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點了。。。”一個身著粗衣的年輕男子身背竹簍,雙腳巍巍顫顫地站在碎石上。只見他右手纏握著樹藤,左手盡全力地伸向一顆長在懸崖峭壁上的紫色小草。
凜冽的風(fēng)吹跑了他的發(fā)帶,幾乎全白的頭發(fā)遮住了他的面頰。頓時他只覺眼前一黑,腰間虛晃,腳底不小心打滑,整個人一下子懸在了半空中。
“不行,我還不能。。?!彼s緊展開雙臂,盡可能地貼住巖石,額頭上的汗珠順著他的眉毛滴落。
“玲玲還在等著我,再不快點的話。。?!彼脷埰频囊滦淠ㄈズ顾?,咬咬牙,繼續(xù)向著那株草攀爬過去。
臨近正午做飯,村子的那間不起眼的茅草屋,相比周圍的房子,沒有一絲煙火氣息。
透過屋里的木窗,灰暗的陽光照在了桌幾旁。床榻上躺著一個女子,除了陣發(fā)的咳嗽,只剩身子隨著不規(guī)律的呼吸作微微起伏。
“水哥,你什么時候回。?;貋怼?,那女子勉強睜開了干澀的雙眼,看著大門的方向,用手指甲掐著胸口,努力抑制這難受的疼痛。
好幾個時辰過去了,屋門沒有任何動靜。玲玲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雙眼,手心向下,靜靜地等待她的歸途。
“至少。。。至少還想再見你一面,”一道細(xì)細(xì)的淚痕劃過她消瘦的臉頰,“我想對你說出我的心意。”
霎時間,窗戶被一陣涼風(fēng)吹得呼呼直響,大門慢慢地打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終于回家了。
男子輕輕關(guān)上門,握著手中的草藥,徑直地走向灶臺煎藥去了。
“水哥,你總算是回來了?!绷崃嵬现林氐纳碜樱銖娍恐策叺臋跅U坐起身來。她看著自己多年的友鄰,此刻為自己忙碌的樣子,心中不免生出一絲淡淡的幸福。
男子并未作答,只是一直背對著她。他彎著身子,手拿搖扇,任憑一縷縷蒸汽穿透自己。
可能是太過虛弱,玲玲重新躺了下來。她安靜地聽著水沸騰的滋滋聲,聞著濃濃的藥香,朦朧中品嘗著那沁人心脾的仙露。
這藥果真靈驗,一劑下去,她的身子就有了脫胎換骨的改變。之前還咳喘不止的她,靜躺了一段時間后,感覺身子輕松了許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玲玲被一聲清脆的鳥鳴驚醒。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的水哥。
可就在這一眼就能望穿的小屋子里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人。她坐在床邊,略有昏沉,盡力地回憶著之前的事,卻恍惚之中好像是做了一場夢。
“水哥,你去哪里了?”玲玲發(fā)現(xiàn)了碗邊的男子發(fā)帶,這分明就是自己送給水哥的生辰禮物。
她預(yù)知到什么似的,傷心地低下了頭??粗@條發(fā)帶,她回憶著那個為她一夜白頭的男子,陪她一起度過好多難關(guān)的唯一的朋友。
玲玲拿起發(fā)帶,貼近自己的嘴唇,輕輕一吻,隨后系在了纖細(xì)的右手腕上。
“我們永不分開,好么?”她似乎看到了男子有勾玉胎記的右手掌心,于是契合地空握著那道若隱若現(xiàn)的輝光,與之十指相扣。
冰冷的懸崖谷底,幾個打獵的人在正午之前,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剛剛氣絕的年輕男子。他滿頭白發(fā),手掌緊緊地握住半束紫色小草,帶血的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