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病情復(fù)發(fā)
小人從來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
雖然不知道這個兇叔叔的目的是什么,但也沒有傷害她,蘇玖就放下心了,在男人的懷里找了最舒服的位置窩著,哼著觀主小侄子教的童謠,甚至中途還睡了一個時辰。
看著蘇玖這么舒服的模樣,男人心里莫名就不舒服了。
這有一點(diǎn)被擄走隨時可能被殺掉的人質(zhì)的模樣嗎?
男人不舒服了,自然也不會允許蘇玖這么舒服。
心底涌起一種說不出來的頑劣,腳用力一蹬馬鐙,馬立刻加速跑了起來。
小人睡的好好的,這么一加速,立馬被嚇醒,小身體一顛兒一顛兒,差點(diǎn)就被顛下去。
蘇玖立馬抱住男人的腰,整個人跟個受了驚嚇的鵪鶉似的,躲在他懷中,瑟瑟發(fā)抖。
男人身體一僵。
“放手!”
“嗚嗚嗚哇哇!我不!”
小人嗓音哽咽,竟然帶上了幾分哭腔,手抱的更緊了。
男人悶哼一聲,覺得自己的腰都快斷了,聽出小人聲音里的害怕,拉直了韁繩,讓馬停了下來。
“放手!”
蘇玖慢慢地松開了手,抬起頭,杏眸如同小鹿,怯怯的,眼尾都泛著紅,鼻涕眼淚滿臉都是,看樣子是真的被嚇到了。
男人莫名有些心虛和羞愧,他這么一個大男人,竟然還跟這么一個小娃娃計較起來了?
想著,男人沒再加速,反而刻意放慢了速度。
可小人到底還是受到了驚嚇。
還未入夜,小人就發(fā)起了高熱,身子沒一會就變得滾燙起來。
男人隔著衣衫都能夠感覺到小人那燙人的溫度。
本來今晚他打算在城外住一晚,翌日清晨繼續(xù)趕路,可現(xiàn)在小人這模樣……
男人垂眸看了眼被燒的通紅的小臉,輕嘆了口氣,進(jìn)城找了家客棧住下。
……
“她如何了?”
客棧房間內(nèi)。
男人坐在凳上,臉上的刀疤在搖曳的燭火下略顯駭人。
李蘇哆哆嗦嗦地收回了手,看了眼床鋪之上粉雕玉琢的小人,又瞅了瞅一旁這人高馬大面露兇相的男子,總覺得這兩人不太搭。
“高熱反復(fù),邪風(fēng)入體,這幾日還需要好好養(yǎng)著,否則小小年紀(jì),很容易留下病根子?!崩钐K一邊開藥方,說話的間隙偷偷去看男子的反應(yīng),像是隨意地問道:
“對了,這小娃娃可有什么忌諱的藥材?”
男人一愣。
見男人的神情,李蘇越發(fā)肯定心中的猜想。
“有何影響嗎?”男人皺眉。
“這自然是有的,小娃娃身體較弱,用藥都需要斟酌,若是吃到了什么忌諱的藥材,治不好,反而要沒了性命。”
李蘇摸了摸胡子,把話往嚴(yán)重了說。
他是安陽縣有名的大夫,安陽縣離汴州較近,今日總聽見汴州附近村落有小娃娃被拐走的消息,一來二去,李蘇便放在了心上,沒成想,今日竟然就讓他碰上了!
男人聽到這話,眉頭皺的更緊了,看了眼床鋪上的小人,聲音里帶上了些請求,“我也不太知曉,還請大夫您斟酌用藥?!?p> 果然,這男子肯定有貓膩。
不過……
李蘇到是沒想到這男子對這小娃娃還頗為關(guān)心,一時有些摸不準(zhǔn),輕輕應(yīng)了聲,開了張藥方。
“你讓小二隨我去取藥,一日三次,煎著服用?!?p> 男人親自將大夫送到了樓下,再次回到房中,站在床邊,看著陷入昏睡的蘇玖,眸底涌起一抹復(fù)雜之色。
不知過了多久。
燭火搖曳,發(fā)出輕微的噼啪聲。
蘇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喉嚨干澀地難受,隱約只能瞧見床邊一抹黑色的影子,張了張唇,“叔叔,渴……”
男人垂眸,斂去眸底的復(fù)雜情緒,轉(zhuǎn)身倒水。
一連喝了幾杯,小人這才恢復(fù)了點(diǎn)精神,軟綿綿地靠在男人的懷中,腦瓜子嗡嗡的疼,疼地眼尾都泛著紅,杏眸里蓄著一泡眼淚,仿佛隨時能掉落。
“叔叔,難受。”
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格外脆弱,蘇玖人生地不熟,唯一能依靠的反而是這個將她擄走的兇叔叔。
男人望著小人這般可憐的模樣,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緊緊攥住,也跟著疼了起來,眼中的愧疚情緒更甚。
“哪里難受?”男人的嗓音暗沉沙啞到不行。
小人小手緊緊抓著男人的衣擺,幾乎要將整張臉埋到他懷中,嗓音悶悶的,“腦袋?!?p> 男人抬手,粗糲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抵住小人的太陽穴,動作輕輕地按了起來。
蘇玖被按地很舒服,哼哼唧唧的,慢慢又睡著了。
小人這一病,就病了三天。
經(jīng)過這三天的相處,蘇玖終于知道了這個兇叔叔的名字—趙恩立。
……
“好嘞!兩位客官慢走哈?!?p> 店小二十分熱情地送著兩人離開。
蘇玖撩起馬車簾子,探出個小腦袋,對著小二揮了揮手,“小二哥哥再見呀~”
店小二瞬間被甜地咧開了嘴,笑地更燦爛了。
馬車出了城。
裹挾著草木香的涼風(fēng)迎面襲來,趙恩立發(fā)熱的頭腦才冷靜下來,看著手中的韁繩,有些出神。
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呢?
跟著自己多年的老馬被套上了馬車的繩子,他成了車夫,而他擄來的人質(zhì)此時正躺在馬車?yán)锍灾垧T和糕點(diǎn),躺在柔軟的錦被里,看著畫本,時不時發(fā)出囂張至極的鴨子笑……
想著,趙恩立從懷里摸出一塊馕咬了一口,差點(diǎn)沒把他的牙給崩斷。
而此時,馬車?yán)餂]聲了。
但趙恩立知道,小人怕是已經(jīng)吃飽喝足,睡地跟豬似的。
因?yàn)?,他聽到了那已?jīng)十分熟悉的呼嚕聲。
趙恩立默默地又啃了一口馕,開始懷疑人生。

八月獨(dú)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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