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后,京城里遍傳小薛太子身染怪疾,身形枯槁,已不適合繼續(xù)擔(dān)任太子之位,現(xiàn)已被安養(yǎng)于后宮,不日即要立新太子的傳言……看來皇帝老爹還是怕太子被刺殺影響皇家臉面,早早派人傳出傳言,老百姓們自然樂于聽這種奇談怪論,更別說是發(fā)生在皇家重臣身上,所以轉(zhuǎn)眼間便傳透了大街小巷。而那極個別幾個自然是明白泰定帝的心思,絕不會吐露半句來龍去脈的。
又幾日后的朝堂。處理完日?,嵤潞?,右丞相袁喚拱手啟奏:“陛下,小薛太子身染怪疾,太醫(yī)們均束手無策,太子因此怪疾患了失心瘋,整日里胡言亂語,詞不答意。臣認(rèn)為此況已不適合繼續(xù)擔(dān)任太子之位,恐有損大元之體面。臣懇請皇上考慮費之而后立。”
“大膽袁喚,廢太子即是圣上家事,亦是攸關(guān)國之根本的大事。況且小薛太子只是身染疾病,并非無藥可治,如此情況,怎容你在這胡言亂語?!闭f話的正是左丞相呼延壁。此人是小薛太子的姨丈,也是太子心腹之人,此時此刻自然忍不住要站出來維護(hù)己方的權(quán)益。只不過小薛太子的境況讓呼延丞相沒了底氣,要是他知道那天晚上我們得皇上召見,幾人早就密謀了此事,恐怕絕不肯做這個出頭鳥。
“袁愛卿言之有理,你深諳朝中政事,又素來穩(wěn)重,朕這些子嗣中可有合適人選?”泰定帝一開口便直接忽視了呼延丞相的說辭。
這一來,任誰都清楚泰定帝的心意,小薛太子這些心腹們心下自是忐忑萬分,不過有了呼延壁這個馬前卒,其余的大臣們自然不敢再冒失進(jìn)諫。相反,同小薛太子有些隔閡的大臣們各個喜形與色,不住點頭。更多的朝臣則是一幅事不關(guān)己看熱鬧的模樣。
等泰定帝問下話來,袁丞相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才緩緩說道:“回稟皇上,老臣愚見,小薛太子確為殿下之最佳人選,可惜突然得了失心瘋?;噬献铀秘S茂,其中二皇子定南王武能安邦,可惜英年早逝;三皇子樂安王為人親和,不過卻不愿意踏入這紅塵風(fēng)爭,更愛好那些風(fēng)花雪月之事;四皇子平西王素來能征善戰(zhàn),可以20歲那年川中一戰(zhàn)斷了雙腿,實在不適宜繼承大統(tǒng)……這些皇子雖然優(yōu)秀,但說到率領(lǐng)群臣輔佐陛下終究稍有欠缺?!?p> “依袁愛卿所言,難不成朕的江山無以為繼了嗎?”泰定帝被袁喚幾句話說得又好氣又好笑,這里最明白的就是這只老狐貍了,偏偏還不肯開口。
“陛下息怒,我大元朝綿延萬代,豈會有無以為繼之說,且聽臣慢慢道來。一年前,陛下于民間重拾龍脈,這阿速吉八親王才貌雙全、為人寬厚、心思縝密,對陛下與大元忠心不二?,F(xiàn)在看來,一年多前親王得以回歸,怕正是冥冥之中天意所為。臣以為,若重立太子,阿速吉八親王乃不二人選!”
“愛卿所言正合吾心。阿速吉八,你的意思呢?”
“兒臣惶恐。兒臣入宮僅有1年多,對管理國家之事沒有幾位皇兄來的駕輕就熟。況且兒臣資歷尚淺,朝中能人治臣遍布,恐不能服眾。”
我這以退為進(jìn)的法子也是倒剌沙教我的,目的是借機(jī)讓皇上發(fā)令,免得將來幾個肱骨大臣倚老賣老。
“阿速吉八此言差矣,剛才袁丞相已經(jīng)說了,朕的皇子之中數(shù)你最合適。現(xiàn)國家臨此難,正是你挺身而出擔(dān)當(dāng)重任之事。朕此意已決,相信諸位愛卿必定全力輔佐于你?!?p> “臣等定竭力輔助新任太子?!?p> “兒臣謹(jǐn)遵父皇旨意,肝腦涂地以報國家!”
一切都如計劃好的那樣發(fā)展。不得不承認(rèn)倒剌沙運籌帷幄的本領(lǐng),沒想到世間真有如此文武兼?zhèn)渲耍磥懋?dāng)初他扮作五當(dāng)家時我們僥幸勝了他還真是夠“僥幸”的。
下殿來的第三天,正值十五,我按例到太皇太后處請安。估計這會宮里都在忙碌冊封太子的事,所有人都形色匆匆,好似有忙不完的活。不過即使再忙,沿途所有見著我的人都恭恭敬敬的,尊崇的程度又超過了剛被冊封親王那會,看來宮里誰誰誰即將上位的這類消息終究是瞞不住的。
“親王殿下,你看大家伙看您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要說您真是了不起,進(jìn)宮還不到兩年,居然坐上了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連奴婢也跟著沾光。”一旁陪著我去見太皇太后的夢蝶這兩天可激動地不行,一路上嘰嘰喳喳的。這小姑娘跟我時間長了,雖然正式場合時還有一些拘禁,不過私下的時候已經(jīng)似朋友一般。
“夢蝶啊,不是說好了叫我小米嗎?以后私下的時候再叫我親王,我可跟你翻臉噢!”我佯裝嗔怒,伸手刮了夢蝶的鼻子。
被我這一鬧,小姐姐一下子臉紅了起來,嬌羞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愛。
“下次肯定不能叫你親王殿下了,得叫你太子殿下了。”夢蝶嘟噥著,嘴上說得開心,眼神里倒有一絲落寞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