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赴約
花姐正自顧自地想著,突然聽到下方遠處有人說話,雖然離得遠,但這地方空曠,有點響動便會傳到上面來。
她舉起望遠鏡看去,有大約十來個穿著怪異的人正向水塘方向前進。
那些人有說有笑,頭發(fā)染著各種花色,望遠鏡里還能清楚地看到,有人耳朵鼻子上掛著各種稀奇的墜飾。
領(lǐng)頭的是一個身材臃腫的人,他身穿風衣大搖大擺,看他面目可憎的樣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而他身邊則跟著有一個紅毛,手臂用繃帶纏住掛在脖子上。
這紅毛花姐是見過的,她記得此人就是那晚被榮嘉安制服的那個人,沒想到還受了傷。
花姐想到此處,忽然一個念頭閃過。
榮嘉安待會要是受傷了怎么辦?對方這么多人,他要是吃虧,自己也沒辦法救他?。?p> 她轉(zhuǎn)身回到車里,拿起大哥大撥了出去,響了幾聲,那邊沒有接聽。
花姐急道:“這個臭小子,忙工作也不能不接電話啊,這人命關(guān)天的?!?p> 心急如焚的她,急忙又趕回原地繼續(xù)觀察,此時卻發(fā)現(xiàn)那些人已經(jīng)止步在了水塘邊。
怎么了?是不是榮嘉安來了?
正想著,視線中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影,從幾塊大的亂石叢中走出來。
透過望遠鏡,花姐看到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身穿一身黑色運動衣,似乎是用衣服包裹住了頭,只露出一雙眼睛,看那身材……沒錯,一定是他!
可是為什么要蒙面???
花姐有點想不透,之前他們不是已經(jīng)見過面了嗎?
雖然兩方已經(jīng)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但畢竟還有些距離,他們的對話花姐聽得并不是很清楚,只隱約聽到那個領(lǐng)頭的胖子哈哈笑了幾聲,舉著棍棒指向?qū)Ψ健?p> 正著急處,卻見那個領(lǐng)頭的將一個紙袋子遞給了榮嘉安。
不是說讓榮嘉安賠錢嗎,對方怎么還給他東西?
這么多人還拿著武器,榮嘉安不得被打死??!
花姐看到這一幕心里已然是急得夠嗆,她不停地撥打著嚴敏的手機,對方開始還掛斷,后來干脆就不接了。
花姐撂下電話就跑回車里,翻騰了半天,終于找到了一個防狼噴霧。
別看她是個女人,可從小也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要說動起手來,她也沒怕過誰。
猛地一腳踩向油門,車子直奔山下。
說山夸張了一點,其實就是個小丘,但坡度比較高。
她開著車一路顛簸來到附近,眼看就要到水塘所在的地方了,路況卻遍地坑洼,她只得棄車不用,拿起防狼噴霧,向著出事的方向跑了過去。
可人還沒到地方,就瞧見面前只有那個蒙面人自己背對她而立,而其他人卻早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痛苦不已。
那人似乎察覺到了身后的響動,但他并沒有回頭看向花姐來的方向,而是徑直向前跑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亂石叢中。
花姐想叫他,卻因為一個念頭,最終沒有開口。
這孩子蒙面,是怕見到我嗎?
隨即想到:
是啊,既然我能夠在上面聽到那些混混來的聲音,他在下面自然也能聽到我們談話的聲音。怪不得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他的影子,估計,他早就到了吧!
花姐看著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各類花色,不免感慨萬千。
哼~有這實力,還甘心在我這里做工,榮嘉安,有點意思。
正想著,忽然從遠處傳來了警笛的聲音。
“姐?你在這干嘛?”嚴敏疑惑地看著她。
“我……你管我呢!”
榮嘉安在房間里興奮地湊著雙手,今天的赴約,對他來說是一次非常有意義的嘗試。
那一晚和紅毛的沖突中,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根本不用使用氣,就可以輕松地將對方制服。
之前在酒肆中遇到,本以為只是他的身體太過薄弱,引起胳膊的扭傷,就沒有在意。誰能想到紅毛的胳膊肌肉重度拉傷,被自己攥住的手腕處竟然嚴重骨折。
自己今日去赴約本來是想好好干一仗的,可沒成想那個老大竟然帶來了紅毛的驗傷報告,這可真是聞所未聞。
他有點不太相信那個老大帶來的報告,因為他也沒有這樣的經(jīng)歷可以僅憑借身體的強度,就給對方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害。
那晚,他只是巧妙地躲開了紅毛的攻擊,順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將其制服,這完全談不上什么反應(yīng)和爆發(fā),更別提以氣致力了。
如果僅僅以此就可以將對方擊敗,那是不是就說明自己的煉氣境界又上了一個臺階呢?
但這些都是猜測,必須要實踐才可以佐證,他當即決定不使用氣來與對方過招。
老大拿出驗傷報告,無非是想在十萬的基礎(chǔ)上再多要出一些錢,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只是一掏兜,竟然連一塊錢都沒有。
他有點懵,本來是一件拿錢就可以解決的事情,這小子為什么偏要自討苦吃?
哪怕他只拿五萬,這事也可以有個商量啊……
難道是想挨一頓揍了事,在這耍光棍?這明顯是瞧不起自己么!
老大平時也沒什么事可做,仗著自己有幾分人生閱歷籠絡(luò)了一幫社會小弟,他本想仗著人多,去欺壓那些弱勢群體,以此謀取利益。
可對方的態(tài)度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了,一般情況下不都應(yīng)該是破財免災(zāi)才對嗎?難道真要揍他一頓才能挽回顏面嗎?
但這么做怎么跟自己的小弟交代呢?自己以后又如何來立威呢?真把對方打壞了,自己肯定也跑不脫??!
這場面讓他一頓有些為難。
不管怎么說,他也有底線的,太壞的事情是不會做的。
而且他要十萬塊錢,是真得想拿一部分出來給紅毛治傷的。
自己這么做有錯嗎?你把我的小兄弟打傷了,不要賠錢的嗎?人家不要治傷的嗎?
可老大怎么也想不到,對方今天來赴約根本就是沖著打架來的,談判的想法那是一點沒有。
一個是被將到那下不來臺,另一個就只想馬上開干做實驗。
結(jié)果無非就是三言兩語直接談崩了,
開打!
事后,榮嘉安還是很感謝這位老大的,因為對方人數(shù)多的關(guān)系,自己的種種猜想,都被一一得到驗證。
大腦的反應(yīng),身體的協(xié)調(diào)性以及攻擊的力度,都足以證明自己已經(jīng)在覺醒者的道路上邁出了很大的一步。
每日他都會按照自己的方法煉氣,雖然氣息增長得并不快,但似乎對體質(zhì)本身的強度有著極大的促進作用。
榮嘉安想到,如果自己不憑借氣來與人較量就能達目的的話,老爸便不用擔心自己會被盯上了。
當然,這并不排除其他覺醒者會用到獨特的方法來發(fā)現(xiàn)自己,但因為環(huán)境的局限性,這就不是自己眼下所能考慮的問題了。
雖然給了一些教訓(xùn),但老大紅毛那些人之前的所作所為還是要受到制裁,因此他聯(lián)系了嚴敏。
榮嘉安對于自己今天的表現(xiàn)還是比較滿意的,懲治了這些社會的毒瘤,雖然工作沒了,但自己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以隱藏自己的方法,也算是利大于弊吧。
當晚,榮大海面前又擺上了一桌的好菜,手邊也被倒好了酒,看著眼前這一桌豐盛的菜肴,榮大海已經(jīng)慢慢摸索出了榮嘉安的做飯規(guī)律了。
但凡有事,這小子一定會先用美味的飯食堵住自己的嘴,然后再慢慢地滲透。
想到這里,榮大海也不動筷子,先是點起了根煙,悶不做聲地抽了起來。
榮嘉安看到老爸一臉嚴肅地坐在對面,開口道:
“爸,吃飯?。 ?p> 說著,還把酒杯往他跟前讓了讓。
榮大海看他這幅殷勤的態(tài)度,一臉不爽地問道:“你是不是外面又惹禍了?”
“沒惹禍啊,我能惹什么禍……”
榮嘉安雖然回答得理直氣壯,但眼睛卻不敢看老榮,拿起筷子胡亂夾著盤子里的魚。
“哼!沒惹禍?你看看那魚,都被你和成泥了?!?p> 榮嘉安端著碗,憋了半天擠出一句:“我就是想……換換環(huán)境,老是在一個地方干,感覺有點……膩了?!?p> 完了,這肯定是出事了!
榮大海上下打量他:“你就不能給我老實點,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都白說了是吧?有點能耐就以為天下無敵了,這還沒學(xué)會走呢,就飄了?”
榮嘉安趕緊勸道:“爸,怎么說著說著就急了,你也不知道啥事啊。我是那種惹事的人嗎?本來就是他們不對……”
后面的聲音突然變小了,榮大海急忙追問:“你說什么,誰不對?到底怎么回事?”
咚咚咚~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榮嘉安立即站起來。
“我去開門?!?p> “誒!還沒說完呢,你跑什么跑!”
開門一看,來人卻是嚴敏,榮大海趕忙讓座。
“嚴警官來了,吃飯了沒有啊?”
“吃過了,叔,您別客氣,我過來就是想跟榮嘉安說幾句話?!?p> 榮大海趕忙問道:“是不是他外面惹事了,你放心,我絕對不護著,該抓就抓!”
嚴敏趕忙解釋:“哈哈,叔您說啥呢!他沒惹事,我找他是有別的事?!?p> 榮大海這下放了心:“哦,那……那你們聊吧”,說完便自己坐下喝起了酒。
榮嘉安給嚴敏倒了水,嚴敏試了試溫度,說了句剛好,便喝個精光,把水杯遞過去,對他說道:
“再給我來一杯。”
看著嚴敏又把第二杯水喝光,打趣道:“你是跑我們家蹭水來了?”
“不好意思啊,一路跑來的,太渴了?!?p> “什么事那么著急?”
嚴敏嘆了口氣:“因為你唄,還能有誰?”,說完他看了一眼榮大海,聲音頓時低了八度。
“花姐那,你就不打算去了?”
榮嘉安頓了一下,小聲回答道:“我給花姐惹了這么大麻煩,估計她也不能要我了吧?是不是花姐那邊打壞了什么重要的東西?沒事,要是需要賠賬,你告訴我,我會負責的。”
嚴敏氣道:“說什么呢?”
話一出,他又瞥了一眼飯桌上的榮大海。
“誰要賠你東西,是花姐讓我過來告訴你,明天早點來,有事要說。”
榮嘉安有點驚訝,有事要說?
“我……就不去了吧,當著大家的面也挺不好意思的,要不你告訴花姐,我私下里給她賠個不是,要不就這么算了吧……”
嚴敏挪了個離他近的地方坐下。
“花姐今天特意找我,說聽你那天的口氣好像是不想來了,但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解決,畢竟你干得還不錯,這是她的原話?!?p> 榮嘉安睜大眼睛,說道:“真的假的,她沒怪我?不應(yīng)該啊,那幫人是沖我來的,老蔡肯定會告訴她的,是不是你又說什么了?”
嚴敏鄙夷道:“我是那么沒原則的人嗎?之前答應(yīng)過你爸,這事肯定不會往外說。反正話我?guī)У搅?,你自己看著辦”,說完起身就離開了。
“嗯?嚴警官,走啊,不坐會兒了?”
“不了叔,我所里還有事呢,你們快吃吧,別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