīng)的好友,直接欺近了顧岳身后。
若非蟾蜍有些忌憚于如同門神一般守在顧岳身后的傀儡,只怕要一口咬了下來。
十八樓門口,青十八擺動蛇尾,說道:“多謝道友舍命相救?!?p> 顧岳看著被傀儡擋住的巨型妖獸,不由頭皮發(fā)麻,聽著青十八的話后,顧岳說道:“青十八,你就不怕這妖獸一口將我連帶著你的香火壇一并吃了?”
話音未落,蟾蜍卻是忽然后肢屈地,如同家養(yǎng)小狗一般匍匐在地面之上,朝著顧岳連連“呱”叫了幾聲。
乖巧!
顧岳腦中忽然冒出來這樣一個詞語。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蟾蜍,忽然之間態(tài)度竟是轉(zhuǎn)變了一百八十度。
顧岳愣在原地。
站在十八樓門口的青十八更是直接驚掉了下巴。
“在我的記憶中,蟾兄好像只有對師尊表露過這般態(tài)度?!?p> “先前香火壇的反應(yīng)也極為詭異!”
“善惡鏡也評稱不了他的過往生平!”
“如此種種,結(jié)合下來一起去看的話……這廝,該不會是師尊遺落在外的血脈后裔吧?”
想到這,青十八卻是否決了這個念頭。
“不對,師尊主修太上忘情道,不可能會跟人誕下子嗣?!?p>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