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殺人埋尸
直到黃鶯提醒,小人被牽著離開。
趙保這才徹底回神,看向景逸的眼睛里多了幾分奇異。
“乖乖,小景子,你竟然真的攀到高枝了?!”
中秋夜宴之后,宮中都傳遍了,說是自小生在冷宮的九公主不知為何入了陛下的眼,甚至還有更玄乎的,說是因為怕嚇到九公主,陛下竟然放了刺客一馬。
當(dāng)然后面這個消息,趙保自然是不信的,畢竟咱陛下是啥人?。看蟊┚粋€,虎毒起來都能食子,更別說一個小小的公主了。
但總歸來說,這還是個高枝??!
?。。。?p> 后悔沒有先攀高枝為強。
趙保抽走瓷瓶,細細打量了一下,嘖嘖了兩聲,“果然啊,九公主送的東西就是好,這隔著瓶子聞起來都神清氣爽的?!?p> 說著,趙保打開瓶塞,深吸了一口氣,“咳咳咳……”被粉末嗆到了。
景逸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奪回瓷瓶,蓋好,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懷中,然后將放在桌上藥瓶塞到趙保手中,脫衣服上床,聲音硬邦邦。
“涂藥?!?p> “……”
“嘚!您現(xiàn)在攀上高枝了,您就是大爺!”趙保認(rèn)命地繼續(xù)給他涂藥,“景大爺,以后小老弟還要拜托您好生照顧了,要求不高,能保住小命就行?!?p> 像他們這種太監(jiān),說的好聽是伺候主子的,實際上跟那些豢養(yǎng)的雞呀鴨呀?jīng)]什么區(qū)別,死了,鋪蓋子一卷,亂葬崗一丟,連個燒香的家人都沒有。
趙保家里有七個兄弟姐妹,他是老大,自小就被家里送進宮里,這些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有些臉熟的小太監(jiān),前一天還笑嘻嘻地跟他開玩笑,第二日就血肉模糊地從小門被抬了出去。
景逸聞言,身子動了動,側(cè)頭看向趙保,如漆點的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像是在認(rèn)真是思考。
趙保沒察覺,卻也早就習(xí)慣景逸這悶葫蘆的性子,有些時候明明說的好好的,就自個兒出神去了。
涂完藥,景逸從床上坐起,深深地看了眼趙保。
“好?!?p> 趙保莫名其妙,把藥品放進櫥柜,“好什么好?你好生歇著吧,景大爺,小人可沒有這么好命,就先去忙了。”
說著,趙保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向門口走去。
唉。
又要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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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nèi)。
屋子里有兩張床,簡單的桌椅,看起來十分簡陋。
趙保嘟囔著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實在是憋不住了,迷迷糊糊地起身。
打開門,冷風(fēng)迎面撲來,趙保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哆哆嗦嗦地攏起衣衫,正要朝茅房走去,卻感覺眼前一黑。
趙保:?
“是他吧?”
“沒錯,敲暈了吧。”
兩人壓低了嗓子說話的聲音傳來。
趙保頓時一激靈,睡意全無,意識自己是被人套麻袋了,張嘴剛想喊,就感覺后頸脖一疼,眼前一黑,直接不省人事了。
兩個太監(jiān)對視了一眼,警惕地瞧了瞧四處,托著麻袋往百獸園走去。
許久之后。
屋子的門再次被打開,身穿黑色長衫的少年從里面走了出來,漆黑的眸子幽幽地看向百獸園。
抬步,跟了過去。
夜幕厚重,月光清冷,樹枝被涼風(fēng)吹起,張牙舞爪的。
‘嗷嗷嗷嗷!’
黑夜里,時不時會閃現(xiàn)出幾雙幽綠色的眸子,不遠處傳來狼嚎聲。
許是感覺到人氣,百獸園內(nèi)的猛獸開始有些騷動。
“李、李哥,這鱷魚池里的東西不會吃咱們吧?”
兩人拖著趙保來到了一個小湖邊,月光倒映在湖面上,泛起點點漣漪,皎皎粼粼。
小安子入宮才五年,一直在七皇子的宮里伺候著灑掃,這殺人埋尸的勾當(dāng)還是第一次做,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這些畜生白天被喂了一道食,現(xiàn)下在休憩呢,當(dāng)然,要是你自個兒不小心掉下去了,驚了那些祖宗,就怪不得我了?!?p> 李楊冷冷看了眼臉色蒼白的小李子,冷哼著說道。
小安子兩腿打顫,看著麻袋,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李哥,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哼!婦人之仁,你可別忘記了,你妹妹還在七殿下的手里呢,在這皇宮之中,任何一個貴人都能把你我碾死,主子下了命令,就算是讓咱們死,你也得給我麻利地死掉!”
顯然,李楊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行了,趕快動手吧,我去給你望風(fēng)?!?p> 小安子見李楊走遠,手抖地跟帕金森似的,又害怕又心虛,小心翼翼地瞧了眼沒再看這邊的李楊,偷偷摸摸地松開了麻袋的繩子。
“兄弟,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你冤有頭債有主,害你的是七殿下,可千萬別找我?!?p> 說著,小安子手腳并用。
‘噗通’一聲。
重物跌落湖中的聲音。
“行了,走吧?!?p> 李楊不耐煩地喊道。
小安子沒說話,快步跟了上去。
……
水!
鋪天蓋地的水灌進口鼻,趙保掙扎著游出了麻袋。
其實早在被拖行的時候他就醒過來了,迷迷糊糊就聽見了‘七殿下’這三個字,他什么時候招惹上七殿下了?竟然要被殺人滅口!
聽到狼嚎聲的時,趙保就猜出了這里是哪,而在百獸園中,唯一有池子的,也就只有鱷魚池。
從麻袋里鉆出來后,他一刻都不敢歇,拼盡了吃奶的力氣拼命地往岸邊上游。
身后傳來一些詭異的動靜。
一道異??謶指胁涞匾幌卤纳狭怂奶祆`蓋,趙保覺得自己都快飛起來了。
就在馬上快到岸邊時,身后的動靜陡然變大,他甚至能聽見鱷魚犬齒碰撞的聲音,以及聞到那血盆大口中的濃烈腥臭味。
娘娘的,他命休矣!
趙保徹底放棄了治療,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可預(yù)期中的疼痛并沒有發(fā)生。
只聽見身后傳來‘嘩啦’一聲,一泡水花澆了他滿臉,留給他一個孤獨且十分委屈的鱷魚背影。
再一轉(zhuǎn)頭。
就發(fā)現(xiàn)岸邊站著一個少年,月光下,皮膚白到異常,可在趙保眼中那就是渾身閃著金光的活菩薩!
趙保手腳并用地爬上岸,一把抱住了景逸的小腿,哀嚎:
“小景子?。?!”
他滴個親娘嘞,嚇?biāo)浪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