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玖章 反
楊思博解釋道:“之前是關(guān)了,不過這兩天重新開了市,弄得那里跟旅游景區(qū)是的,
天天人滿為患?!?p> “那個騾馬巷我之前去過,并不像你說的那么繁華啊。”
楊思博解釋道:“聽說是黑市上層為了恢復(fù)騾馬巷往日的繁華,特地將壓箱底的寶物都拿了出
來,全國各地的修行者都是慕名而來,再加上太仙游的事,你想想那人能不多么~”
原來是這么回事!
榮嘉安推測,對方這么急著找自己,一定是為了太仙游和惡鬼煞的事了,
正好自己為了胖子的事也要去找他。
既然對方已經(jīng)下了戰(zhàn)書,那自然是要迎戰(zhàn)的了。
聽到兩人對沙寶智的稱呼,榮嘉安便也改口叫道:
“三哥,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等我把事情處理了再回來找你。”
之前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沙寶智都沒有開口,這時聽到榮嘉安要去上浦,忍不住道:
“這件事已經(jīng)把你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上次因為有高手幫襯才落得個全身而退?,F(xiàn)在你只身前去,
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我不去,可能永遠也找不到胖子了。
況且那里都蒙著臉,也禁止武力,就算他狗急跳墻,跑出來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太大問題?!?p> 時常在外的楊思博也不同意榮嘉安自己去。
他解釋說外面流傳著一種說法,黑市能做到現(xiàn)在這種程度,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基于四道。
雖然他不清楚內(nèi)情,但這種說法似乎得到了很多宗門的認可。
楊的說辭讓榮嘉安立時回想起段旌當(dāng)初的計劃:要查清黑市的真面目。
讓段旌如此堅定的原因自然是因為他師兄的事。
黑市當(dāng)初欲蓋彌彰,不想?yún)s被段旌在黔省找到了大祭司,也就是吉英本人。
殺人兇手不僅沒有死,還那么湊巧進入了太仙游。
要說巫圣道和黑市上層沒關(guān)系,說出去誰信呢?
“嗯……”
沙寶智點頭道:“這種可能性不能不考慮啊,如果黑市真如傳聞?wù)f的與四道有染,
那戟霄鵬這次去黑市,就一定是有備而來的。
君子不立圍墻之下,沒有萬全的把握,還是先不要冒頭的好?!?p> 榮嘉安當(dāng)然知道,可現(xiàn)在他也是憋得不行。
卜小鑫此刻生死未卜,自己害了他一次,好不容易喚醒了,現(xiàn)在又把人給弄丟了。
別說胖子他爸媽,就連他自己也交代不過去。
見他實在難以抉擇,沙寶智便帶著兩人離開,留他自己好好考慮下一步的打算。
榮嘉安雖沒見到外面的情況,但聽楊思博講述,也能猜到局勢的嚴(yán)峻性。
自己確實強于很多同境界的覺醒者,但現(xiàn)實是對方人多,就算再不濟,抱團堆也把自己堆死了。
況且現(xiàn)在自己要面臨的不僅僅是一個巫圣道,很可能還有黑市,甚至整個四道。
難道要放棄嗎?
可此時放手了,胖子怎么辦?
【四道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四個存在,以你的實力很難與他們抗衡?!?p> 腦中的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了,而這次的話語竟是滅自己銳氣,長他人威風(fēng)。
旁人說也就罷了,這個聲音那么了解自己,連“他”都這么說……
夠了!
榮嘉安拍案而起。
【自打覺醒后,我都是這么一路走過來的,就算碰到生死存亡之際,我都不曾退縮。
四道再強,也不過是四個人罷了,既然是人就一定有辦法將他擊敗?!?p> 【四道的實力你難以想象,稱他們?yōu)樯褚膊粸檫^……】
榮嘉安再次吶喊道:
【他們是人,不是神!我要讓他們一個個在我眼前消亡,就像……
就像他們一個個從我身邊離開一樣?!薄?p> 榮嘉安沉默了許久,直到氣海漸漸穩(wěn)定下來后,才又開口道:
【你之前說的,發(fā)展傭使的方法……應(yīng)該怎么做?】
隔了好一會兒,那聲音才回應(yīng)道:【傭使的提升,同樣會復(fù)刻到首領(lǐng)的體內(nèi)?!?p> 【那也就是說傭使越多,我本人越強?】
【可以這么理解,但你最多只能擁有八個傭使,這是極限?!?p> 【八個……不少了!】
三天后,
沙寶智得知榮嘉安還是執(zhí)意要走,便也不再強留,邀了幾個身邊的人,豐盛地擺了一大桌。
飯桌上,少不了豪情壯語,雖然大家相識沒多久,卻彼此投緣,有幾個都喝大了,
在外面嗷嗷吐。
大家正暢快地說話,門口突然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四五個壯漢應(yīng)聲闖了進來,
身上還都帶著兵器。
榮嘉安在十方寨住了也有幾天,他一眼就認出這些闖入者實則是這里的護衛(wèi)。
他們平時身穿藤甲,手持刀叉,主要負責(zé)水寨里的治安工作。
只見他們各個臉上都凸顯著不悅,明顯是帶著情緒來的。
兩撥人對視了數(shù)秒,沙寶智先行開口道:“溜蓬,鐵槳,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站在最前面那人聽到沙寶智這么問,一把抽出綁在身后的青眼大環(huán)刀,對著眾人怒目而視。
手下見他們亮出了兵器,紛紛站了起來。
沙寶智見對方來者不善,伸手?jǐn)r下了左右,昂首說道:
“各位稍安勿躁,都是兄弟,沒必要舞刀弄槍的,有什么話你不妨直說?!?p> 接著對左右搖了搖頭。
見沙寶智發(fā)話,那叫溜蓬的漢子仰天一笑:
“哈哈哈,好一句大家都是兄弟!三當(dāng)家,你要是真的把我們當(dāng)兄弟,又怎么會做出這等卸磨殺
驢的事來?
咱弟兄幾個當(dāng)初跟隨沙老大一路打到這,眼看著沙老大在這插的旗,不說功勞也有苦勞。
他老人家也是體恤我們這些下屬,讓我們組建了護衛(wèi)團。
這些年,你們幾位當(dāng)家人不在,我們不敢有一點怠慢。
十方寨大大小小的事,哪一件不是做得漂漂亮亮的?
可怎么著,現(xiàn)在您得了勢了,一句話就把護衛(wèi)團這些元老全給撤下來了?
要說咱們水寨不要這護衛(wèi)也行,可您偏偏又安排一波新人進來……
這么明目張膽培養(yǎng)自己的親信,你就沒想過,這么做會寒了弟兄們的心?”
見溜蓬毫不客氣,那叫鐵槳也掄起三尺來長的大槳,“咚”的一聲磕在地上,大刺刺地說道:
“不錯!一朝天子一朝臣,現(xiàn)在是您當(dāng)家,想培養(yǎng)心腹我們也說不出什么來。
但你是怎么坐上這個位置的,哪個不知曉?
趁著今天大家都在,咱們就好好說道說道,就算是死,也得讓我們死個明白,大伙說對不對?”
沒想到這叫鐵槳的一問話,頓時驚起門外眾聲呼應(yīng)。
聽聲音人數(shù)還不少,都在門口為幾人站腳助威。
榮嘉安有氣護身,自然沒有喝多,他瞅了一眼身邊的沙寶智。
后者雖沉穩(wěn)襟坐,臉上卻露出幾分愁容。
這是要反?。?p> 看來之前水寨里的那些謠言,真不是空穴來風(fēng)。
眼前這些人敢在三當(dāng)家吃飯時鬧事,顯然是早有預(yù)謀。
而且榮嘉安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這些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覺醒者。
但凡有人知道,就憑眼前這幾塊料也還不敢在這造次。
可如果哪天自己離開了,這個沙老三真就被“逼宮了”也說不定。
“二哥的死我已經(jīng)解釋過很多遍了,你們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至于更換護衛(wèi),這屬于正常的調(diào)動,哪個不服,可以集合水寨的弟兄開會議事。
今晚我在這里款待貴賓,你們這么公然地闖進來,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
“哈……哈哈哈~”,溜蓬大笑。
“弟兄哥兒幾個都快沒飯吃了,還管你禮貌不禮貌?”
“之前大爺二爺在的時候,水寨里不管誰來,弟兄們都是一同吃喝,哪有那么多規(guī)矩?”
“就是!”
“鐵槳兄弟說得在理!”
聽那聲音,跟著兩人鬧事的沒有一百也有數(shù)十人,看來今天若沒有像樣的答復(fù),
還真就過不了這關(guān)了。
那溜蓬、鐵槳等人供職的護衛(wèi)團,是當(dāng)初沙寶慶組建的一個內(nèi)保隊。
多年間,三兄弟很少聚在一起,各自在外忙著謀劃自己的前途利益,臨走時只安排了護衛(wèi)團維持
著水寨里的日常事務(wù)。
護衛(wèi)團的這些人,都是當(dāng)年隨沙寶慶一同打天下的水嘍啰,除了一膀子力氣,啥也不會。
三兄弟在外的這些年,他們表面上是把水寨給維持下來了,可背地里卻成為了權(quán)力持有者,
做起了土皇帝。
沙寶興回來后,護衛(wèi)團因畏懼他的武力威懾,只能屈于他的統(tǒng)治。
老三回來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同樣是因為沙寶興的暴戾統(tǒng)治,選擇了暫時蟄伏。
待老二死后,沙寶智便趁熱打鐵,直接解散了護衛(wèi)團,另組建了一個新的內(nèi)保隊,
并找了自己的親信擔(dān)任要職。
其實在這些人的眼里,老三沙寶智不過是一個文弱的四眼田雞,之前不過是仗著有幾分聰明才被
他們大哥賞識,但要說統(tǒng)領(lǐng)一方水寨,還差得遠呢。
正當(dāng)幾人第二天要上崗時,不想護衛(wèi)圖直接就被大刀闊斧地改革了,而且還改得這么徹底。
護衛(wèi)團原老級別的幾個人頓時坐不住了,多年攢下的基業(yè)眼看就要變成真自己的了,
卻被這沙老三給半路截胡了。
若是之前的沙寶興,他們也就不說什么了,畢竟手腕夠硬,幾人也招惹不起。
可這個四眼他算什么東西?
不過是沙老大的三弟罷了。
大哥二哥都不在了,管他什么江湖道義,到手的才是自己的。
幾人商量了半宿,最終決定魚死網(wǎng)破。
沙寶智看著幾人的架勢,便知道他們的目的了。
其實他早就將此事計劃好了,護衛(wèi)團這幾個“土皇帝”肯定是不能留了。
但他們確實有功,便打算將這些舊部拆開,安排進駐各船隊或內(nèi)務(wù)廳就職。
如果愿意留下的他自然會優(yōu)待安排,不愿意的也不打緊。
他很早就在臨湖處的幾個小區(qū)置辦了房產(chǎn),離開十方寨去自謀生路他也不會怪罪。
這些都是他的初步計劃,本想著等榮嘉安走后再與眾人商議決定。
可鑒于幾人今晚的行為,他便暗下決定,這些人肯定是留不得了。
留是不能留了,可眼前這一關(guān)實在有些不好過??!
“這事我早已做了安排,弟兄們從我大哥那會就一直負責(zé)水寨的事務(wù),我豈能不知?
大伙兒不如先回去,明天我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溜蓬、鐵槳兩人不干,說既然已有安排那就明說,何必等到明天?
之后不管沙寶智如何勸說,幾人就是不走,而且還不停出言激將,
目的就是要逼他在外人面前就范。
這沙老三在他們眼里,根本就是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弱雞。
沙寶智剛坐上當(dāng)家沒多久,眼前的局勢確實有點難把控。
而就在他為難的時候,分立左右的白千舟和楊思博突然暴起,沖向了對面的溜蓬和鐵槳就撲了過
去。
屋內(nèi)頓時上演了全武行。
幾人手中都拿著兵器或是家伙事兒,你來我往,端的是兇險之極。
但這畫面在榮嘉安眼中,卻如同小孩過家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