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燕王遇刺
選了個靠院落的雅間,謝茯苓坐在窗邊,問伙計道:“墨城臨江,想必,這里的魚很好吃吧?”
伙計笑道:“您說對了!我們望江樓,別的不敢說,做的魚,滋味那是一等一的妙!”
謝茯苓點頭,道:“那就把你們家賣得最好的魚,分別給我們上幾樣來。別的河鮮,也可以來點。”
伙計笑盈盈道:“客官,您以前肯定沒來過墨城吧?我們墨城,除了魚蝦,荷葉釀酒味道也不錯呢!這么冷的天,客官可要來一壺,暖暖身子?”
荷葉釀酒?
謝茯苓還是第一次聽說,思索了一下,含笑道:“行,酒也來一壺吧?!?p> 既然來了,一定要嘗嘗。
伙計笑道:“小人先去傳菜了,您若有事,讓這位婢女姐姐出門喚小人一聲。”
“去吧?!敝x茯苓淡笑。
伙計小跑著出門去。
謝茯苓端起茶水,淺啜了一口,對半夏道:“走廊風大,把門窗掩上吧?!?p> “好嘞!”半夏起身去關門關窗。
門關上之后,剛要關窗,窗戶就被人敲響了。
半夏嚇了一跳。
下一瞬,一個黑影就從窗戶上跳了進來。
凌霄穿著一襲墨灰色的衣袍,頭發(fā)用同色發(fā)帶高束著,和這裝飾華美的雅間比,顯得格外低調。配上他如玉般的面龐,隱隱有幾分出塵飄逸。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抬起筋骨分明的手,沖謝茯苓行禮,道:“事出有因,只能走窗戶。失禮了,請世子妃見諒?!?p> “凌公子不必多禮?!敝x茯苓抬手肅客,道:“請坐?!?p> “在下就不客氣了?!绷柘鰩撞阶叩街x茯苓對面,坐到椅子上。
謝茯苓親手倒了杯茶,遞過去。
凌霄道了聲謝,接過茶杯。
謝茯苓好奇地問道:“凌公子何時到的墨城?”
“昨夜?!绷柘雎朴频鼗氐馈?p> 昨天晚上就到了?
謝茯苓覺得有些驚訝。
凌霄沖她微微一笑,道:“在下騎馬,又抄的近道,才趕在世子和世子妃前面到了?!?p> “原來如此。”謝茯苓點頭。
凌霄捏著茶杯,道:“在下趕來墨城,是受柏仁兄所托。今日,本不該獨自見世子妃。若世子回頭問起,還請他見諒?!?p> 謝茯苓微微頷首,道:“凌公子有事請講,不必擔心世子那邊?!?p> 朱南星的脾氣,是有點差。不過,他分得清是非。
凌霄坐姿端正,余光四下掃了幾眼后,壓低聲音道:“幾日前,在下剛從粱城回來?!?p> 粱城?
謝茯苓驚訝地看向凌霄。
粱城,那不是燕王朱蒼黎駐守的地方嗎?
凌霄沖她輕輕點了下頭,繼續(xù)道:“在下在粱城得知了這個消息,事關柏仁兄性命,便急著回來告訴了他。恰逢上官老太爺病重,他便寫了信,想讓你來涼州一趟?!?p> 謝茯苓眼皮輕跳。
粱城,出事了?或者說,燕王出事了?
她有些口干,喝了口水,才問凌霄道:“凌公子,但說無妨?!?p> 凌霄耳朵動了動,確認無人偷聽后,低聲道:“燕王,在粱城遭人刺殺了?!?p> 什么?燕王遇刺?
謝茯苓大驚。
凌霄凝眸看向她,道:“想必世子妃已經知道,您和世子周圍一直有人,不便通傳消息。柏仁兄擔心世子沖動,怕牽連上官家,故而,再三思考之后,決定讓在下來墨城尋您?!?p> 謝茯苓緊握著茶杯,道:“大哥果然思慮周全。”
凌霄點了一下頭,道:“柏仁兄另托在下帶了句話,說,希望您盡快行動。”
謝柏仁,這是在催她趕緊和離。
不知,燕王會怎么選擇?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如果燕王反了,最先遭殃的,就是朱南星和她。
只怕,戰(zhàn)火還沒燒起來,她和朱南星就變成水煮魚了。
想到這,謝茯苓突然就有了危機感。
她精神一振,對凌霄道:“勞駕凌公子,也替我給大哥帶句話,就說,我知道該怎么做。也請凌公子同我大哥說一聲,讓他做兩手準備。”
凌霄點頭,道:“好?!?p> 話音剛落,他耳朵就動了動,道:“有人來了?!?p> 朱南星帶著一身寒氣,愁眉不展地走上樓來。
掌柜十分恭謹而惶恐地道:“世子殿下,您里邊請……”
“嘎吱……”
門打開,一陣冷風迎面吹來。
謝茯苓的頭發(fā)都被吹起來了,一抬頭,就看到朱南星站在門口。
他往里看了一眼,對掌柜道:“去催催廚房,就說本世子餓了,快些傳菜來。”
“小人這就去。”掌柜匆匆下樓去了。
朱南星讓江蘺把門關上,叫他與半夏都去門外守著,這才大步走到謝茯苓的對面。
正要坐下,眉頭就是一皺,道:“這茶杯……”
“噓!”謝茯苓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干什么?”朱南星不悅地道:“你是不是背著本世子,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謝茯苓一愕。
朱南星伸手,往椅子上摸了一把。
這一摸,頓時氣得跳腳道:“椅子都還是熱的!是誰坐的啊?”
謝茯苓冷冷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你別鬧,你要再鬧,我就翻臉了。我沒開玩笑的。”
朱南星嘴角動了動,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委屈。但,還是識相地閉嘴了。
謝茯苓取了個干凈的杯子,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
朱南星不情不愿地伸手來接。
謝茯苓探身湊過去,低聲道:“大哥剛托人找我,遞了個消息來。燕王遇刺了。”
“嘩啦……”茶杯落在桌子上。
滾燙的茶水,灑了一桌子。朱南星的手上,也灑了許多水。
謝茯苓嚇了一跳,連忙拿衣袖給他擦,問道:“燙著了手沒?”
朱南星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聲音微冷道:“什么時候的事?”
謝茯苓算了一下日子,回答道:“大約在鏡心湖一行之前?!?p> 朱南星倒吸了一口涼氣,顧不得手上和衣袖上的水漬。
身體一仰,就靠回了椅子上,道:“難怪,他一直沒給我回信。原來,是受傷了啊……”
望著情緒低落的朱南星,謝茯苓柔聲安慰道:“你別太擔心,這都已經過去十幾日了。想來,沒什么大礙了。不然的話,消息早就傳回京城了。”
朱南星冷笑一聲,道:“即便消息能傳回京,也要皇上讓我知道,我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