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第二小隊準(zhǔn)備沖鋒,其他小隊繼續(xù)射擊?!?p> 轟的一聲,一朵烈焰蕈菇在醫(yī)生的不遠處炸開。
醫(yī)生后怕地直冒冷汗,忍不住回頭看了下自家隊友。
“你不是說學(xué)會了嗎!那你瞄準(zhǔn)了再放啊!”
唐可被曲秋罵得縮著脖子,手忙腳亂地瞄準(zhǔn)一番后,迫擊炮炮彈這次輪到在槍手附近炸響。
曲秋氣得頭冒青筋:“你他媽就是內(nèi)奸吧!專打自己人是吧!再打不準(zhǔn),你他媽給老子拿起槍往前沖!”
“我、我……”
唐可有些無地自容,一咬牙,真撿起旁邊的微型沖鋒槍打算往前沖去。
“回來!你打算去送死??!”
如果唐可因為曲秋剛才的話死了,曲秋因此被投票放逐,還真不好撇清自己的嫌疑。
對于她,曲秋真的一個頭兩個大,只好語氣放平和點:“你往沒有隊友的地方打,或者就只扔手雷就行。”
唐可狠狠地拍打自己的臉頰,然后按照曲秋所說的,特意避開槍手醫(yī)生以及義勇軍的地方,再射擊迫擊炮。
效果明顯好了許多。
曲秋偷偷松了一口氣。
槍手踩著被唐可轟出來的小坑,腳尖一用力,身負(fù)幾百公斤的槍械,以一個超越人類極限的角度,不偏不倚從肉泥野獸的血盆大口里轉(zhuǎn)了出來。
他雙臂使勁,兩條食指粗細的青色血管猶如猙獰青龍,自他肩頭而出,沿著手臂蜿蜒而下。
漆黑光亮的重機槍槍管在他手里如同一根長棍,他橫死、上挑,一下子就將野獸打得哀鳴著倒飛出去。
重機槍就像火龍一條,狂暴地吐出火舌,密密麻麻地子彈將附近的肉泥野獸都掃成馬蜂窩,癱軟在地再起不能。
這是獨木橋的功勞。
敵方越靠近獨木橋,身體就越靠近活物,恢復(fù)能力迅速下降,陽間槍炮也能給它們打出致命傷害。
不過這個效果是不分?jǐn)澄业摹?p> 義勇軍那邊也不斷的出現(xiàn)傷亡。
所以雙方為了避免戰(zhàn)力出現(xiàn)嚴(yán)重?fù)p失,一直默契地在與獨木橋保持五十米左右距離的地方進行戰(zhàn)斗。
槍手剛要給幾只倒地的肉泥野獸補槍,突然后腦勺有一陣腥風(fēng)撲來。
原來是變異小泥人注意槍手的勇猛,就偷偷往他附近甩出一灘肉泥,然后將他引到一邊,讓肉泥所在的地方成為他的死角,再伺機偷襲。
然而槍手并不害怕,他頭也不回地給那幾只野獸吃鐵花生米。
不同的槍聲先后響起。
嘭的一聲。
偷襲槍手的那只野獸腦袋突然炸裂。
是李老師的遠程狙擊。
槍手雖然忌憚她,但李老師的支援實在是非常能讓人安心。
醫(yī)生這邊,他做不到槍手那樣全身沒骨頭似的攻擊方式,但是他的專屬技能不僅能加強藥物效果,還能增加同一種藥物的服用次數(shù)。
藥多,血厚!
所以醫(yī)生可以不顧傷口就是莽,血牛打法打得肉泥野獸也不敢和它玩消耗。
他發(fā)狠起來,其實不比槍手差多少。
渾身是血的他,確實在場所有人里,最精神的一個。
時間就這樣過了四分鐘。
轟——!
變異小泥人又被一個手雷拖慢了步伐。
如果被打的是其他地方就算了,可對方偏偏瞄準(zhǔn)的是它腳下的軍靴,這讓變異小泥人不得不防。
軍靴是它們的軍師,全靠它,小泥人和野獸才能一步步地向敵人逼近,再加上它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好,挨上那么一發(fā)手雷可能就會陷入沉睡了。
而娃娃腦袋組成的手臂已經(jīng)細了不少。
一是阻擋攻擊后的正常消耗,二是那張裸露牙床的嘴,它一直靠小泥人的力量保持自己的意識,然后不斷啃著娃娃來修復(fù)身體。
如果局勢這樣僵持,說不定真的能讓曲秋他們堅持十五分鐘。
然而怎么想都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直被擋在遠處的骷髏黑云突然閃了一下,緊接著,居然有一聲雷鳴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p> 曲秋見狀,心覺不妙,停下拉手雷保險栓的動作,連忙對槍手和醫(yī)生大喊道:
“快退回來!”
可他話音未落,只聽見一聲類似玻璃碎裂的巨響,然后光明迅速被看不見的巨口給吞噬。
漆黑如同墨水一般,自骷髏云溢出、散開。
接近獨木橋時,本來散發(fā)著淡淡微光的獨木橋卻黯淡了下來。
醫(yī)生也著急地喊了一聲:“快退!”
義勇軍們迅速后撤。
可槍手沒能及時抽身。
他本來正在和四只肉泥野獸纏斗,骷髏黑云突然打雷讓他分了一點心。
聽曲秋的提醒后,他有心退走,想用重機槍槍管掃飛那幾只畜牲,可沒想到四周一黑,那幾只畜牲又變回接近靈異狀態(tài),導(dǎo)致那下橫掃沒造成實際傷害,而自己的脖子卻被狠狠地咬下一大塊肉來。
槍手硬吃下幾次攻擊,終于退回有光的地方。
醫(yī)生連忙朝他跑來,他自己也服用了特制傷藥。
在醫(yī)生和藥物的治療下,傷口很快就結(jié)痂了。
但剛才那一下傷到的頸動脈,雖然已經(jīng)止住血,但填補缺口的結(jié)締組織卻堵塞了一部分血管,再加上大出血,槍手的身體狀況迅速下滑,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這下就輪到曲秋這邊沒有拖下去的資本了。
槍手現(xiàn)在隨時都有可能倒下,拖得越久,可能性就越大。
他一倒下,曲秋其他人就很難再抵抗下去。
變異小泥人停下來腳步,發(fā)出咯咯兩聲,似乎在笑,眼神里充滿玩味。
而那些肉泥野獸則是不斷徘徊,嘴里流著紫色的唾液。
時間又一點一點過去了兩分鐘。
槍手看上去情況十分糟糕,光是站著,就有些搖搖欲墜。
曲秋手捏高爆手雷,眼睛死死盯著每個地方。
是系統(tǒng),系統(tǒng)里自己的屬性面板!
幸運值!
其實在戰(zhàn)斗一開始,曲秋就一直在觀察著自己的幸運值數(shù)值欄。
雖然他的幸運值變成了全是問號,但這不代表他的幸運值一直都是異常的。
它在動態(tài)變化。
起初曲秋以為是周期性變化,但找不到規(guī)律,然后又以為是隨著自己攻擊而變化,但又不是正確答案。
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了,是與從黑鐵門里照進來的光有關(guān)。
一開始因為周圍很亮,他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因為暗下來了,他終于觀察到,那束光是有律動的,像潮汐一樣,但沒絕對的規(guī)律。
亮的的時候,曲秋的幸運值也會提高。
所以,這道光,是那位不知名存在的力量。
曲秋屏住呼吸,一眼也不敢看漏幸運值的變化。
下一刻,它波動了。
曲秋大喊一聲:“動手!”
黑鐵門照進來的光突然變亮,照射范圍也變大。
在光的作用下,本來已經(jīng)十分暗淡的獨木橋猛地爆發(fā)出一道亮光,將所有肉泥野獸和變異小泥人都照入其中。
在光明的照耀下,它們瞬間獲得肉體。
轟——
曲秋率先扔出手雷。
醫(yī)生也扣動扳機開始掃射。
而槍手突然暴起,就像剛才的重傷狀態(tài)是假的一樣,如同離弦利箭向變異小泥人沖去。
槍手曾偷偷告訴曲秋,如果自己受了致命傷,在醫(yī)生的配合下,可以迅速把狀態(tài)恢復(fù)到巔峰,那時候他會以重傷姿態(tài)示敵以弱,如果曲秋認(rèn)為有奇襲的機會,就大喊一聲,他和醫(yī)生必定全力反擊。
槍手一邊突進,一邊開槍射擊。
他沒有瞄準(zhǔn),但子彈都像長了眼睛一樣,不偏不倚的鉆進目標(biāo)的額頭。
子彈射完,他就直接把槍扔掉,然后生成新的槍械進行攻擊。
變異小泥人一下慌了神,想要后退,但被曲秋的手雷炸到,看見槍手沖過來,就想迎擊,這一來一回之下,槍手已經(jīng)離自己不到三十米遠。
它看見對方滿是血痂的臉貌若癲狂,雙眼里充滿著能將自己燃燒殆盡的火焰。
只聽幾聲清脆的聲音,對方每個指縫中都夾著一個已經(jīng)拉開保險栓的手雷。
他咧嘴一笑,雙臂用力一揮,然后后跳抽身。
轟——!?。。。?!