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經(jīng)歷被詢
“同本官說話可要想明白了，若是想明白了就說，若是想不明白，那你就再想想……呵呵……”大監(jiān)似是而非地說道，目光里毫不掩飾的透著鄙夷。
“小的想明白了，確定想明白了?！瘪R凳誠懇的望著老謀深算的大監(jiān)大人，一股腦地將祁姬如何上轎如何路遇風險，又如何未能參加御宴，而后又如何昏昏睡去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地將前后過程講述了一遍。
“所以外面的敲門聲，你們兩個就都沒有聽到。”大監(jiān)聽完點點頭，“剩下的撿著重點的說，后來是哪個過來送的消息。”
“沒人來過。”采芑沉不住氣搶先說道：“敲門的聲音很大，后來倒是聽到了，婢女卻不敢讓馬凳前去開門?！?p> 大監(jiān)疑惑地看向采芑，“為何？”
“因為姐姐剛剛被人陷害，婢女擔心……”
“哼，險些誤了你們主子的好事?！贝蟊O(jiān)有些不甚耐煩，“接著說，往后如何了?！?p> “后來，小的們正不知如何是好，臥房的門下縫隙處卻突然被人塞進來一封帛書。”馬凳說道：“書上寫著讓祁姑娘恭迎圣駕?！?p> “帛書？”大監(jiān)將手一伸，“拿來本官瞅瞅?！?p> “諾。”馬凳看向采芑，“姐姐，那帛書可給大人一觀?！?p> 采芑應(yīng)諾，從貼身衣兜處掏出一件像是素色繡帕一樣的絹帛，雙手奉了遞給大監(jiān)。
郭聰接過，迫不及待地打開，不想帛書的內(nèi)瓤里卻是一個字都沒有。
不愧是皇上身邊的人，這郭聰渾身上下都透著老道奸猾，他立馬明白了這里面的是非曲直，緩緩抬起眼，雙目盯著馬凳問道：“你可知這帛書是誰人所送？”
“小的實在不知是誰人所送。”馬凳道。
“這帛書里不是表明了嗎?！贝蟊O(jiān)不動聲色，“卻要在本官面前撒謊……”
“小的不敢撒謊?！瘪R凳被唬的頗為緊張，“回大人，小的不識字……”
“既然識不得字，那么前面所講盡是一派胡言了。既如此，老夫還在這里同你等費什么口舌……”
“大人，您誤會了?！瘪R凳急忙解釋道：“小的是不識字，可姐姐是識得的?！?p> “婢女識字。”采芑見大監(jiān)有些生氣，趕緊接上話來說道：“那上面寫著，‘陛下即至，速裝恭迎’。卻沒有送書人的落款，因而不知是誰人所送，請大人明鑒。”
采芑又補充道：“就因了這帛書，奴婢們才知道那敲門的并非惡人。”
“大膽?！贝蟊O(jiān)厲目射來，采芑嚇得急忙糾正道：“奴婢們才知是皇上陛下的御駕將至。速為姐姐穿裝好后，才敢前往開門恭迎?！?p> “送書人既然沒有表明身份，你等卻為何對此帛書的內(nèi)容信任有加？”
“回大人，書中涉及皇上陛下，小的們不敢不信?！瘪R凳回道。
郭聰點點頭，拿起帛書靠近燭燈，似模似樣地假意查看起來，“老夫的眼睛花的厲害……下面的這行小字寫了什么？”老太監(jiān)故意問道。
其實那帛書上的字跡已經(jīng)消退無影，只因墨跡剛剛褪去不久，隱隱的書寫殘痕還若隱若現(xiàn)，但是內(nèi)容已然無法辨認。
“上面除了八個大字，并無其他小字……”采芑向大監(jiān)投出疑惑的目光，“大人……”一句您真是老眼昏花了，險些脫口而出，但面前坐著的可是大監(jiān)大人，采芑哪敢造次，趕緊改了口道：“您不妨再仔細看看。”她并不知道那帛書上的字跡已經(jīng)消褪。
“嗯，確實是老夫看錯了。”郭聰為自己圓場道：“這燭火晃得人眼更是啥也瞅不清楚了。”他折起素帛，“送書之人你等可否見到？”
馬凳回道：“小的們本想追出去看一下究竟，但是趕出臥房后卻連個人影都未見到?！?p> 郭聰思索著將素帛塞進袖袋，“知道了，帛書之事莫要再同他人提起?！闭f著指指采芑：“時候不早了，看樣子陛下的興致不錯，你去把御帳備好，再將本官的臥房一并備好，且不可與皇上離的遠了。”又指指馬凳：“你去外面候著些，防著陛下喚人?！?p> “諾。”二人同時應(yīng)諾了，轉(zhuǎn)身出了花廳。
采芑往祁姬的臥房而去。
憩園內(nèi)的被褥帳幔都是按照人頭領(lǐng)取的，一套多余的都不敢奢望，今晚一下子來了兩位大貴之人留宿在此，采芑難免有些束手無措，她邊走邊想著辦法……不僅要讓皇上睡的舒服，最好能再有點新婚之夜的吉慶浪漫才是最好……
馬凳則來到花園，時間已近亥時末。若在往日，此刻的夜晚整個憩園會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伸手難見五指，然而今日卻是大大的不同，滿月掛在頭頂像一盞水晶燈般明亮，照的整個花園猶如白晝。
老遠便有聲音傳來，馬凳順著聲音望去，月光下兩個身影半掩在花海中。
月夕之夜，明月當空花香美人，已近天命之年的舜帝拋去所有紛擾，欣賞著眼前美景，竟有了些少年般的沖動。
“皇上，”祁姬俯身摘下一顆像被拉長了的棉桃樣的淡綠色果實，俏皮地笑著，“您可知這是什么果?！?p> 舜帝伸手接過，果皮上突起的斑斑點點看去甚是丑陋，但細細掂量又覺可愛無比，“這其貌不揚的果子，朕還是第一次見到?！彼淹嬷麑?，那種好似被沙礫摩搓的觸感讓人特別的放松，這種感覺多年來已不曾體驗。
“愛卿可告訴朕，這是什么果子?！彼吹勖媛缎θ?，目光里透著探尋。
這仿佛還是高高在上的國君，第一次除去政事以外的十足認真的探尋。
祁姬沒有立即回答，她將果莖用指尖掐住，一股乳白色的汁液淌了出來，“皇上，您可敢品嘗?！?p> 舜帝愣了片刻，這女子膽量不小，如此大膽的舉動在他職掌朝政以來還無人敢為，但是這種草野的行為還頗令舜帝喜愛，他接過淌著乳汁的根莖，使勁吸了一口。
祁姬也被自己的行為嚇了一跳，沒想到皇上會如此痛快，她本想跪拜謝罪，但轉(zhuǎn)念一想，何必壞了這么美好的氣氛，于是很淡定地拿過皇上手中的根莖，將不停冒出的乳液吸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