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唱歌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一早醒來，是清晨五點(diǎn)五十分，天空彌漫著濃霧，東邊一縷朝霞透射過來，濃霧漸漸散去。我去刷牙洗臉時(shí)還沒什么人?；貋?，芝瑩也起來了。

　　芝瑩說：“沈心，這么早？才六點(diǎn)十分。你幾點(diǎn)起來的？”

　　“我差不多六點(diǎn)就起來了，昨晚很早睡?！?p>　　“昨晚我也很早睡?！?p>　　“你去刷牙洗臉吧，我等你去打水?！?p>　　“好。”

　　很快芝瑩回來了，我們便一起去打水，路上人很少，足球場上有幾個(gè)人在跑步，我們快走到水房時(shí)，突然有兩個(gè)人竄了過來，我們一瞧是趙東海跟陳東尼。

　　我吃了一驚說：“是你們倆，你們怎么這么早？”

　　陳東尼笑著說：“東海想鍛煉身體，我來陪他跑步嘍?！?p>　　我看他倆滿頭大汗，我拿出紙巾給他們每人一張說：“快，擦擦汗?！?p>　　東尼接了過來，開心地說：“謝謝。你們怎么也這么早？”

　　芝瑩說：“我們一向都這么早。我們勤快?！?p>　　東海笑說：“你們倆勤快都出了名了。黎贏老夸你們?！?p>　　我笑說：“你們還跑嗎？”

　　東尼說：“不跑了，都跑了十圈了。差不多了。”

　　東海說：“你們今天有什么節(jié)目？”

　　芝瑩說：“沒什么節(jié)目，在宿舍里看看書聽聽歌唄?！?p>　　東尼說：“她們還沒起來吧。”

　　芝瑩說：“都在睡哩，七點(diǎn)半左右吧，就會陸續(xù)起來了?！?p>　　東海說：“待會我們上去?！?p>　　東海跟芝瑩在聊著，東尼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一身灰色短裝運(yùn)動服，一對白色運(yùn)動鞋，一頭干凈利索的短發(fā)，一眼看去非常有朝氣。他見我看著他，沖我笑著說：“怎么樣，我這身衣服不好看嗎？”

　　我臉一紅說：“不是的，挺好看的?！?p>　　東尼微笑地瞧著我說：“你瞧瞧你，你就不適合長頭發(fā)，所有的女生中，我看你的頭發(fā)是最亂的，老是隨便的扎一扎。要不要我?guī)湍慵艏纛^發(fā)？”

　　這話我似乎在哪里聽過，噢，我記起來了，是高三喜歡我的那個(gè)男生，他也說過我的頭發(fā)是班里第二亂的。

　　不能再繼續(xù)被他這樣瞧了，我想這樣下去，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對他的感情，于是我紅著臉說：“不用。我們?nèi)ゴ蛩恕ye bye。走吧，芝瑩。”

　　打完水回來，我們就去打早餐了。回來玉蓉也起來了，她問：“你們倆天天都這么早。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芝瑩說：“天天的早餐都差不多，不過今天有菜干瘦肉粥。我要了一份還有兩個(gè)包子?！?p>　　我說：“我也要了一份菜干瘦肉粥，挺好吃的。還要了兩條油條?！?p>　　玉蓉說：“嗯，我也想吃?！闭f著她忙去刷牙洗臉了。

　　我跟芝瑩吃完早餐，東海便上來了，他拿了一份早餐上來，說：“曾鈺還沒起來嗎？”

　　我正想說沒有。卻聽曾鈺說：“我醒了?！?p>　　東海走到她的床，掀了簾子進(jìn)去說：“我?guī)湍愦蛄艘环菰绮??！?p>　　“謝謝。是菜干瘦肉粥嗎？”

　　“是的?！?p>　　我說：“芝瑩，想好國慶去哪了嗎？要想好，差不多就要買票了?！?p>　　芝瑩說：“我去杭州。你呢？”

　　“我去黃山?！?p>　　曾鈺聽了說：“我們打算去南京，你們有人想去嗎？”

　　嘉佳聽了說：“我要問一問東尼?！?p>　　曉麗說：“我們?nèi)ヌK州?！?p>　　東海說：“我叫東尼組織一下人員，看誰誰誰可以一起去，大家結(jié)個(gè)伴?！?p>　　我說：“要快，過幾天就是國慶了?！?p>　　東海說：“明天叫他列個(gè)表，明天上課人齊一點(diǎn)。晚上給你們傳達(dá)?！?p>　　我們都說好。

　　這時(shí)，東尼也上來了，我是坐在門口的，他一進(jìn)來就跟我說：“沈心，吃過早餐了嗎？”

　　“吃過了?！?p>　　這時(shí)嘉佳便說：“東尼，你來的正好，他們在說國慶去哪里玩？”

　　東海便說：“東尼，你明天列個(gè)表，組織一下國慶出去玩的人，讓他們一起去，大家可以有個(gè)伴?！?p>　　東尼看著我說：“好呀，沈心，你想去哪里？”

　　我回避著他的眼光說：“我想去黃山。”

　　東尼便說：“那我們也去黃山吧?！?p>　　嘉佳說：“不好，我不去，我爬不動。我一爬山，腿就會痛，黃山的山那么高，怎么爬？”

　　東尼不語，他坐在嘉佳的床上。嘉佳掀開簾子，整個(gè)人趴在他身上說：“我們?nèi)ズ贾莺貌缓?，我想去西湖看看。那里好美，又不累?！?p>　　東尼看著我，我沒看他，只聽他說：“明天看看大家的意見再說吧?！?p>　　不能在這個(gè)宿舍再呆下去了，我害怕面對東尼，有他在我臉一直都是辣辣的，很不自然，于是我見他們在說話便悄悄地走了出去。我來到407，找羅茉，正好她也在，我便說：“你們昨天去財(cái)院本部好不好玩？”

　　羅茉說：“挺好玩的，我有個(gè)同學(xué)在那讀書，她帶我們?nèi)ビ斡[了一下校園。你們什么時(shí)候去？”

　　“我要問問她們。芊芊，鄒清她們不在嗎？”

　　“她們回家了。許瓊在。你們今天打算去哪里玩？我看你們的節(jié)目很豐富的。又釣魚，又燒烤的，又唱歌，又踢球，信二班的班長叫陳東尼是吧，又組織了一個(gè)音樂社，我聽他們說他非常有才華，還會編歌，編的歌很好聽。好像叫什么花?！?p>　　許瓊在床上說：“叫《銀花逝》?！?p>　　羅茉說：“對，叫《銀花逝》，她們唱給我聽了，很好聽。”

　　我說：“你們都會唱了？”

　　許瓊笑說：“我們?nèi)ヂ牭娜硕紩?，因?yàn)楹芎寐牐蠹叶紝W(xué)會了?！?p>　　我說：“你也去聽了?！?p>　　“是的，我也去了，那天很多人，把他的宿舍都擠爆了。很多人都有唱歌，但他們都是唱我們熟悉的歌，只有他是自己編的。真有才。所以我們這幫女生都很羨慕嘉佳。”

　　嗯，此刻我也點(diǎn)點(diǎn)頭，東尼的確有才。這么有才的人會看上我這么頭發(fā)亂糟糟的丑小鴨嗎？他跟嘉佳才是一對。那他看我的眼神為什么總是這么深情呢？沈心，是你自戀吧，他從來沒說過愛你吧！

　　接著羅茉又問：“沈心，你不是說你有本歌本嗎？你唱歌給我們聽吧，你唱歌這么好聽。”

　　我說：“好的，我去拿歌本。你吃過早餐了嗎？”

　　“我吃過了。”

　　于是我便回去拿歌本。東尼已經(jīng)走了，東海還在那里，曾鈺在吃早餐。鄧超也上來了。

　　玉蓉也在吃早餐。芝瑩不知去哪里了。

　　我拿了歌本就又去了407，羅茉翻了翻我的歌本就說：“哇，還挺多歌的，都是粵語歌嗎？”

　　我說：“是的。”

　　她隨便翻了一首說：“就唱這首來聽聽。叫什么《夢里幾番哀》，鮑翠薇唱的?！?p>　　我見了說：“這是電視劇《決戰(zhàn)玄武門》的主題曲。我唱給你聽，很好聽的?！?p>　　于是我便唱：問你可知否，你追我逐去將河山改，聚了百般怨令到深心難載。恨有幾多種，你爭我奪那恩情不再，夢里幾番追，竟需要斷愛。獨(dú)霸高處心中可有感慨，在你心里，是否空虛難奈。夢里幾番哀，嘆惜痛恨你身沉苦海，夢里幾番怨，惋惜失去熱愛。夢里千番嘆惜朱顏改。

　　羅茉聽了說：“好好聽，沈心，如果歌唱比賽你一定拿第一?！?p>　　我搖著頭說：“不可能，我不懂節(jié)拍。只能清唱。”

　　許瓊從床上下來去刷牙，只聽她說：“沈心，你真的唱得很好。你的聲音很特別，很柔很有磁性?！?p>　　羅茉說：“再唱這首《大地恩情》，這是首老歌吧？”

　　“是的，不過也挺好聽的?！?p>　　我便開始唱：河水彎又彎，冷然說憂患，別我鄉(xiāng)里時(shí)，眼淚一串濕衣衫，人于天地中，似螻蟻千萬，獨(dú)我苦笑離群，當(dāng)日抑憤郁心間，若有輕舟強(qiáng)渡，有朝必定再返，水漲水退，難免起落數(shù)番，大地倚在河畔，水聲輕說變幻，夢里依稀滿地青翠，但我鬢上已斑斑。

　　羅茉說很好聽，然后我又唱了《一生中最愛》，譚詠麟唱的：如果癡癡的等，某日終于可等到一生中最愛，誰介意你我這段情，每每碰上了意外，不清楚未來，何曾愿意，我心中所愛，每天要孤單看海。寧愿一生都不說話，都不想講假說話欺騙你，留意到你我這段情，你會發(fā)覺間隔著一點(diǎn)點(diǎn)距離，無言地愛，我偏不敢說，說一句想跟你一起。Wooh oh如真，如假，如可分身飾演自己，會將心中的溫柔，獻(xiàn)出給你唯有的知己，如癡，如醉，還盼你懂珍惜自己，有天即使分離我都想你，我真的想你。

　　唱了二十幾首歌，我便說：“不唱了，下次再唱吧，我的嘴都累了?！?p>　　羅茉哈哈一笑說：“要喝水嗎？我倒杯水給你?！?p>　　我搖搖頭說：“不了，不渴。我們宿舍在討論國慶去哪里玩，你們?nèi)幔俊?p>　　羅茉笑說：“想去，但沒錢。我會回家?！?p>　　“你家在哪里？”

　　“九江?！?p>　　“那很近?！蔽铱戳丝寸?，快十一點(diǎn)了，便說，“我回去打飯了。下次再來玩?！?p>　　回到宿舍，只有玉蓉一個(gè)人在床上聽歌，我說：“玉蓉去打飯嗎？”

　　玉蓉掀開簾子說：“我不吃了，今天胃口不好。”

　　“那好吧，芝瑩呢？”

　　“不知道。”

　　于是我拿了飯盒便去打飯了，路上碰黎贏跟周景，黎贏說：“沈心，沒出去玩？”

　　我說：“沒有?！?p>　　黎贏說：“我剛上去找你，你不在，她們說你出去了，你去哪了？”

　　“我去407玩了。”

　　“待會一起吃飯？”

　　“好呀。”

　　今天有火腿炒雞蛋，我要了一份，又要了一個(gè)尖椒炒肉片。周景打完飯回去了，就黎贏跟我兩個(gè)人在飯?zhí)美锍燥垼艘环蒗岕~跟茄子還有兩個(gè)荷包蛋。

　　只聽他邊吃邊說：“沈心，我聽說你國慶想去黃山呀？”

　　“是呀，你想去哪里？”

　　“我回深圳，我姐生小孩了，我回去看看。不然我可以跟你一起去黃山?！?p>　　“下次再一起去吧。還有三年呢?！?p>　　“嗯，你要荷包蛋嗎？”

　　“不要了，我也有雞蛋?！?p>　　“下午去哪里？想去看電影嗎？”

　　“不去了，想在宿舍歇一歇。哇，這辣椒好辣。”我突然吃到一個(gè)超辣的辣椒。

　　“沒水，我去給你要一份湯?！?p>　　“不要了，一會就沒事了?，F(xiàn)在好點(diǎn)了?！?p>　　“你好像很喜歡吃辣椒。每次你都打辣椒。”

　　“我是挺喜歡吃辣椒，但也不是每次都打辣椒。嗯，現(xiàn)在沒事了。它這里的辣椒炒肉片最好吃了?！?p>　　黎贏看著我說：“就你的皮膚才忍受得了辣椒，要換別人早滿臉是痘痘了?！?p>　　我扶了扶眼鏡，沖他一笑，說：“我不長痘痘的。”

　　就在這時(shí)陳東尼跟嘉佳拿著飯盒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只聽東尼說：“黎贏，沈心，不防礙你們吧?！闭f著坐在我旁邊，嘉佳也坐了下來。

　　東尼看著我的飯盒說：“哇，你就吃完了?！?p>　　我說：“是呀。我走了，你們慢吃?！闭f著站了起來。

　　東尼看著我說：“你這就走了，一起聊聊天嘛。”

　　黎贏也站了起來說：“我們走了，不防礙你們?！闭f著跟我一起走了。

　　東尼瞪了我一眼說：“你們打算去哪里幽會？”

　　黎贏說：“自有我們?nèi)サ牡胤剑愎懿恢?。”說著走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