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長命百歲
“憑什么？”柳青璃眉頭緊鎖，難掩激動。
王月蓮說話的語氣中滿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我們王家養(yǎng)你們母女這么多年，問你要五千兩的養(yǎng)育費不過分吧？”
其實她心里清楚，別說五千兩。
柳青璃這個剛從大牢里出來的廢物，身上恐怕連五兩銀子都沒有。
王月蓮就是想趁機羞辱柳青璃，最好能逼死她。
柳青璃都要被氣笑了：“養(yǎng)育費？你們還要不要臉？”
她真是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攥緊拳頭道：“從我替你坐牢那一刻起，我欠你們王家的就已經(jīng)還清了?！?p> 王月蓮緊緊盯著她，嘴角的笑容森冷且殘忍：“你不想知道你娘的墓地了嗎？還是說，你也不怕她的墓被人刨出來，曝尸荒野？”
“你！”
柳青璃勃然大怒，脖子上青筋暴漲，怒瞪著王月蓮。
她知道這種惡心的事，王月蓮真的做得出來。
她不能不管母親……
柳青璃狠咬住牙關(guān)，強壓下心中怒火，妥協(xié)道：“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后我送錢過來?！?p> 說罷，她轉(zhuǎn)身離開。
有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柳青璃仰頭望著陰沉沉的天空，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她不能哭。
不能讓那些等著看她笑話的人瞧不起！
哭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辦法弄到五千兩。
這對目前的她而言，簡直比登天還難。
柳青璃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趙卿舒的住宅。
剛到外面，就看見抱著手臂站在廊下的夜歸塵。
他鐵青著臉，盯著她的眼神中滿是猖獗兇意。
“我還當(dāng)你樂不思蜀，還知道回來??？”
柳青璃嚇得一怔，頓住腳步。
她不傻，聽得出他話里話外的嘲諷。
“我沒有……”
她的解釋顯得如此蒼白。
夜歸塵看她唯唯諾諾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譴問：“柳青璃，我離開之前明明警告過你好好照顧我娘，你就是這么照顧她的嗎？你剛剛死到哪里去了？”
剛才趙卿舒突然發(fā)病，病情又加重了。
夜歸塵很難不把這一切怪在柳青璃身上。
柳青璃臉色一變，抓住他話里的重點，急急地問：“趙姨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事？”
夜歸塵嗤笑一聲，嘲諷道：“現(xiàn)在知道關(guān)心她了？早干什么去了，裝模作樣?！?p> 柳青璃心里難受，落寞地解釋了一句：“我沒有不對趙姨負責(zé)，我剛才是去找我娘的墓了……”
“是嗎？”夜歸塵壓根不信，冷聲反問：“那你找到了嗎？在哪兒？”
柳青璃今日一無所獲，一時說不上來。
看她沉默不語，眼神飄忽不定，像是在找借口，夜歸塵臉色更冷了：“下次撒謊之前，請你先準(zhǔn)備好借口?！?p> 柳青璃心中不忿：“我沒有撒謊，我怎么可能拿這種事跟你開玩笑，我……”
爭執(zhí)間，屋內(nèi)走出一個丫鬟：“王爺，老夫人醒了！”
夜歸塵狠狠瞪了柳青璃一眼，不想在聽她的解釋，進屋去看趙卿舒。
柳青璃猶豫了一瞬，跟上。
趙卿舒看兩人一起進來，心中還頗為欣慰。
她看柳青璃眼底似有淚光，溫柔道：“青璃，娘突然發(fā)病，嚇到你了吧？”
柳青璃拼命搖頭，愧疚道：“我沒事，娘，都是我不好……”
趙卿舒溫柔地搖搖頭，伸手揉了揉柳青璃的頭發(fā)，溫聲道：“這怎么能怪你啊，我這身體就是這樣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如今能有你陪著塵兒，我就算現(xiàn)在去了，也沒遺憾了?！?p> 柳青璃心底一酸，一股難言的酸澀涌上心頭，嗓音哽咽：“娘，別胡說，您有神仙真人庇佑，一定會長命百歲的?！?p> 趙卿舒被柳青璃哄得格外開心。
夜歸塵在一旁看著，總算舒心不少。
趙卿舒睡下后，柳青璃才跟著夜歸塵出去。
她在猶豫，要不要跟夜歸塵借錢。
畢竟她身邊如今能拿得出五千兩的人，只有夜歸塵了。
雖然很不好意思開口，可為了死去的娘親，柳青璃還是放下了自己的尊嚴(yán)。
她心一橫，咬咬唇追上夜歸塵：“王爺，我知道我這個時候跟你開口，你一定會嘲諷我，可我也沒有辦法了?！?p> 夜歸塵蹙眉看著她：“你想說什么？”
柳青璃咬住嘴唇，不敢看夜歸塵的臉色，掙扎許久才說出口：“王爺，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夜歸塵嗤笑一聲，毫不掩飾眸中的輕蔑：“之前是誰口口聲聲說不要我的錢，這才過去多久，柳青璃，你的臉不疼嗎？”
就知道會是這樣。
柳青璃難堪地攥緊了拳頭：“可你之前也說過，只要我表現(xiàn)好了，就可以給我錢，而且這錢我也不是白要你的，我可以還的。”
夜歸塵輕蔑的神情更為濃郁，冷嘲熱諷道：“你覺得你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好嗎？要不是你突然離開，我娘親剛才也不會病情加重！”
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
柳青璃說不過他。
她忍下屈辱和難過，卑微地哀求道：“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借我錢？”
看她還算識趣，夜歸塵也沒有太為難她，說：“回王府之前，不準(zhǔn)再離開我娘，寸步不離地照顧她?！?p> 之前趙卿舒讓柳青璃留在這照顧她三天，她跟王月蓮也約定是三天后。
還有時間……
柳青璃滿口答應(yīng)下來。
王府開始籌備婚宴，王俊生和劉嬌月得到這個消息，還以為是夜歸塵在為娶王月蓮做準(zhǔn)備。
兩人都按耐不住想炫耀的心，也開始準(zhǔn)備起嫁女兒的事宜。
王俊生還特意囑咐劉嬌月：“快去一品繡紡給我定一身上好的衣服，咱們家寶貝女兒的婚禮我一定要體體面面的?！?p> 劉嬌月卻還有些疑惑：“侯爺，會不會是弄錯了？王爺真要娶月蓮的話，怎么會不讓人通知我們？”
“怎么可能會弄錯，王爺不娶月蓮還能娶誰，這可是他親口承諾過的，沒提前告知，沒準(zhǔn)是想給我們一個驚喜?！?p> 劉嬌月一想，也覺得有道理，歡歡喜喜地去籌備起來了。
很快就到了三天后。
趙卿舒格外高興，臉上氣色都好了很多，拉著柳青璃的手神神秘秘地說：“青璃，娘給你準(zhǔn)備了一個驚喜，你一定喜歡！”
柳青璃這幾天一直在想著找個地方掙錢的事，對驚喜沒什么多余的反應(yīng)，只隨口一問：“什么驚喜??？”
趙卿舒不想在柳青璃面前露陷，故意說：“既然是驚喜，肯定不能先告訴你，你也不要一直陪著我這個老太婆了，去外面逛逛，正好，我想吃品香齋的點心了?！?p> 柳青璃沒有多想，正好也想去外面找找掙錢的機會，就說：“我去給您買?！?p> 柳青璃偷偷出府給趙卿舒買點心。
外面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柳青璃被人擁擠著，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那人原本正跟別人吹噓手中的瓷瓶，被柳青璃一撞，瓷瓶應(yīng)聲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天，楊兄，你的一千兩沒了?！?p> 柳青璃渾身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