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本命玉塵
柳雯琦正想著,只見龍世陽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忽然笑出聲來:
“桀桀桀桀桀……這種感覺比之前的要美味多了~不得不說,你們來得真是時候??!”
楊縉戈怒道:“無恥小兒不要猖狂!你的對手是我!”
“不要!”
柳雯琦剛想阻止,卻見楊縉戈已經(jīng)來到了龍世陽的身前。
他手握陰陽鉞,沖著對方的脖子就揮了過去,誰知后者只是隨意一揮,他人就被彈了出去。
楊縉戈倒地后滾了一圈,順勢又再次站起身,本想繼續(xù)施展攻勢,卻不想對方此時竟沖到了他的跟前,一腳踢向他的面門。
“啊”
一聲慘叫后,楊縉戈就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個跟斗,便倒地不起。
這一下,頓時讓在場的所有人納罕不已。
剛才還能對上幾招的楊縉戈,怎么這么輕易就敗下陣來?
反觀龍世陽,也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那楊家老五在他面前竟連一招都過不了。
榮嘉安睜大了眼睛,眼前發(fā)生的一幕,也讓他完全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龍世陽的境界雖然高于自己,但也不至于能強到如此地步,以他對楊縉戈的了解,此人應(yīng)該比自己更有一戰(zhàn)之力才對。
“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怎么突然這么厲害了?”
柳雯琦憋了半天,回他道:“應(yīng)該是,指月星華……”
“指月星華是什么?”
“是我們千絮堂祖?zhèn)鞯拿匦g(shù),可以吸取覺醒者的能量來強化自己?!?p> “吸取能量?那也就是說……二餅的氣都被他吸走了?”
“可以這么說?!?p> 龍世陽看向兩人,平靜地說道:“好了,你們也不用妄自揣測了,我所用的就是祖上的秘術(shù),指月星華?!?p> “這功法深藏于望月閣,你怎么會習(xí)得?”,柳雯琦質(zhì)問道。
“這指月星華系我千絮堂先祖所創(chuàng),其初衷無非是光耀門楣,只要是我宗門中人習(xí)得,是誰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眾人:“……”
柳雯琦:“真是無恥!”
龍世陽又道:“這套功法自創(chuàng)立以來還沒有人真正用于實戰(zhàn),與其讓它靜靜躺在那里,倒不如由我來將它發(fā)揚光大,豈不是好?
而且這套功法并不完美,其中還有很多瑕疵,若不是經(jīng)過本座多年來的鉆研改進(jìn),它哪有機會示于天下?想來先祖他在天之靈,也可以瞑目了。”
見他說得振振有詞,榮嘉安回手向柳雯琦按了按,悄聲道:“你先去看看楊大哥?!?p> 接著又走上前去,對龍世陽說道:
“你口口聲聲說這么做是為了將你的宗門發(fā)揚光大,但在我看來,你分明就是在給自己的陰謀詭計找借口。
以犧牲族人的生命為代價來達(dá)到自己目的,還大言不慚地說什么先人可以瞑目了,我真想問問你們千絮堂歷代先祖,哪個同意你這么做的?”
龍世陽怫然道:“我已經(jīng)是禮讓再三了,奈何你冥頑不靈……看來今日,為了維護(hù)我宗門榮譽,不得不出手了!”
榮嘉安聽后長笑不止,龍世陽不解:“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能矯情!二餅說得真對啊,你這耍嘴皮子的功夫,要認(rèn)第二,可真沒人敢認(rèn)第一了。幾句話就能將事情顛倒黑白,如果今天在場的人里面有那不知內(nèi)情的,還真有可能被你哄騙了呢!”
“內(nèi)情?你這話什么意思?”
榮嘉安懶得與他磨嘰,干脆說道:“你們當(dāng)年的那些破事我就不提了,畢竟我沒有親身經(jīng)歷,現(xiàn)在我就問你一個事?!?p> 他指著躺在地上的二餅問道:“他是不是被你用指月星華打傷的?”
龍世陽坦言:“這事是我所為,在場的人都有見證?!?p> “你既然承認(rèn)那就好辦了,我剛才說你以別人身體為代價,指的并不是二餅,而是你們宗門中的人,小歪!”
小歪???
此人的臉都歪到姥姥家了,在千絮堂無人不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歪的臉和二餅背后所呈現(xiàn)出的傷勢如出一轍,你敢說這不是你干的?小歪是我們看見的,沒看見的沒準(zhǔn)還有多少呢!
今天你是修煉指月星華,可明天沒準(zhǔn)你又練個什么別的招式,那犧牲的又何止一個小歪?作為宗門的副堂主,你不僅不愛戴下屬,反倒視生命如草芥,肆意虐待門人弟子。
就憑這一條,大伙說說這人還有什么資格將千絮堂發(fā)揚光大?還有什么資格當(dāng)千絮堂的堂主?
我要是你啊,早就找個沒人的地方……”
“你住口!”
榮嘉安沒有再繼續(xù),可眾人聽了這番話,多少有些牙關(guān)打顫,今日柳堂主身死,堂主之位很有可能就由龍世陽來坐。
千絮堂世代雖沿用世襲制,但祖上有訓(xùn),傳男不傳女,柳文忠生前又沒有子嗣。他在位時,宗門上下就沒有幾個是龍世陽的對手,現(xiàn)堂主離世,他更加可以為所欲為了。
想到這里,眾參務(wù)可謂是心下忐忑,岌岌可危。
可在絕對實力面前,誰又敢公然反抗?
在場很多參與過當(dāng)年那場叛亂的人,內(nèi)心此時都懊悔不已,沒想到自己擁護(hù)的領(lǐng)頭人,竟是一頭吃人的狼,心中不免都產(chǎn)生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下一個犧牲者沒準(zhǔn)就會是自己。
柳雯琦聽了也大吃一驚,她開口問道:“這是真的嗎?你不是說他是天生丑陋的容貌嗎?”
畢殳看了看兩邊,大義凜然地說道:“你別血口噴人了,龍?zhí)弥鹘^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可說完他又小心地補了一句:“莫不是這里有什么誤會?小歪他真的……”
“嗯?”
看到自己身邊的人都質(zhì)疑,龍世陽怒視了畢殳一眼,對方嚇得連連后退。
他掃了一眼身后的參務(wù),沒有理會榮嘉安,而是平復(fù)了心情,和聲對柳雯琦說道:
“雯琦,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若你能體諒龍叔叔,我便不再與他們追究,待查出給你爹下毒之人后,堂主之位便由你來坐。”
柳雯琦聽完,眼淚在眼睛里打轉(zhuǎn):“你……你如此肆意妄為,叫我如何體諒?”
榮嘉安氣道:“你可真有臉啊,犯下這么多罪行,還敢說讓別人體諒你?別人要是殺了你爹,你還會這樣說嗎?”
龍世陽聽完身體一震,頓時血灌瞳仁,惱羞成怒的吼道:
“不許提我父親!”
榮嘉安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激出了他多年來的怨氣。
龍世陽猛地躍起,一個筋斗來到了榮嘉安面前,抬腳直逼他的面門,這下力道極大,竟帶著一股勁風(fēng)轉(zhuǎn)瞬即至。
雖然榮嘉安用手護(hù)住了正面,但還是感受到對方使出了全力,這一下即便防住也會受傷,可如此快速的攻擊已經(jīng)躲不開了。
就在榮嘉安快要被擊中的一瞬間,一抹白色“蓬”的一下,擋在了他的面前,隨即聽到當(dāng)?shù)囊宦暋?p> 原來是柳雯琦用傘幫他擋住了這一擊。
“雯琦,你又來插手?看來你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早就得知你有一把本命武器,今天就讓我來領(lǐng)教領(lǐng)教這玉塵傘的威力吧?!?p> 而柳雯琦也沒有再理論,而是緊握雙手吟唱道:“氣馭方進(jìn)……玉轉(zhuǎn)乾坤……”
伴隨著銀鈴般的吟唱,那玉塵傘竟自己飛了起來,只見它來到半空中,頭部朝下,目標(biāo)直指在地面的龍世陽。
就在眾人正驚嘆這傘是如何憑空飛起的時候,玉塵傘居然嗡的一下垂直落下,而落點也正是對著龍世陽的頭頂。
聽聲音可以判斷,能夠發(fā)出嗡的響聲,可見這傘內(nèi)蘊含著極大的力量,這下若是命中,那威力一定非同小可。
沒想到的是,龍世陽并不閃躲,他眼睛死死盯著下落的玉塵傘,待他快要被砸中時,卻雙手一托,抵住了玉塵傘的攻擊。
轟!
一股巨大的能量頓時從龍世陽腳下蕩開,無數(shù)的裂縫布滿了周圍地面,而他人也像被重物砸到一般,頓時矮了一截。
這樣的僵持只持續(xù)了數(shù)秒,那龍世陽便嘴角上揚,緊接著一股大力將玉塵傘震開。
擺脫了玉塵傘的他并沒有停歇,下一秒便奔向不遠(yuǎn)處的柳雯琦。
“如果只是這點力量,那玉塵傘也不足為懼!”
說著他便使出拳腳,對柳雯琦展開了猛烈的攻擊,此時他的速度和力道,都比剛才要更加猛烈。
柳雯琦看上去柔弱似水,但這并不代表她就能夠任人拿捏,龍世陽的急轉(zhuǎn)猛攻,竟都被她一一化解。
只見她身穿藍(lán)白相間的外衣,身法輕盈飄逸,如同那翻滾在海中的浪花。
在對戰(zhàn)中,她及時收回了玉塵傘,并將此作為手握兵器,抵擋著對方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那傘在空中重若千斤,可回到了她手上,又顯得無足輕重。
兩人對碰間,不時還迸發(fā)出白色的雪片。
有人以為是下雪了,可仔細(xì)一看,原來那雪片是從玉塵傘上掉落下來的。
兩人動作越來越快,周圍的雪片也越飄越多,漸漸的,他們的身影有些模糊,像被罩上了一層雪霧,讓人無法看清。
就在眾人開始猜測誰強孰弱時,榮嘉安發(fā)現(xiàn)兩人周圍的雪霧竟出現(xiàn)了一抹紅色。
是血!
不知是誰的血飛濺出來,沾到了空中飛舞的雪片上,這讓他有些焦急無措,正不知如何處置時,陶明義此時從山下急匆匆趕了上來。
跟在他身邊的除了小歪還有陶老瓢,三人氣喘吁吁地來到榮嘉安面前。
榮嘉安對小歪說道:“小歪,你不要怕!龍世陽已經(jīng)承認(rèn)了,我們會替你討回公道的?!?p> 陶明義看到面前的白霧中似有人在戰(zhàn)斗,急問是怎么回事?
“他打傷了二餅,楊縉戈也敗了,現(xiàn)在你們小姐正和他打呢?!?p> “小姐!”,他大叫一聲就沖了上去。
榮嘉安趕忙拉住了他:“你現(xiàn)在上去就是添亂,難道你想讓你們小姐分神再來保護(hù)你嗎?”
“楊縉戈!你個癟犢子,怎么能讓小姐犯險,快上??!”
聽到他的喊叫,一旁的楊縉戈勉強地站了起來,他手持子午鴛鴦鉞,一聲大叫,再次沖進(jìn)了那團(tuán)雪霧中。
他的出現(xiàn),沖散了周圍的雪片。
龍世陽看到一側(cè)有人影閃過,回身一個猛擊,踢向了那個身影。
柳雯琦也早有留心,抬起玉塵傘擋住了龍世陽發(fā)動的攻擊,可誰知龍世陽此舉竟是誘餌。
他中途改變招式,一手撐地,抬腳運力,猛地踢向了柳雯琦的腹部。
后者被這一下踢出了幾米高,那龍世陽竟不死心,雙手一撐,跟著彈起,又在空中補了幾腳,將柳雯琦重重地踢到了地上。
陶明義看到嚇壞了,趕忙跑過去攙扶。
“呸!”
龍世陽吐了一口血沫子,回手一把掐住隨后趕來救人的楊縉戈,狠狠道:
“給你生路你不走,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榮嘉安急道:“有本事跟我打啊,他已經(jīng)受了重傷,你勝之不武啊?!?p> “哈哈哈哈~~你以為這是小孩過家家嗎?柳雯琦,你的玉塵傘確實厲害,不過我的神功也不弱啊,打在身上感覺怎么樣?。俊?p> “什……什么神功,他用了什么招式?”,剛趕來的陶明義不明所以。
榮嘉安解釋道:“他偷學(xué)了你們祖上的指月星華,現(xiàn)在功力大增?!?p> 身后有人回道:“這是我輩先人獨闖的一種招式,可以將對方的氣吸入自己體內(nèi)?!?p> 他回頭一看,說話的是小歪,問道:“他給你帶來了這么大的傷害,你還幫著他?”
小歪無力地?fù)u著頭:“我能來,便是把所有希望就寄托于你們了,怎么還會幫他?龍世陽確實很有天賦,連先祖都不曾領(lǐng)悟的招式,他竟然,真得學(xué)會了……”
聽小歪這話的意思,仿佛他已經(jīng)放棄了希望,難道是因為得知了此事,才放棄了掙扎嗎?
龍世陽并沒有放開楊縉戈,而又是故技重施,將手指插進(jìn)了他的身體,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嘶吼,他的眼睛又再次開始閃爍。
榮嘉安顧不得了,這場上只有他的傷勢最輕,明知不敵,硬著頭皮也要上了。
他踢起二餅的骨刀,“嗖”的一下扔了過去。
他故意扔的偏了一些,腳下發(fā)力直接堵到了龍世陽閃開的路線上,一把抓住了楊縉戈,打向了他插進(jìn)楊縉戈身體內(nèi)的右手。
對方并不戀戰(zhàn),直接后跳閃開了這一擊。
榮嘉安救下楊縉戈后,將他放到了地上,隨后又立即迎了上去。
兩人對戰(zhàn)時,榮嘉安有些后悔,龍世陽在開始的時候并沒有特別強的實力。
雖然自己不敵,但二餅、楊縉戈加上柳雯琦,四人足以打敗他了。
其實自己當(dāng)初是有計劃的,本想著讓陶明義帶著小歪和陶老瓢來揭穿他的偽善面具,使他眾叛親離后再將它抓捕。
可千算萬算,卻沒想到他還有這么一招,使得四個覺醒者都不敵他一個,這才有了眼下的被動局面。
龍世陽吸取了楊縉戈的能量后,身體的強度再一次增長,在對方窮追猛打之下,自己只有防御的份,而且每一下打中都異常的疼痛。
難道他已經(jīng)到了初化境的程度嗎?
他護(hù)著前額,不停地遭受著攻擊,就在眾人以為他要敗下陣來的時候,山間里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嚎叫。
“嗷嗚~~~”
聲音此起彼伏,距離他們的地方越來越近。
很快,大家就發(fā)現(xiàn)在大門的頂上,竟然站著一團(tuán)白色的生物。
這東西有著類似猿猴般的體型,但個兒頭要大上很多,最怕人的是,它竟然長著一張鬼臉。
好多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不知是為何物。
“是它!”,榮嘉安暗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