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城內(nèi)一處房舍內(nèi)。
李紫皓緩緩睜開眼睛,身體周圍那一圈淡淡的紫色氣息也隨之消失不見。
輕輕吐了一口濁氣后,李紫皓起身洗了一把臉,隨后就將一旁的倚天放入了劍匣中。
李紫皓正打算出去吃點東西填下肚子,就聽到外面的敲門聲。
開門一看,果不其然,是慕容金玲。
李紫皓打趣道:“你倒是挺準時的,有沒有吃早飯?”
慕容金玲倒是不客氣,搖了搖頭。
“那一起吧?!闭f罷二人就一前一后朝巷子外而去。
包子鋪前,兩人坐在小板凳上,低頭吃著熱騰騰的包子。
斜后方幾人交談著:“聽說了嗎,三日下來,那王府客卿的毒無人能解。看來那位什么玄教教主頗有手段,整個江南的名醫(yī)都試了個遍,依舊沒用。
依我看啊,這回估計咱們這位江南陸王爺估計要在這位玄教教主手中吃癟了。”
“誰說不是呢,我可是聽說連江北那邊的幾位名醫(yī)也來了,昨日說是來了一位高人,六七針下去,情況有所好轉(zhuǎn),可也只是有所好轉(zhuǎn),卻也做不了什么了?!?p> 二人聽在耳中,李紫皓依舊吃包子,沒有理會,有些精神萎靡。
昨夜因為將張月遙與趙敏的靈魂互換一事,他的心神不安,精神萎靡。
今日自然是沒得興趣去看什么名醫(yī)就英雄的戲碼了。
不過慕容金玲那里會管這些,見李紫皓這家伙不陪自己去,便冷哼一聲后轉(zhuǎn)身離去了。
李紫皓自然是沒忘要去見那位紅樓之主,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
按照他以往認知,太后自是應該在皇宮中主持皇帝后宮頤養(yǎng)天年才是。
不過這位太后卻是個例外,就他感覺,估計是與那位太上皇帝鬧了矛盾,這才獨自搬出的。
李紫皓再次來到富貴坊,自進入富貴坊街道后,就要幾股視線盯上了他,不過李紫皓對此并不在意。
若真要動手,早就動手了,何須等到現(xiàn)在。
來到那座紅樓前,一人已經(jīng)等候在此,正是蘇詩雨。
“祖母說今日難得風和日麗,所以就乘船游湖了,她讓你去船上見他。”
說起紅船,一股不好的記憶再次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那是雍徽十七年,李紫皓當時不過金剛不壞境,那時的他初出茅廬,哪里知曉江湖深淺?
他記得當時剛到江都,就聽聞孩童丟失之事,根據(jù)所知線索,就查到了紅船所在,同他一起查尋此事的還有幾人,當時一伙人胸中自有俠肝義膽,那里知道什么危險,就一股腦沖了上去。
若非他自幼生在海外安水國,那次真是九死一生,如今再想想估計是被人算計了。
李紫皓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蘇詩雨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不去嗎?”
蘇詩雨點了點頭道:“祖母說是要單獨見你。”
如果自己爺爺賬本中記載沒有誤的話,那么蘇詩雨口中這位祖母,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今年已經(jīng)八十多歲了。
李紫皓懷著忐忑的心情朝巷外而去,他不怕找不到紅船,因為那種樣式的大船他再熟悉不過。
剛到湖岸邊,他就在一眾船只中遠遠看到了那艘格外顯眼的紅船。
只見一道青色身影騰空一閃。
水面之上就出現(xiàn)了一個個漣漪,再看青色身影已然來到了紅船。
李紫皓稽首施禮道:“晚輩李紫皓特來拜見前輩?!?p> 船樓的兩扇門緩緩開啟。
一位無論是身段還是面容都沒得說的中年婦人走了出來。將手抵在嘴唇笑道:“進來吧,小家伙,樓主等你許久了。”
李紫皓看了眼前這位一眼后沒敢再去往那邊亂瞟跟著眼前這位走了進去。
這是他第一次進入這座紅船內(nèi),即便是世家出身的他對船內(nèi)精巧細致的裝修有些瞠目結(jié)舌。
與自己家前堂相比起來,可真就是小巫見大巫,不過李紫皓并沒有將這份驚訝表現(xiàn)出來,依舊保持著一副泰然自若的姿態(tài)。
船閣另一邊并沒有墻壁,而是直通外面江景,雖然中間隔著兩道珠簾,但李紫皓依舊能夠清楚看到前方一道倩影躺在床上,兩旁各站著一名女子,一人手持玉扇為其解熱,一人手持甜點。
還有一位女子坐在那道倩影身旁,二人手掌搭在一起。
進門后李紫皓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此地這五六個女子沒一個看著像是太后的。
于是他打算先發(fā)制人。
“晚輩李紫皓見過太后娘娘?!?p> 不過對面并沒有什么動靜,李紫皓只得站在原地,幾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一點一點的審視著他。
李紫皓也在審視著對面,那位躺在床上的女子看起來差不多三十歲左右,而另一位坐在一旁的那位則是更年輕一些。
兩位女人以相貌而言,其實相差無幾,畢竟是各花入各眼,不好評說,只是三人的氣態(tài)各有千秋,差異分明。
躺著的那位身上有一股子驕傲到對絕大多數(shù)男人都不屑一顧的氣態(tài),讓人很難忽視。依據(jù)李紫皓猜測,估計就是當今太后了。
雖然已經(jīng)八十多歲了,但倚仗著陰陽神游境的內(nèi)力修為又駐顏有術(shù),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的樣貌。
良久,這位皇太后輕盈一笑,終于開口道:“清露,你覺得如何?”
坐在一旁的年輕女子往女子身邊靠了靠,在其耳邊輕聲呢喃了幾句。
隨后便開口道:
“賜座。”
李紫皓身體前傾,隨后輕輕搖頭道:“太后娘娘在上,那有我一個晚輩入座的道理?!?p> 女子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許多,輕聲問道:“聽聞你是李俊的孫子,不知是真是假?”
李紫皓輕輕點頭道:“爺爺兩年前就走了,他特意讓我來拜訪您,所以我就來了?!?p> 李紫皓又笑道:
“爺爺生前只說與前輩相熟,卻并沒有與我說前輩貴為太后,若不是詩雨告知與我,晚輩還不知道太后你的身份。”
“據(jù)我所知,這幾年你李家過的可算不上好,你就不打算回去看看?”
“自是要回去看看,不過在此之前還要見上一見前輩才行?!?p> 這位皇太后輕聲哦了一聲道:“不知你見我所求何事?”
“不知前輩可知白鈺訣?”
“聽說過,是個用刀的摳腳漢,怎么了?我記得前不久不是說那人已經(jīng)死了。”
李紫皓點頭默許道:“不錯,兩年前那人死了,因為一樁買賣死了,所以我就來此拜山頭,看看太后娘娘知不知道其中一些始末。”
“我并不知曉,不過據(jù)我所知,那家伙前些年跟道門走的很近,你即是玉真子的徒弟,應該查起來并不困難吧?!?p> 李紫皓先是心頭一怔,隨后連忙答謝道:“多謝太后娘娘告知,以后若是太后有何差遣只管交代?!?p> 女子輕聲道:“聽聞你對我孫女有意?”
李紫皓先是一愣,隨后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并未推辭這番問詢。
“好!本宮暫且試試你這晚輩的手段!”
話音還未落下,一道磅礴氣息如巨浪拍岸般朝李紫皓襲來。
兩道珠簾被震得飛起,卻依舊牢牢穩(wěn)固在那里。
李紫皓右手先是作丈蓄勢,隨后又化作拈花狀,最后再變劍指。
一道凌冽劍氣飛射而出,徑直撞在了這巨浪之上。
劍氣如同一并寶劍一般撞在了巨浪上,使其不能前進分毫,兩者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女子又是將衣袖一甩,這道巨浪再高一倍!
李紫皓也是不再保留,左腳朝前跨出一步,這道劍氣比剛剛還要凌冽數(shù)倍不止。
巨浪被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瞬息,這道口子也越來越大,剛剛在對方眼中還樣貌模糊不清的眼前人瞬間就清晰了起來。
見破開巨浪,李紫皓也連忙收去劍氣,生怕傷到一旁的公主。
“本以為你會出拳,卻不想是劍,雖有遺憾,倒也尚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