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后亭,位于李府西南角,算是府內(nèi)少有的散心之地,此時此地倒是熱鬧。
李家?guī)缀跛斜炯矣蓄^有臉的人物都在此地,說是家宴。l除了經(jīng)常來此的李紫煜外還有其父其母,二叔與二嬸,與那位將來趕赴白云國的李紫駿與其妹妹,還有就是最后到來的李紫皓。
這次既然是家宴,幾名女子干脆是親自下廚,好在二嬸極為擅長烹飪美食,也是精于此道,如果只有自己母親一人親自下廚,那么這場家宴的結(jié)果十分堪憂。
自古就有女人下庖廚,君子遠庖廚的說法,這句話的對錯先不去說。
在場男子都很識趣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兩兄弟打算去園中池塘垂釣一番。
一人捧著一根魚竿并排坐在池邊釣魚。
“哥,你看起來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這幾天沒休息好嗎?”
李紫煜慘笑道:
“算不得休息不好,只是有些殫精竭慮?!闭f著,李紫煜從腰間拿出一塊玉牌遞給李紫皓。
玉牌入手微涼,品質(zhì)極好。上刻“文淵”二字,剛開始李紫皓還不明所以,翻過一看瞬間明了了。“東宮”
東宮世上還有幾個東宮,無非就是太子居所敢稱東宮。
“太子這是何意?”
“何意?一塊玉牌定安水國,他是隨了心意,不過我們李家的位置就有些尷尬了,與兩方都成了不清不楚。
此事我不好出面,紫皓你待我向另外三家表一下意。切記此事絕不可伸張出去。”
李紫皓點了點頭。
李紫煜輕而易舉地釣起一尾大紅色的鮮艷鯉魚,不過并未將鯉魚放入魚簍中,而是又重新放回池中,然后再次拋竿甩鉤,周而復(fù)始。
李紫煜露出個溫和笑臉,道:“不說這些了,這會兒差不多到了吃飯的時辰,屋里那幫天仙似的女人的脾氣可不小,咱們趕緊過去,免得誤了時辰討罵?!?p> 李紫皓會心一笑。
兩人回屋之后,果然已經(jīng)準備開席。
這次沒有弄什么鐘鳴鼎食的排場,就是一張大圓桌,眾人圍桌而坐。
桌上菜色也是光澤亮麗,瞧著養(yǎng)眼,至于味道如何,還要親自嘗過才能知道。
似乎上次吃母親做的菜已經(jīng)是幾年前了。不過味道卻是讓李紫皓有些一言難盡,即便如今想來也是讓人精神一震。
李紫皓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幕,忽然有些唏噓感嘆,難怪都說世事無常。只有親身體會過一些事情之后,才能明白峰回路轉(zhuǎn)和跌宕起伏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受。才會更加珍惜眼前人。
正好此時李紫皓父親李閆朝李紫煜那邊邊望去,笑意吟吟道:“雖然今天是家宴,但在開席之前還是要說一點公事,也是請大家做一個見證,從今日起,我這個老頭子就要在伯城頤養(yǎng)天年了,以后李家的大小事務(wù)都由紫煜做主?!?p> 在座之人都早有所心理準備,雖然驚訝,但還談不上震驚。
李紫煜沒有露出狂喜之態(tài),竭力保持著面上平靜,然后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含蓄微笑。
“紫煜,這十多年你所做的一切我們都看在眼里,如今你既已繼承了這家主之位,我也有兩句話說與你聽,希望你記在心上,凡是做決定時都能拿出來細細琢磨一番。
繁花柳密處,撥得開,才是手段。
風(fēng)狂雨急時,立得住,方見腳跟?!?p> “多謝二叔善言,紫煜定不負二叔所望?!?p> 江陵先生任首輔之時曾說過,做事若是沒有頭緒,那就從小處著手,以小見大。反過來,若是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處著手,那就從大處著手,由上而下。
李紫煜覺得此番言論言簡意賅,可謂直中要害。
……………
多寶閣,說起來那可就真是歷史久遠了,論起成立時間的早晚,別說李家的其他產(chǎn)業(yè),就是幾人所在的這皇城別院也遠遠不及。
當年李家先祖曾經(jīng)游歷天下,自幼出身世家的他見慣了稀罕玩意,更是喜歡做那包袱齋的生意。后來這多寶閣就出現(xiàn)了。
多寶閣,這名字很俗氣,也很大氣,可實際上成立之初的多寶閣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商號。沒錢沒背景,只能算是在江都城中勉強立足而已。
而作為商號創(chuàng)始人的他結(jié)束游歷返回安水國后不久,便繼任成為新任李家家主。
到底是親疏有別,自己培養(yǎng)起來的鋪子再怎么不掙錢也是舍不得的。
可是誰也不曾想到,主人回了安水國后,這個沒爹沒娘的可憐孩子竟是在寸土寸金的江都城中活了下來,而且歷經(jīng)周折之后,最終成為李家的一處分支產(chǎn)業(yè)。
有了李家的支持,多寶閣終于是苦盡甘來,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商號慢慢成長為江都城里為數(shù)眾多的中等商號之一,不過仍舊比不了今日的蔚然氣象。
經(jīng)過兩代李家家主的培養(yǎng),多寶閣在江都城內(nèi)不斷做大做強,成為李家插手中原不可或缺的部分。沉寂多年的多寶閣也算是厚積薄發(fā),終于一鳴驚人,在數(shù)十年時間中一躍成為江都城內(nèi)乃至是整個江南都首屈一指的大商號。
到了如今李紫煜接替家主之位,中原那邊傳來的賬本差不多一半都是出自此閣。
若是單純地從賬本上來看,多寶閣堪稱是個聚寶盆,用日進斗金來形容也不為過。
再過兩三日就是多寶閣舉辦售寶會的日子。李紫煜打算乘此契機與另外兩家互相交個底。
售寶大會的舉辦地點并不在江都城中,是在安水國與江南附近的一處偏僻地方,四周山林幽幽,罕無人煙,僻靜清幽,在這兒有一片典型江南風(fēng)格的臉面庭院,黑瓦白墻,臨湖而筑,臥于青山綠水之間極具清雅意境。
外人很難探知此地位置,沒次參加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他們即使知曉此地也不屑與外人去說。
東海之上,一座大小適中的樓船在朝著江南而去,不過速度委實談不上有多快。比起樓船的富麗堂皇,樓船上的人倒是樸素。除去必要的船員外就只剩下三人。
三位年輕人。
李紫煜,傅天儒,慕容白。
“李兄,此番不知得了什么大便宜?可否有在售寶會拍賣?”
李紫皓笑道:
“你我兄弟幾人說什么買不買的,只要天儒兄喜歡,說一聲即可,李某賴著臉不要跟我哥打個八折還是不成問題的。
不過大便宜沒得到不說,還惹了一身騷?!?p> 慕容白剛剛還沒聽懂,這回是終于聽懂了,笑道:
“既然如此,不妨你我三人趁此良機去江都城看一看三千花魁佳人?也不妨此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