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五皇弟的確對玖兒關(guān)照有加
聽風(fēng)見蘇宏宣不為所動,頓時有些急了。
“主子,你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若是再不執(zhí)行計劃的話,我怕……”
蘇宏宣把染血的方帕重新放入懷中,執(zhí)起書卷,沒有理會聽風(fēng)。
聽風(fēng)當(dāng)然知道自家主子的顧慮,心里不由得甚至也開始有點埋怨九公主,主子若非不是顧慮九公主,早就在上一次就假死離宮了。
又怎么會身子一日比一日嚴(yán)重。
“主子,國師曾為您批注過,置之死地而后生,您若是擔(dān)心九公主的話,大可以等您身子好了之后再來尋她,她就在宮里頭不會離開,可您的身子等不了那么久了。”
聽風(fēng)就差給蘇宏宣跪下了。
蘇宏宣淡淡看了眼聽風(fēng),“不管玖兒的事,本宮只是在想母妃?!?p> 聽風(fēng)一愣。
“夫人?”
蘇宏宣輕輕應(yīng)了聲,卻并沒有向聽風(fēng)解釋的意思。
過去種種,母妃對他的確很好,可到底蘇宏宣心里對她還是生了些怨,為何她要生下他,為何生下的是這般模樣的自己。
他一出生,就注定了和那個位置無緣,偏生他還生出了想要爭一爭的心思,內(nèi)心糾纏怨恨。
但蘇宏宣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母親,對他而言,是一個稱職的母親,甚至稱職到有些偏激。
都忽略了他親妹妹的存在。
若是他這樣一走了之,也不知,她會如何,是否能承受的住這種打擊。
從前他想法太過偏激,近些日子……
蘇宏宣不知想到了什么,被血液染紅的唇角多了幾分色彩,就連那清冷的眸子里也帶著幾分暖色,“其實,我要謝謝玖兒?!?p> 若不是玖兒,他怕是一葉障目,看不到他自己擁有的,而是一直看著他永遠(yuǎn)得不到的東西。
又是九公主!
聽風(fēng)忍不住在心里腹誹了一句。
“可是,等主子你身子好了,再傳信給夫人告訴夫人實情,也不是不可以啊?!?p> 聽風(fēng)心里對誰都不在意,他只在乎蘇宏宣,如果蘇宏宣死了的話,那他們一群人都會一起陪葬。
“若是主子你實在不放心的話,我們到時候派人照顧夫人就是?!?p> 蘇宏宣垂眸,“其實,國師那句批語,這種做法也有紕漏?!?p> “就算是假死,可你們都知曉,也不算是死了?!?p> 聽風(fēng)一怔,仔細(xì)一想,似乎也有道理,總不能讓這些參與計劃的人都自盡了吧,雖然也不是不可以。
蘇宏宣突然輕笑了聲。
“主子……”
“聽風(fēng)你跟趙老說,等玖兒生辰之后,就按計劃行事。”
九公主生辰……
聽風(fēng)想了想,那差不多也就一個月之后。
“可是主子你身子。”
聽風(fēng)還是不放心。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曉,你無需多言?!碧K宏宣神情一下子冷了下來。
聽風(fēng)噎了一下,十分機(jī)智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對了主子,九公主昨日突然找上了器閣……”
果然,一提到九公主,蘇宏宣的臉色立馬就回暖了。
“嗯?”
聽風(fēng)就跟獻(xiàn)寶似的從懷里拿出了一張圖紙,若是蘇玖在這的話,定然能認(rèn)出,這不正是她畫了許久,皺巴巴的圖紙嘛。
蘇宏宣接過,看著上面精致的圖案,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這是玖兒畫的?”
“嗯,趙老說是九公主自己畫的?!?p> 聽風(fēng)堅決不提自己當(dāng)時也在場,并且還被蘇玖認(rèn)出來的事情。
“很好看。”
蘇宏宣小心翼翼地把圖紙折了起來,放到自己的袖擺里,沒有要還給聽風(fēng)的意思。
器閣的圖紙樣式都會臨摹一份,因此蘇宏宣并不擔(dān)心匠人沒有圖紙。
“聽趙老說,九公主說是要給五哥哥送禮物呢?!?p> 聽風(fēng)話語里帶著些許陰陽怪氣,卻沒有提,蘇玖要做兩樣?xùn)|西的事情。
蘇宏宣愣了一下,垂下眸,讓人瞧不清他此時眼底的情緒,“嗯,五皇弟的確對玖兒關(guān)照有加?!?p> 聽風(fēng)聽著自家主子跟大房似的慷慨無比的語氣,心里莫名不舒服,但若是告訴主子九公主也記掛著他這事,怕到時候萬一九公主再出個什么事,耽誤了計劃,主子這一條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因此,聽風(fēng)雖然聽出了蘇宏宣聲音里的失落,卻只是動了動唇瓣,什么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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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
飛鳥掠過夜空,傳來幾聲啼叫。
黃鶯又端了一燭臺放到小桌上,有些擔(dān)心地說道:“公主,夜已經(jīng)深了,這圖紙明日再畫吧,仔細(xì)眼睛疼?!?p> 上午從荷園回來之后,除去用膳如廁的時間,蘇玖就一直在畫圖紙,黃鶯還是頭一次見小人這般認(rèn)真。
蘇玖從圖紙里抬起頭來,對著黃鶯展露一個笑容,“馬上啦!馬上就好啦!黃鶯姐姐,玖兒餓啦!想吃糕點!”
“公主您半個時辰前就說了這話?!彪m是這般說著,可黃鶯還是無奈地笑著出去給小人準(zhǔn)備糕點去了。
蘇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小肩膀,看著面前的圖紙,露出一個滿意的笑。
觀主小侄子平時沒事的時候就會給村子里人搗鼓這些小玩意,蘇玖經(jīng)常跟在他屁股后面,多少也會一點。
不過她只會一個樣式,輪椅具體的拼接她還是不懂。
就在小人支著下巴思考的時候,肩膀上突然落下了一只手,輕輕揉捏著小人的肩膀。
蘇玖仰頭,當(dāng)看到來人,蘇玖立馬按住了肩上的手,“景逸哥哥,說好了手不能用力?!?p> 景逸垂眸,看著小人壓著自己的小肉手,點漆的眸中閃過些許委屈,“這只手,好了。”
景逸的另一只手還纏著紗布,放在小人肩上的手雖然也受傷了,可遠(yuǎn)沒有那只嚴(yán)重,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結(jié)痂,皮肉也都長出來新的。
蘇玖扒拉下景逸的手。
“可是褚伯伯說了,在手沒有完全好之前,不能太用力,尤其是手指。”
少年望著小人的杏眸,見她眼底的堅持,失落地放下了手,慢慢地退到一旁,身上都開始冒著委屈的小泡泡。
黃鶯端著糕點進(jìn)來就瞧見了這一幕,失笑地問道:
“公主,你和景逸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