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也是白的跟死了三天凍在停尸柜里的尸體一樣,別問她怎么知道的。
剛剛一直裹著,沒注意。
哇,她不會被凍成冰棍吧。
江允側(cè)身,亦白斜睨了她一眼,“考慮清楚了嗎?”
一個(gè)要求而已,總比凍成冰棍強(qiáng),“行吧,一個(gè)要求就一個(gè)要求,不能違法違紀(jì),也不違背我個(gè)人的意愿,我把丑話說在前頭,要不然就算了,”
“好,”亦白答應(yīng)的干脆。
“行了,來吧,是要畫符嗎,需要準(zhǔn)備什么東西,”江允起身把茶杯放好,沒忍住原地跺腳,太特么冷了。
“不用…準(zhǔn)備,”亦白的身子貼了上來,江允戰(zhàn)術(shù)性后退,他又要干嘛?
只見他伸手輕輕搭住了她的肩,身形忽閃她已經(jīng)被抵到床邊了?!澳恪币粋€(gè)字才說完,便被吞噬掉了接下來的話語。
這唇邊的溫?zé)?,肆虐的奪取,江允都還沒回過神來,嘴里已經(jīng)充斥著一股甜腥味。這遭天殺的亦白,她的初吻啊,就這么沒了。
她抖著手,推著他的胸膛,倒更像是欲拒還休的逢迎,無力極了。
亦白單手扣住了她的后腦勺,將她輕輕放倒在床上,私心讓他,此刻并不想就此罷休。
江允身體僵硬著,感受到那股冰徹入骨的寒意在體內(nèi)逐漸消融退去。終于有了一絲力氣,她一用力咬在了他嘴唇上,亦白總算是停了,雙手撐著,似笑非笑的看著江允。
“你等著,最好別落到我手里?!苯蔬@會兒連捏緊拳頭都做不到,寒意退去隨之帶來的,是全身的酸軟無力,就是被劃了一道,后作用這么大的嗎。
“你覺得,你現(xiàn)在這話,對我有什么威脅嗎?”亦白撐起身,一把拉過被子,江允平躺著,“你干嘛?你還不走?”
察覺到亦白在她身邊躺下,兩個(gè)人還蓋著同一床被子,“滾出去,”她這會兒惱急了,趁人之危,什么玩意兒。
“我現(xiàn)在從這兒走出去,下一秒你就能被鬼附身,你信不信,”對于這個(gè),她再清楚不過了,“而且,前兩天,你抱著我,不也睡得挺香的嗎?”
他這又是在說什么,“就算我夢游,我也不會抱著你睡的,”江允咬牙切齒,恨不得給他來一錘子。
“睡覺沉得跟豬一樣,叫都叫不醒,別人把你扛走都不知道,”見她不信,亦白也懶得多說了,閉上眼睛,不再多言了。
江允卻是陷入了沉思,這兩日,難道睡覺覺得一點(diǎn)都不冷,是因?yàn)椤皇恰^對不是。她在心里狂喊,自己怎么可能會干這種事呢。
而此時(shí)的她,喊著喊著,腦子是真的不太清醒了,她太困了,身體好沉,沉的她抬眼皮都費(fèi)勁。
察覺到江允這么快入睡了,亦白睜開了眼,側(cè)身看著她的側(cè)臉。最后一個(gè)要求,希望,在自己消失前,你可以想起我。
即便你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記憶,可,她依然還是當(dāng)初那個(gè),會笑著對他說,你很好的,她。
那時(shí)候沒來得及取的名字,現(xiàn)在,總算是填上了,亦白。
世間萬物,亦黑亦白,可他本就生于黑暗之中,深淵之底。注定,這一輩子都見不得光明???,這世上又是誰制定的規(guī)則呢,生于黑暗便一輩子被釘上了黑暗的屬性。
清晨,江允手腳扒拉著,滿意的睜開了眼睛,哎呀好暖和,她抱著這個(gè)暖寶寶,還沒忍住蹭了蹭。
伸手摸了摸,揉了揉,還軟軟的。
嗯,不對勁,昨天自己什么時(shí)候睡的來著,下一秒,她睜開眼睛,抬眼一看,霍暨寒的側(cè)臉,手摸的是,他的胸。她臉皮沒忍住,抽了抽。
腿好像,還擱在他肚子上,她暗暗感受著,衣服好像穿的還是完整,她躡手躡腳的要把手和腳收回來。
昨天那樣,她都可以睡著,她也很是佩服自己。
“要去哪里,”亦白睜開眼,一個(gè)側(cè)身,伸手壓住了她要逃的胳膊,她下意識的伸腿蹬開,亦白長腿一勾,夾住了她的雙腿,眼睛看向她的脖子,看來是好了。
“我可以起床了嗎?”
“昨天答應(yīng)我的要求,我還沒提呢,”
“你占我便宜我都還沒找你算賬,你還好意思提要求。再說,你救我,用的是霍暨寒的血,我直接放點(diǎn)血難道不是一樣的作用嗎?”江允這會兒腦瓜子倒是轉(zhuǎn)過來了,敢情又被唬住了。
亦白見她不好騙了,便把手和腳收回了,“警告你,不要到處亂說,”江允理了理有些睡亂的衣衫,下床穿起鞋,剛拉開門。
青玄子想要敲門的手,頓在了半空中??粗蕘y糟糟的頭發(fā)和衣服,又看向這會兒半撐著頭的亦白。
一時(shí)間,臉上表情,精彩紛呈,“你聽我解釋,你別誤會,”一看他那樣,就想多了。
“不,不用,是我打擾了,”青玄子連忙制止,掉頭就走,“誒,你別走啊,”青玄子覺得自己這會兒委屈極了,虐狗也別天天盡找他一個(gè)啊。
“師傅,師傅,有人來上香了?!毙⊥訌挠^外匆匆忙忙的跑來,青玄子按住他肩膀,“急什么,”他這道觀,八百年不見來個(gè)人。
“大師,大師,我們來求個(gè)平安符,”李春霞和江海帶著年幼的兒子,和大女兒,這會兒臉上拱著笑,臉色卻是不太好。
青玄子不露痕跡的一看,這不是江允那害人的大伯大伯母嗎,這么快就被放出來了,不過也是,表面上看,他們是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大事??蓪?shí)際上,呵…
“在這兒等一等,”青玄子拂塵一掃,轉(zhuǎn)身就走,“媽,”李春霞的大女兒江思穎這會兒不滿的抱怨道,非得讓她請假趕回來。
“等一等,別急,”李春霞面露疲憊之色,自從江海被關(guān)了十五天,因?yàn)閷⒔式壢チ岁惣?,自己也被叫去局子里各種問話后,總感覺這段時(shí)間,怎么都不對勁,人也難受的緊,看了醫(yī)生也不管用。
這會兒江允還在曬太陽呢,“江家那幾號人來了,求平安符,”
江允扭頭,“做了虧心事來你這兒求平安符?”青玄子不置可否,“要不直接把他們趕下山?”
“不用,你給他們畫個(gè)符,一萬一個(gè),不貴吧,”看來是那日是做了虧心事,良心不安,在這兒找個(gè)心安呢。
“一萬貴什么,”青玄子調(diào)轉(zhuǎn)了步子,了解了江允的意思。
神像前,四人跪了跪,又各上了一炷香?!暗篱L,這個(gè)平安符,”李春霞湊了過去,手指搓了搓,暗示著他。
青玄子往旁邊移了移,“這平安符,最是耗費(fèi)人精氣,畫起來不容易啊?!?p> “您說您說,開個(gè)價(jià),”不然這每日睡覺,總感覺不安穩(wěn),早晚都要出事的感覺,太難受了。
青玄子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一千是嗎,沒問題,我們四個(gè)人,”李春霞大喜,一千還算在承受范圍內(nèi),青玄子搖了搖頭,“一萬,一道,”
“你這個(gè)破道士,一萬一道的平安符,你怎么不去搶,”江思穎沒忍住指著他,“媽,這什么破道觀,就是掛羊頭賣狗肉,騙錢的,你別信,我們?nèi)ナ欣?。?p> 青玄子聽聞也并不生氣,“最近是不是夜晚睡覺不安穩(wěn),心神不寧,而且總感覺盜汗易醒,”
“思穎,”李春霞瞪了瞪她,“道長,你別介意,女孩子家,不懂這些。您說的都對的上,”
“那這符,一萬一道,我還算收少了,剛剛貧道掐指一算,你們怕是得罪這陰間的差使了,所以夜晚入睡,魂魄很容易被勾走,再晚點(diǎn),怕是…”
“道長,道長,你別說了,四道符,馬上付錢,我們?nèi)ド较氯″X。”李春霞那叫一個(gè)慌啊,“沒事,我們這有pos機(jī),可以刷卡?!?p> 江思穎看著她媽這會兒,什么也聽不進(jìn)去,“什么得罪陰間差使,說的好像你看得見鬼一樣,上下嘴唇一碰,就想賺四萬,是不是太容易了?!?p> “施主,既然不誠心,那下山即可,”青玄子說著就要離去,李春霞一把將他拉住,“道長,現(xiàn)在刷卡,馬上。”
“思穎,馬上就要過小年了,你讓媽過個(gè)安心年,花個(gè)幾萬也值,道長,卡給你?!崩畲合歼f過了卡。
“媽,”江思穎氣得跺腳,“姐,”江思誠拉了拉她的衣角,有些害怕。
青玄子擺壇,將符紙平攤,筆手中一握,蘸取朱砂龍飛鳳舞畫了一道符,桃木劍挑起,燃盡,灰落于碗中。
“來,你們四人把這碗鎮(zhèn)靈水喝了,”
江思穎是被她媽按著喝的,喝完青玄子遞給他四人各一道黃符。“早晚各念清心經(jīng)一遍,少食肉糜,福澤綿長,自然能逢兇化吉?!?p> “是是是,感謝道長,一定謹(jǐn)記?!?p> 四人剛下山,江允走到青玄子身邊,“你這狗肉賣的不錯(cuò),”她豎起了大拇指,“你瞧你這話說的,我還是有些道行在身上的,”
“那平安符?”
青玄子挑了挑眉,“鬼畫符我也略懂一二,”江允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把錢轉(zhuǎn)你,”
“不用,他們的錢,我不想要,你自己留著吧,”江允看著他們的身影逐漸隱沒,“明天過小年了,過完了回葉城。”
反正現(xiàn)在霍暨寒這個(gè)樣子,回不回也無所謂。
“那今天我們?nèi)ユ?zhèn)上采購點(diǎn)東西,過年嘛,總要有點(diǎn)過年的氛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